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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132)

谁稀罕啊?

她才不在乎。

不过是个卑贱的男人,给他几分脸面,他还踩到她头上去了?!

笑话!

因为风沙迷眼,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她回到马车,指挥车夫回家。

在这样的夜里,她本不可能还待在外头的。她是偷偷跑出来,连车马和车夫都不是自己家的。否则,她早就被安国府强行“请”回去了。

过去的她从未如此行事。这一回,她可又要将父亲母亲得罪一番了。

她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想的却不是这件事。

她不肯承认自己想的是什么事。她一直想到马车到了安国府。

到了目的地,车夫敲了敲车门,叫她下车。她掀了帘子,走下车来,正见到车夫看着她的脸,欲言又止。

陈婉清顺着他的视线,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才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热,甚至还余着些刺痛。

她才挨了人一巴掌,可谓是人生中头一次的奇耻大辱!

可她思绪太多,竟给忘了。

*

张平追上了武澎。

他犹犹豫豫,颇为迟疑。

可武澎是个太好的人。哪怕此时的心情糟糕透顶,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张公子?”

“哎呀,公子不敢当,不敢当。”张平连忙摆手,“我就是个养马的。”

“在下也不过是个弄剑的。”与往日不同,武澎似乎无意与他寒暄,“公子可是有话要讲?”

“就是……”张平挠着脑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本来也不是我该瞎掺和的事……”

“您讲就是。”

“就……”张平总算下定了决心,“我不知道您和外头那个……小姐有什么恩怨,都扯上命了,听着也不是小事。但我还是觉得……应该也该告诉您……

“您和小姐他们,不是失踪了两天嘛。可把人急坏了。然后在我找你们的这两天吧,我瞅着……那个小姐真没比我少急。也四处找您呢。

“那么个娇小姐,昨天觉都没睡,不是在找就是在等,真是一会儿也没闲着。反正……就……

“那么个娇小姐呢……”

陈婉清是张平此生都未曾亲眼见过的娇贵女子。

那样的女子,平素手指头碰不到一滴水,衣袂裙角都沾不上一粒灰的,竟那般劳心费力,如糙男人一般劳累。这事给张平的感受是冲击性的。

而她这样,都是为了能找到武澎。

所以,哪怕明知这俩人之间的事应该并不简单,不是应该随便掺和的,张平还是没法不把这事告诉武澎。

武澎听了,什么都没说。

“多谢告知。”他只是拱了拱手,道了谢,便转身离开了。

*

“行了,这回确实是我错。”元无忧胡乱揉了下元生的脑袋,“以后不这样了。”

元生一把甩开她的手,不想理她。

肚子却叫了起来。

“饭也没吃吗?”元无忧无视他的愤怒,还挺喜欢他头发的手感,继续玩弄他头顶上的毛,“慎之已经去做了。”

大晚上的,本都该睡了,徐慎之却非要去做上一顿饭,拦都拦不住。

说话的工夫,饭香已经飘来了。

徐慎之拎着个硕大的食盒,背后跟着端了盆水的烟罗,进了门。

元无忧就着水洗了手。元生一脸怒气不爱动弹,徐慎之就随手扯了块帕巾,沾了水,拉过他的小手,把他的手擦了个干净。

元生是很依赖元无忧的。因为她曾两次终结他的痛苦,她的存在本身都可以让他感到安心。

可一直以来照顾元生衣食住行的,却其实都是徐慎之。

元生床边精致的摇摇木马,桌上的形态各异的小木雕,窗边的九连环和鲁班锁,房梁上铃铃作响逗他玩的风铃,还有华容道、小木车、七巧板……全都是徐慎之一一挑选,一点点放进他的房间里去的。

玩具、吃食、衣物……这些微不足道的,不值一提的东西,一点也不像元无忧所做的事情一般引人注目,却构成了元生的整个生活环境。它们全都是徐慎之一言不发,默默地准备到最好的。

他把他照顾得像是从不需见到那般惨状的普通孩子,一手给他创造了一个幸福的孩子应有的童年。

第88章

元生还赌着气呢, 一把把手从徐慎之的手中抽出来,不要他给自己擦手。

徐慎之也不恼,重新把他的手拿来擦了擦,擦得差不多才放开他。

拾掇完了孩子, 徐慎之将拎来的食盒一层一层打开, 将备好的吃食一一端了出来。粉蒸肉、蘑菇煨鸡、莴笋炒蛋、冬瓜丸子汤, 还煎了条鱼。

都不能说是很方便做的菜,难为他大晚上还这么细心。

……不如说他到底是怎么在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里捯饬出这么多的, 酒楼大厨怕是也没有这样的效率。

徐慎之上手, 先给元无忧盛了碗丸子。元无忧乖乖地接了过去,吃了两口。

见着元无忧热菜热饭下了肚, 徐慎之心里才算安定了下来:“这两天都给你吃干粮, 总算吃了点正经东西。”

说着, 徐慎之又盛了一碗丸子汤,迟疑了一下, 径直递给了元笑。

原本,元笑是不与他们一起吃饭的, 要么自己做些,要么拾掇些他们的剩饭。可徐慎之知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得把元笑照顾好, 元无忧心里才会舒服些。

元笑却一点也不需要这样的优待, 他大约是天底下最渴望元无忧永远猜不到那些往事的人。比起让元无忧猜出那些,他宁愿永远维持之前的日子。

何况在他看来,无忧此前本来也没有真正为难他, 不过是发一发脾气。她是太好的小姑娘了, 从过去到现在都未曾改变。

但元笑还是接过了汤。毕竟, 无忧无论如何不肯相信他的说辞,他若推辞,非要维持之前的日子,只会让她更不舒服。

第三碗汤给了元生,第四碗是烟罗。

一直到最后,徐慎之才自己动了筷子。

筷子才动了一下,徐慎之就见元生还在赌气,凶着张脸,不肯吃东西。他便又放下筷子,在孩子肚子的咕咕声中与其他人时不时的帮衬下,好生把饭菜哄了进去。

等哄完了,其他人都吃过一半了。他这才再次提起筷子,吃了第一口自己做的饭。

低头的时候,元无忧忽然夹了块肉,送到了他的碗里。

徐慎之嘴角一勾,心里一下子就轻快起来了。

饭后,元笑和烟罗自动自觉地收拾起残局来。

元无忧坐在元笑旁边,低着头和他一块儿玩鲁班锁。

徐慎之就是在这个时候摔倒的。

甚至还端着此前洗手用的水。

元无忧抬头扫了一眼,凭空就是个半人高的棉花袋子,接了徐慎之一下。几乎是同时,元笑与烟罗也赶到了他的身旁,伸手扶住了他。

但水盆到底还是翻了。毕竟,摔倒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而元笑与烟罗都不在徐慎之的身旁。

徐慎之掸了掸湿透的外裳,摇头自嘲:“而立之年,竟与三岁稚童无异。”说着,扯了扯湿透的衣袖,露出了一小截小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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