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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57)

她的态度过于斩钉截铁,成功地令元生愣了一愣,一时竟没能继续犟下去。

元无忧就自顾自地继续开口,态度仍旧强势,甚至强势到有些目中无人:“所以,你什么错都没有。什么错都没有,就唧唧歪歪恨上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是什么庙里的菩萨吗?

“哦,菩萨才没这么蠢笨。”

她蹲下身去,平视着元生的眼睛。

“不要恨自己。”她开口。

她的态度是那样的坚定,好像她说的不是什么建议,而是一句至理箴言。

容不得半点他人的反驳。

“当然,你恨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这天下吧。”所以,他在现实才会是那个样子,无差别地试图杀死所有人,试图毁掉所有能毁掉的东西。

试图毁掉全世界。

“你要恨这世界,我倒没法拦你。”元无忧道,“背叛,贪欲,杀戮……这世上确实充斥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绝不是干干净净的模样。”

“但就算是这样的世界,也有很多值得存续……一定要存续下去的理由。”

她垂下眼,捏住长大柔软的小手。长大便扭过头,冲着她笑。

元无忧看着那张小脸,眸中闪过一丝温柔。

“像这样的孩子,也是依托着这个丑陋的世界存活的。”

所以……

“跟在我身边吧。”她抬起头,看着元生,“这世界有一定要存续下去的理由。我会证明给你看。”

元生看着她的眼睛。

整个世界都安安静静,唯有他看着她的眼睛。

他没有答应她。

下一刻,梦境便于刹那间碎裂了开来。留在纯白虚空之中的,就只有元无忧和元笑二人了。

这一次,虚空一直都是虚空,再未化作重复的景色。

元生的梦境没有再循环了。

“行了。”元无忧开口,“回去吧。”

随着她的话,纯白的虚空骤然消失。

再睁开眼时,头顶便是熟悉的房梁了。

徐慎之仍在她的房内,而元笑正规矩地跪在一旁。

又没人让他跪,自己倒是积极。

元无忧移开视线,从床上坐了起来,单刀直入:“不太对。”

徐慎之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据天牢狱卒说,元生是在杀人后,直接被衙门带走的。可在他的回忆里,却多了一个人。”元无忧指的,正是在梦境的结尾要将元生带走的那个男人,“那人显然想带走元生,而且已经让他失去意识了,没道理会莫名其妙地放过他。”

“会不会是梦境上有什么偏差。”徐慎之道,“人的梦境实际时常并不那么准确。就算是回忆梦,也可能是将不同的回忆杂糅到了一起。”

“他的回忆太真实太正确了,连时间跳跃都没有。那人的出现也衔接得很自然,不像是错的。”元无忧道。

此时,一直老老实实沉默无声的元笑忽然迟疑着,开了口:“小姐……”

元无忧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看来是允许他说话的。

元笑便继续道:“那个男人……属下曾听过与他特别相恰的描述。

“武澎曾这样描述一个人:‘那人长相出挑,生了一双凤眼,很是特别,目空一切,看人像是在看沙子。’

“他说的,正是帮助他攫取了陈小姐精神,并送去了幻境的人。”

陈婉清的事结束后,元笑曾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徐慎之。而徐慎之自然会将事情告知元无忧。

因而,元无忧是知道幻境中的事情始末的。

确实,武澎的描述与此人很能对得上。

再加上攫取精神的能力……也能解释元生为什么会瞬间失去意识,毫无反抗之力。

元无忧沉默片刻,下了决定:“先去问问元生。若是不行,便要人去那个‘刘府’查勘。”

“好。”徐慎之应道。

“是。”元笑道。

“出去吧,”元无忧看了眼天色,“我要睡了。”她倒不急。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中午。

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滚了两下,一直到肚子饿了,才抻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随手挑了身中意的衣服换了,揉了揉眼睛出门,找水洗漱。

按说是该烟罗照顾她的,但她起床的时间没个准数,又不讲究什么主仆规矩,就都睡醒了自己来。

——以前是这样的。

现在,她推开门,正撞见门边站了个人。

……想也知道是谁。

“小姐。”对方低头,手里正捧了个水盆,胳膊上还搭了条手巾。

见元无忧正在看他手里的盆,他顿时开口解释:“属下备了洗漱的水。”

元无忧才不想用他准备的水。

她却鬼使神差地……些些微地让了一下位置。

这就是让人进来的意思了。

她动作的幅度很轻,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元笑却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端盆的手顿时握紧,忙向元无忧鞠了一躬,而后像是得了什么赏赐似的,忙不迭将水盆送入了她的房间。

元无忧皱了下眉,不悦于自己的鬼使神差,却又一时没有什么再拦住他的理由。

她就只能看着元笑找地方将水盆放好,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她走过去,洗了把脸。

……水竟是温热的。刚刚好的温度。

烟罗不照顾她,是因为她起床的时间不定,还不如她自己起身之后照顾自己。

那他是如何做到的呢?如何做到,在门口等着她起来,手里端着的水还是温的。

元无忧不想和他说话,就没有问。

洗过脸后,她就去厨房找饭吃了。

元笑一如既往地跟在她的侧后方,无声无息的。

却一直都在。

到了厨房,烟罗正在偷嘴。

光明正大地偷嘴。

一见元无忧,烟罗像是见了亲人,顿时噫噫呜呜地往她身上扑:“小——姐——”一看就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怎么了?”元无忧熟练地接住她。

“呜呜呜我不想给那个小魔头送饭了呜呜呜好可怕啊!”

“那让慎之或者张平去送嘛。”元无忧随口道。

“而且送了有什么用嘛,他又不吃。这样下去会饿死的吧?”烟罗放开元无忧,认认真真地盘算,“大概几天会死?八天?十天?”

“差不多。”元无忧顺口和她讨论,“不过他年纪小,也许还更快一些,六七天?”

“……你们在说些什么……”徐慎之一面炒着菜,一面听着这离谱的对话,止不住地叹气。

“我饿了。”一见徐慎之,元无忧顿时开口。

“快出锅了。”徐慎之应道,不自觉地看了元笑一眼。

元笑和他说,无忧凌晨才睡,今日大约会在午时末尾起床,让他提前备好午饭。元笑自己也去烧了水,调了合适的温度,隔段时间就换一盆。没换两盆,无忧就起了。

……估量得可真准。

徐慎之很快将饭菜端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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