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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95)

“乖孩子,应该有奖励。”温止寒微微勾唇,“去吧。没几日,你就该能出来了。”

艳娘红着脸,感激涕零。

她又浮出几分愧疚,似是觉出了自己的无用来。公子这样称赞了自己,自己却并没能为公子做成什么事情。

仿佛是为了为公子解忧,她不由得开口请命:“小公子的事……请容艳娘再做一次。艳娘定能将小公子带回。”她指的是元生,或者该说是温鸦。

“不必。”温止寒却拒绝了,风轻云淡,“待在那儿倒也好。”

他曾试图用第三种方式再次收服温鸦,也就是鞭子与糖。这其实是有些可惜的,毕竟,温鸦本是真诚地认同他的理论的孩子,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但温鸦会变倒也并不奇怪。毕竟,温鸦可是忽然叫人退回了十余年前,弱冠之年骤然成了稚童。相较于这而言,有何看法上的改变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可惜,他的鞭子与糖,也恰好为元无忧所截断。就在他打算收网,打算终结温鸦的痛苦,叫他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时候,元无忧刚刚好出现,带走了他。

有些可惜,却倒也无妨。

毕竟,那个女人是颇为强劲的异能者。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他的敌人。

最佳的,自然是为他所用。如若不能,便只好死去。没有第三种可能。

无论是哪种可能,温鸦暂且待在她的身边,都无甚关系。

“全听公子的。”艳娘不知他的想法,却从不会多问,乖巧娇媚地应道。

还没等艳娘摸够自己的老虎,温止寒便消失在了艳娘的视野之中。

再下一刻,艳娘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天牢铁栏了。

没有狱卒,没有被剥了皮的老虎,甚至连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都没有半点伤痕。

全是幻境。

而幻境中的一切,都是为了验证她的忠诚。

艳娘理了理云鬓。

本来也是,李衎要问人话,哪儿用得着做得这样激烈呢。

他可是一肚子蔫蔫的坏水,总有什么损招能把你想说的不想说的全都套出来的人。

*

虽然可能没那么容易看得出,但元无忧对李衎,其实还是有……好吧,很有几分信任在里面的。

他与她说“下月末”,她就打算给他一个机会,且先等到下月末。

所以,她倒真的不是故意跑来潇湘苑的。

她蹲下身,缓和了语气,面对着面前的女孩,再次问道:“你怎么了?

“你家在哪儿?”

面前的女孩不过也就十三四岁,坐在潇湘苑的门口,背靠着被贴了封条的大门,整个人都呆愣愣的,失魂落魄,一言不发。

他们本是在街上遇到她的,见她不太对劲,便停下来与她搭话,却无论如何得不到回答。

这女孩就像是没了魂儿的野鬼,在街上飘飘荡荡,一路飘到了潇湘苑的门前,坐了下来,便不再走了。

她的脸上还留着青紫的伤痕,手腕也带着绳子绑过的痕迹,像是不久之前才被人打过,便更令人无法放着不管。

元无忧冷淡着一张小脸,一身绸缎绫罗,任谁看来都是一副被娇宠坏了的,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大小姐的模样,人却抱着元生,带着元笑,一路跟着那女孩来到了此处。

饶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话来,元无忧竟仍没有失去耐心。她挡在那女孩的视线前方,迎着对方无神的眼神,语气越来越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女孩极缓慢地眨了下眼,仿佛这才意识到元无忧的存在。她又回忆了一下,又才想起来元无忧问了她什么。

她就笑了。

那笑容,让人说不出算是个什么笑。那女孩就带着这么个古怪的笑容,笑着开口,道:“来做妓啊。

“来做娼。

“来卖x。

“来做贱种。”

十三岁的迎君一直很得意于自己的名字。比起一起下田的女孩们“桃红”“杏花”之流土里土气的名字,她的名字叫“迎君”,听说简直就像是秀才的名字。

她的爹娘也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却给她起了这么好的名字,可见他们的宠爱。

迎君一直得意于此。虽不会说,但每次见到杏花桃红她们的时候,她的脸都是微微扬着的,总是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爹娘疼她,当然也对她寄予了厚望,所以总是会对她严格些。比如她给地里插的秧歪了,就得挨上几下树杈子,她把饭烧糊了,就要挨两下嘴巴子。

但爹娘总归是疼她的。有时候打她打得重了,爹娘就会和她解释,说“打是亲,骂是爱”,正是因为疼她,因为她是他们的好女儿,他们才不会顾忌什么。你想,不挨打的孩子那是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你才不好意思打呢。

可不是嘛,别人家的孩子才不好意思打呢。迎君知道,爹娘对她都是用心良苦。

不光是迎君,迎君的弟弟也挨打。他挨的打可比迎君还多呢。

背不出书的时候,习作偷懒的时候,还有从学堂逃学的时候,爹娘能把他绑在树上打,冲着屁股,一巴掌一巴掌打得他狼哭鬼嚎。每到那个时候,村里的人就会笑:“老张家的君耀又挨打了。

“庄稼人,哪有什么读书的命,非要让他去念劳什子书,难不成还真能考得什么功名?”

这话可千万不能让迎君的爹听见。若让他听见了,君耀的打都得缓缓,迎君爹非要出去和人大打出手不成。

因为这些,迎君家和村人的关系总是不好。

所以,迎君娘私底下也会叮嘱迎君,说是迎君爹的脾气太大了,给乡里乡亲都得罪了,以后乡亲们怕是不愿给君耀什么帮扶。所以,日后迎君嫁了人,也不能忘了弟弟。到底是亲姐弟,姐姐都不顾弟弟,还有谁愿意顾呀?

说得也是。君耀淘是淘,但也可爱得很。七八岁迎君就把他背背上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她哪可能不顾着君耀呢?这哪儿还用娘说。

做姐姐的,哪有不疼弟弟的。

所以,迎君也答应了爹娘,以后一定会顾着弟弟,嫁人也不远嫁,就嫁附近的村子,时常能回来帮衬着。

可惜,迎君食言了。

迎君喜欢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而那个书生也奇迹般地喜欢上了日日下地干活满手老茧的她。

倒也不奇怪。迎君的好看在这一圈儿的村子也是排得上号的,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笑一笑像是映了日头光,迷倒一个穷书生算得上是什么大事。

迎君便和那个书生好上了。迎君和那个书生说田里的趣事,书生教迎君读书写字。

那还是迎君第一次正经拿笔呢。以前好奇的时候,她也拿弟弟的笔玩过,没两下就叫娘给骂了,说那笔墨都可贵了,别拿来糟蹋。

她就很愧疚,心想爹娘让弟弟读书不容易,她怎么还能浪费东西。

可现在,陈郎的字比弟弟……比弟弟的先生写得还好看呢,他却不嫌弃她浪费东西,还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地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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