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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贾赦归来(14)

“哦?那我怎么听说,大哥哥炼丹时不慎炼出了旁的东西?听说,有一种粉末一样的东西,用水调和之后再晾干,是极好的材料,用来筑墙、造屋、修堤等,都是极好的。”大老爷并不以为意,反而凑近他耳边道。

“嗯?”贾敬一皱眉,这才带着认真地看向贾赦,半晌后方低声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我如今可是背不起黑锅了。罢了,说说看吧。”

他语气之中带着无奈,让贾赦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似的,眼眶有点发酸。大老爷连忙克制住,跟他堂哥附耳道:“就是我新得了一种好材料,只是出处有些不好说。那东西正好是烧制出来的,少不得要托一托大哥哥炼丹的福了。”

“你这么些年来自苦,可若不让皇家看在眼里,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想些个将功折罪的法子,把那些钉子拔了去,也免得就算是修行,也心中不安啊。”贾赦略一沉吟,接着道:“圣上虽不计较,可到底已经上了年纪,日后换了人当家做主,若是碰上那小气的……”

贾敬将话听在耳里,却沉默不语。他自知当年在义忠亲王之事上,做得颇有些两面不是人,过后便是想要补救,却为时已晚。当今看在父祖的面上放过了,可换成那几个王爷就不同了,说不得什么时候想起来便会发难。

只是,如今听恩侯这话,却似乎已知道继位之人,这……贾敬凝神看过去,正对上大老爷炯炯的目光。他没将疑惑问出口,只道:“时机可寻好了?”

话虽简单,但贾敬心中对堂弟却存着感激。什么不好说出处,在他看来不过是恩侯为把功劳分润于他罢了。原他还当叔祖母走了这十几年来,这小子早就废了呢,却没想到仍是个心中有数的。

“我这会儿说与大哥哥,不过是事先套个词儿罢了。时机自然要好好选,我已经有了打算。只等我那作坊建好了,请大哥哥您去指导一二。”贾赦勾唇一笑,举起酒杯敬向贾敬。

贾敬默默点头,与他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赦大老爷也松了口气。他跟贾政只隔了一岁,却偏偏自幼跟隔壁府的敬大哥哥更要好些。可当年的那些变故,让两人都该了模样,有些渐行渐远起来。好在,他还有补救的机会,敬大哥哥必不会再服食丹药而死。

放下一桩心思,大老爷便安安静静地吃酒守岁,抑或便倚在靠背上神游去了。贾家如此热闹排场的过年场景,再过几年便不得见了,一则银钱上不凑手,已撑不起这样的场面;二则人物离散,聚不得这么齐整。

正逢过年欢快的时候,偏偏大老爷颇有些伤春悲秋,越是烈火烹油的场景,看在他眼里越是凄凉冷落,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梦幻泡影一般,只要他轻轻一戳,便会烟消云散了。

不过大老爷从来都是个心大的,兀自伤感一番之后,便将这股子愁绪抛开了。他等过了子时,受了儿孙与下人的礼,散过压岁钱之后,便寻个更衣的借口,径自找个地方打盹去了。白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可不就得养精蓄锐一番。

歇不到一个时辰,贾赦不用人叫便起了,径自回了自己书房去更衣。大年初一要进宫朝拜,这两府够身份进太和殿的,也只有他这个一等将军了,就连贾珍也只能排到殿外广场上了。

五鼓一过,两府能进宫的人便已经准备齐备,乘轿的乘轿,坐车的坐车,顶着昏黑的天色向着皇宫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宫门还未开,门前却已经等了不少人。人们左一堆右一群地聚在一起,能分明地看出各自的圈子来。当然,也有一些是茕茕孑立的,就比如……

“见过肃王爷。”贾赦见到此人便眼睛一亮,快走两步来到近前便躬身一礼。

肃王宇文祜本一个人站在那儿,面前猛然出现个黑影,让他微微蹙眉。待借着烛火看清之后,不由略带诧异地眉眼一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面前人一番,方才道:“今儿是怎么了,你竟也敢到我面前抻头露面了?不是整日扮个缩头鹅么,怎么倒改了性子?”

“王爷这话让我可无地自容了。”贾赦被人拿话刺了,一点也没不好意思,觍着脸笑道:“浑浑噩噩这些年,我也是前些日子被祖母在梦里骂了一顿,才恍然被骂醒了一样,再不敢想往日那样混账了。王爷您看我日后的表现,若是不满意,您只管罚我。”

宇文祜明显不怎么信他这话,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既如此,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顿了一下,又道:“改日到我府上来,咱们也叙叙旧。”

“是,能得您相邀,便是天上下刀子,我也定不敢爽约的。您看,咱们约在初二可好?”赦大老爷充分发挥自己脸皮厚的优势,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了。

宇文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便将身子转向一旁,摆出不yu再谈下去的样子。贾赦倒没再往上凑合,识相地退回贾珍的身边。至于政二老爷,早就撇下他们两个,凑到几个文官那里互相拜年去了。

“赦叔,您跟肃王爷还有交情呢?怎么以前没听您提起过啊?”贾珍有些惊讶地问,他一直以为这个叔叔从不涉朝堂之事,可看他方才同肃王爷说话的样子,两人似乎十分相熟的样子。

赦大老爷目光仍看着肃王,神情却有些恍惚,道:“又怎会不熟,我曾做过他几年的伴读,说是从小的玩伴也不为过。只是后来祖母她老人家去世,我回家守孝之后便辞了差事,这样来往才少了起来。”

“你也知道肃王爷的性格,那就是个严于律人更严律己的,我往日那个混账样子,哪敢往他跟前儿凑啊?”贾赦有些自嘲地道,目光在黑暗中,仍旧追着宇文祜不放。

没想到啊没想到,皇位到了仍是落到了他的手里。想想当年两人年纪尚幼时的孩子话,人家竟是真的做到了,自己却是失信于人。也难怪会让他失望,最后落得个充军边关的下场。

贾珍还yu再问下去,便见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忙禁了声向贾赦点点头找自己的位置去了。进宫朝拜是要站队的,以他三品的爵位一点儿也不靠前。

宇文祜身为皇子,自然是排在最前方的。在感觉到钉在身上的视线终于移开的时候,才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过去,便看见贾恩侯呲着牙傻笑的一张脸,登时抽搐了下嘴角,忙不迭地把视线收回来。

四下里黑灯瞎火的,即便有几个灯笼也是摇曳在风中,猛地对上那么一张脸,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大朝拜十分顺利,没有哪个勋贵大臣会在这一天给老圣人找不痛快。直到天大亮了,朝拜的礼仪才算结束,到了宫中赐宴的时候。按说,得赐宫宴乃是荣幸,但在场的所有人对这顿饭怕是都没什么兴趣。

寒冬腊月的天气,御宴就摆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别说从御膳房端出来的就不是热的,单是摆上去盏茶功夫就成冰凉的了。况且冬日里的菜蔬少,大都是大油大肉的菜肴,待冻凉了之后的卖相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