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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117)

武澎人都愣了,猛然冲了过去,手疾眼快要去拉她,却离她太远,连她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待他奔向塔边时,就见烟罗正在半空之中,吓得哇哇大叫。他想都没想,就要跳下去试图救她,却被徐慎之一把拉住。

拉扯的工夫,烟罗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地上,还踏坏了几块地砖,人却安然无恙。

倒是吓坏了不少路人。

还有她自己。

她拍了拍胸脯,平息了一下被惊吓的心情,冲塔顶挥了挥手,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皇宫去了。

显然是一点儿伤都没有受的。

武澎恍惚了一下。

就算在圣上下令异能司的异能者可以不配四海环之前……这元宅,真有好好戴手环抑制能力的异能者吗……

元无忧倒是戴了,可那手环对她本来也没多大的用处……

“啧啧啧,”倒是孙煌煌,在旁边闲着喝酒,还能腾出空来啧啧称奇,“这丫头,不上战场多可惜的呢。”

找元笑本没有他的事,只是他天天赌钱喝酒逛花楼,玩得腻了,一听这事就来了精神,非要跑来解解腻。

烟罗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圣上说,艳娘今晨已逃了。”说话的工夫,她还给自己拆了根麦芽糖。

“狗东西。”元无忧沉沉地骂了一句。垃圾李衎,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管好天牢,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走吧。”她转身下塔,“往武澎说的地方去。”

武澎说的地方,是荒无人烟的郊野。几人策马赶到时,此处留着元笑身上酸梅汤的气味——虽然只有武澎能够闻到。除此之外,武澎还分辨出了仿佛从天牢带出的潮湿腐朽之气,以及极微弱的艳娘原本的脂粉香。显然,不出意外的话,正是艳娘带走了元笑。

艳娘的能力是瞬间移动,这招她在掳走元生的时候就用过。能够瞬间移动的人,如今却在荒野中留下了气息,恐怕只会出于两个缘由。一来,她的移动距离一定有限制,也许就是以十几里为限。二来,她的能力应当无法连续使用,非要歇息一段时间才行,否则不会在一个地方长久停留,留下踪迹。

“武澎大哥,”烟罗在一旁舔着糖,诚实地开口,“好像小狗哦。”

徐慎之安静地用糖塞住了她的嘴。

孙煌煌哈哈大笑。

武澎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没空与他们胡闹,站在此处,再次打开了五感,感知方圆几十里。

置身于荒野之中,四周唯有鸟叫虫鸣,传来的气味也更多是泥土与草木的气息,这让他好受了许多。

但也不是不痛苦。毕竟再悦耳的声音,叫极致敏感的人听了也是折磨。

他很快辨认出了下一个位置。

“是一个……”他仔细辨认,“村落?”

气味也很淡了,却仍有些许留存,若隐若现,令人不敢确认。

“去看看。”元无忧道。

前头跑了几十里,如今还要再跑二十里,人和马都有些疲了,元无忧却丝毫没显出累来。

时间已过晌午,但其实元无忧早饭也没吃。徐慎之心疼她一直没吃饭,从怀中掏出了油纸包着的糖饼,又从马鞍袋里拿出一筒牛奶,一并给她。元无忧挥了挥手,不要。

“吃一口吧,可好吃呢。”徐慎之哄她。

“不吃。”

“吃一口吧,你尝尝,可好吃。”

“说了不吃。”

“你尝尝。”

“我说了,不吃。”元无忧皱起眉头。

徐慎之微微叹了口气,这才不做坚持。

“徐公子,”烟罗在一旁舔着糖,诚实地开口,“完全是逼小孩吃饭的娘亲啊。”

武澎安静地用糖塞住了她的嘴。

孙煌煌哈哈大笑。

徐慎之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伸手将食水分给几人,还是给元无忧留了两份。

待到了武澎所说的村落时,已是下午了。

元无忧下了马,扫了一眼那个村子。

这村子不大,统共十来间房子,从村口就望得到村尾。

这么小的村子,离人却很远,距离最近的人类聚集地也有几十里,像落入广袤大地中的一滴雨点,毫不起眼地点缀在偌大的荒野里。

站在村口附近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自家后院低着头摘菜。听到人声,那人抬头看着元无忧几人,仿佛很惊讶此处会有人来。

但惊讶不过一刻,她就冲来客笑了起来,颇为热情,道:“多稀奇呢,咋还有人能跑这儿来?迷路啦?”

“这位大娘,”徐慎之下了马,客客气气地拱手,礼貌道,“请问婶婶是否见过一个白衣的男子,大约是昏迷不醒的,与一个女子一起路过宝地。”

“没见着。”那大娘摆手,“这地方哪儿有人路过的呢。”

“今日村中无甚来者或是访客吗?”

“没有,”那大娘挥手,“没人来。”

一旁,武澎早已悄悄打开了五感。

“……多摘把菜,摘嫩点,水灵,解腻……”

“……外头的这鸟吵……”

“……秋天的太阳还这么热……”

“……几时把猪杀了,开个荤……”

“……上回的还没吃完……”

“……井水真冷……”

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寒暄。

若不是此处确实还存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梅汤味儿,就连武澎都疑心是找错了地方。

武澎睁开眼睛,正迎向徐慎之确认的眼神。

武澎点点头,示意确是此处。

莫非艳娘只是带着元笑于此处藏身,并没有被发现?

不管怎么样……

徐慎之颇为有礼地拱手,又掏出银两来:“我们几人行至此处,无处落脚。敢问大娘,村中可有人家,能收留我等一晚?”

——都得先进村子看看才成。

那大娘笑得眼睛都没了,接过了银两:“自然,自然。”

这大娘姓马,看着朴实亲近,人也确实如此。她给几人迎进屋里,还俯身用袖子擦了擦长凳,这才招呼人坐下。这让颇有教养的徐慎之很不好意思,一阵千恩万谢。

过了一会儿,马大娘又端了热茶过来,拿大海碗装着的。碗里的是农家的粗茶,水泡不开,得煮开才行。茶也许不好,量却很大,足见了心意。

元无忧礼貌地接过茶,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问道:“您是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那大娘笑眯眯的,“汉子儿子都没了,剩我一个。”用轻轻松松的口吻说了个很了不得的悲剧。

元无忧迟疑了下:“抱歉。”

“嗐,那有啥的,都多少年了。怎么也有十几年了,要掉的眼泪啊,早掉光喽。”

徐慎之顿感不忍,在旁安抚了大娘几句。大娘倒挺无所谓,反而劝他喝茶。徐慎之自然给这个面子,勉力喝了一碗。

徐慎之是个讲究人,平素喝的都是顶尖的好茶,只会细品,不会贪多。难得这么一海碗的茶下肚,他几乎像是吃了顿饭,什么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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