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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142)

她又转过头去,眼睛水润得像是初生的小鹿,一言一行都是过往他曾熟悉的那种,男人最喜欢的那种姿态:“我还想要。”

武澎便垂下了眼,闷不吭声地做起了她的剥荔枝工具人。

剥好的荔枝,她吃过一颗,下一颗,她便会接过去,再亲手送到他的嘴里去。他们就这样在颠簸的马车上分食了一盘荔枝,没有折磨,没有玩弄,甚至仿佛有着一种异样的暧昧与和乐融融。

若不是深知陈婉清的本性,武澎都要产生他们真的是一对眷侣的错觉了。

马车很快停在了一家茶楼门前。那是城中最好的一家茶楼,茶楼的掌柜亲自等在门口,躬着身子,将他们引入了一处十分僻静的雅间。

去雅间的路上,他们越走越僻静。越僻静,他的心中便越笃定。

果真是要开始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要安静,安静地忍耐,以最无趣的姿态忍耐,让她早些失去兴趣,就可以了。

雅间的门开启,武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等着门阖上的那一刻,她便开口叫他跪下。

“武公子想坐在哪里?”她果真开了口,说出的却并不是武澎所想的话,“这边能看到窗外的景致,我们就坐在这里,可好?”

武澎无甚所谓,依言坐下,正对上窗外的枯荷流水映照着暖融融的阳光。

果真是素雅的好景致。

武澎落了座,等着她的指示。

她却什么都没说,反倒亲手斟了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她望着窗外,心情似乎很是轻快,嘴角微微扬起,于那副虚假的温柔外表之中透出了几分真实来。

她说:“日头真好。

“文人墨客不喜欢灼烈的日光,我却总是很喜欢。”

她噙着那份笑意,转过头来:“公子呢?”

她几时在意过他的喜好?

“都行。”武澎板着声音答道。

陈婉清似乎有些失落,却很快提起了新的笑意,又说起了新的话题。

都是些小事,有有趣的,也有可惜的,总归不过是些琐碎的事。

他不说话,她就自己温温柔柔地说,眸子却全程都看着他,目不转睛,水润的眼睛里映着全是他的模样。

她从不会与他说这么多话。哪怕最初哄骗他的时候,她也只会给他必要的勾引,绝不会与他说这样这样多的事,浪费唇舌。

武澎垂下眼,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却好像仍旧很是认真,充满了耐心地与他讲这讲那。不用抬眼,他也知道,她的目光大约还是一直都在他的身上的。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不肯承认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忽然烦躁了起来。

她不是想要玩弄他的吗?

既然他已经答应,那她玩便是了,为何又要搞出这副样子来?

如今已经不满足于玩弄他的身体,非要连他的心也要夺过去,一起玩弄才行吗?

武澎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烦躁。

他终于开了口:“你……”

听得他总算主动说了话,陈婉清的神情顿时明亮了起来,噙着笑意等着他的话。

“你何时……开始正题。”他问道。

陈婉清眨了眨眼,一时真的没能反应过来:“婉清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你叫我来,总归不能是真的为了喝茶吧。”武澎抬起眼,“陈小姐,你不是要玩你的游戏吗?玩就是了,不必做这般铺垫。”

“什……”陈婉清话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他的意思,“你以为,我叫你来,是为了做那个的?”

“你叫我,还会有别的事吗?”武澎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陈婉清真的是勃然大怒的。这个人,把她的努力她的靠近她的屈尊降贵都当成什么了?!

可是下一刻,她想起了二人过往的交往,甚至想起了她最初把他骗入府中的过程……她骤然哽了一下,一时竟无话可说了。

她顿了顿,提起茶壶,替他斟了杯茶,仿佛是在缓解尴尬:“公子喝茶。”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假作这个模样了。”武澎道,“你不是这种性格的女子,何必强作如此。”

这话一出,陈婉清又上来了火气,却强自压了下去。

她到底是放开了假作的温柔可怜的面具,给自己斟了杯茶:“你不是喜欢这个样子吗?怎么,本小姐屈尊降贵,你还不肯领情?”

“……你几时在意起我的喜好了?”

“……”深呼吸,压火气,“现在。”

“为何?”

“你问为何?”陈婉清再次深深呼吸了一次,到底没把火气压下去,竹筒倒豆子似的倒出了真话,“这几个月,我一直屈尊降贵,你还问为何?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自然是因为——”

“——武澎!”烟罗出现在了雅间的窗前,打断了陈婉清的话,“呜呜好吓人,听说是贼人进府了!你快去找找线索吧!”

*

“说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温止寒缓缓地斟了杯茶,颇有风度地推到了元无忧的面前,“在下温止寒。”

元无忧接过茶,好整以暇地饮了一口。

“我当你不敢喝。”温止寒微微挑眉,“你应当知道我是谁。”

“摄魂者。”元无忧放下了茶杯,“此处便是你构建的世界。在你的世界里,生杀予夺皆随你心意,何必费劲在茶里下毒。”

温止寒勾起了唇角:“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我当你会去牢里找庞老太,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纵使没有元无忧的异能助力,庞老太的能力也是颇有价值的。元无忧并不怀疑温止寒会去寻她。

“她?她没那么有用。”温止寒缓缓地抿了口茶,抬起眼来,看着元无忧,“与元小姐比起来,她便仿若是烛光之比太阳,可称是一文不值。”

元无忧对他的言语没有丝毫意外。

他以陈婉清的精神威胁武澎听令,他不断折磨八岁的元生以获得服从。没有比他更加将人视作工具的了。

“元小姐有此等异能,可曾被人惧怕过?”温止寒问道。

这是太过显而易见的问题,元无忧并没有回答。

“想必是有的吧。”温止寒便将显而易见的答案说了出来,“甚至无需元小姐这样的强者,只要是身怀异能者,都会为庸人所恐惧的。这份恐惧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庸人给每一个异能者的手腕上都挂上了一个手环模样的镣铐,以将强者拉到与自己一样的位置上。

“元小姐,在你看来,这是寻常的吗?

“异能者,理应是被人锁着的吗?”

“有罪者才被禁锢,而异能者拥有的,不过是强大罢了。”

“元小姐,你觉得强大,是一种罪吗?

“庸人畏惧于强者的能力,竟反过来禁锢强者。可对强者而言,庸人分明弱小如虫豸,卑微如蝼蚁。强者缘何要忍让至此呢?”

“在下想不出缘由。不知元小姐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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