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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讲台(GL)(9)+番外

我加快脚步,不想和她多做纠缠。她不依不饶的跟在我旁边,直到我听见车门“哐”的一声,回头看到她把车扔在路边往我这里走过来。我抬起脚步就跑,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就是不想见到她,听到她说话,心里烦的很,她看我跑起来,也追上来。

「齐子旋,站住。」雪花飞扬在我的步伐中,我不去理会身后的声音。

风吹过耳朵,扬起发,刺痛了皮肤,冷风灌进胸腔里,窒息感越来越强,我终于停下脚步,是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口腔里一股血腥的味道。哈下腰,双手支在膝盖上,我大口的喘息着冰冷的空气,白色的雾气在眼前飘过,沾在睫毛上,变成了霜。

「齐子旋。」姚诺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回身,看到她跌坐在雪地上,眉毛紧皱,左手捂着脚踝。看到她脚上的高跟鞋,我终于知道她是怎么了。气虽然没有消,却夹杂着心疼,忙撑着虚软的身体走过去,伸手要拉她起来。她看着我,没伸出手,而是坐在那里看着我说:「不生气了?」我不理解她怎么能坐在大马路边耍脾气,冷淡的说:「起来。」

她的眼泪就在我不耐烦的语气中落了下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我慌张了,这可是第一次一个比我年长的女生在我面前落泪,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并且还是我的老师。我忙蹲在她面前,哄着说:「你别哭啊,我不生气了,行不行?」

把她扶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她在路上依旧掉眼泪,到了停车的地方,我扶她做进副驾驶,自己上了驾驶位。她终于开口问我:「你会开车?」我点头还是告诉她:「我没有证,岁数不到考不了。不过驾驶经验有,能保证安全,我能开么?」

她看我认真的样子点点头。我替她系好安全带,自己也系好,调整下座椅,因为她比我高一些,所以我用她的位置不是很舒服。

熟练的调整好后视镜,我在她惊讶的眼神中启动了车。

饭是没有心情吃了,想带她去医院,她说没关系,是崴了一下,应该没问题,于是就让她指路,送她回家。路上她给我解释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出现,原来是出影院之后两个人碰到男方的父母,两个人被拽到附近的餐厅一起吃了饭。

「接触下来不错?」我问着。

「一般,还是不喜欢。」她看着窗外轻声说。

「时间久了就喜欢了。」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嗯了一声,也不再言语,除了指路,就一直看着窗外。

我按着她指引的路线一路往城东开去,车子穿过热闹的市区渐渐清净起来。是我父亲曾经承接建设的别墅区。她动了动身体,看着我说:「前面右拐,到8号就可以了。」

我听话的打舵,车子顺着干净的石板路滑进了八号别墅的花园。正中的雕花铁门并没有打开,反倒是一个年轻人开了侧门,我顺着姚诺的指示开了进去,门庭的右侧是一排车库,车子碾在钢化玻璃上,隐约的可以看见锦鲤在下面摆着尾巴游着,丝毫没有感受到冬日的寒冷。

这些对十六岁的我并不算陌生,曾经我也住在相似的房子里。我把车开进车库,去扶她下车,我们站在温暖的车库里,她说:「和我上楼吧,在这里睡一夜,我给你家里打电话。」我摇头,并不想进去面对她的家人,因为他们是陌生人,我并不喜欢去面对陌生人和繁琐的礼仪,那些东西会触痛我的伤口。姚诺的双手扶在我的双肩,我低头看到她的鞋尖。

「你自己开车回去我不放心。」

「我可以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

「你为什么这么犟,和你爸爸一样?」她低吼。

抬眼的瞬间,我看到她闪躲的眼神。

「你认识我爸?」我问她,她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脸撇向另一端,我看到她柔顺的长发凌乱的搭在肩上,显得她有些狼狈。

「你知道我家的事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没说话,也没敢看我,只是点点头。

走出姚家大门的时候,感觉全身无力,我知道门庭下那盏悠然的灯光照亮着那个女人,曾经发生的一切,她对我的注意,对我的特别关照原来都只是因为她对我的怜悯。曾经那些在生活中看似平常的小事如同丝丝的白线捆绑了我的心。

血液因此循环的越加缓慢,于是身体也更加的冰冷,抬起头,看不到天空中阴霾的气息,雪一下子就散落下来,如同塑料袋里的豆子,扑腾扑腾的砸在我的身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拦下一辆出租车,窗外的景物疯狂的倒退,就像搅在一起的录像带,跳跃的,发出嘶哑的声响。

大年初四,学校开学,我却请求父亲给我转学。

沉默的父亲问我是不是真的对上学失去兴趣才会有所决定。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出这句话,我没有任何表达出我不喜欢上学的意思。

「我只有你,如今你也大了,家里发生这些事情,你也懂事了,如果你真的不想上学。我给你另一条路,但是你就需要离开我的身边,你愿意么?」他的声音很沉闷,自从家道破落他一直很沉闷。

我点头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看着我半天说:「你太冲动了,我不知道学校里面有什么事情让你呆不下去,但是你想继续读书就要在那里,如果你不想上学就去当兵吧。我可以给你找关系。」

那一刻我知道他对我的执拗有所抱怨。当兵,曾经他提过,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家里乱成一团并且我的母亲也在那场变故中离世,尘埃落定以后他说不愿让我离开他的身边,就再没有提过这件事。

我听了他的话,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了一夜,10几个小时几乎用尽了我的一生时间,想起母亲我的眼泪就不听话的流下来,想起孤独的父亲我又不忍再离开他,想起姚诺那天的表情,我又恨不得快点逃离她的视线。

自卑感因为那些奢华再一次的侵袭在我的心里,我知道我回不去了,不能回到那个有她存在的空间里。

第二天早晨,我在餐桌上告诉了父亲我的决定,他深深得了看了我一眼,就回了书房。

没出三天,我的通知就到达了手中,某军区的司令是父亲的生死之交,在我父亲当民兵他当小兵的时候,父亲救过他,我还记得小时候他请我和爸爸吃饭,那个时候他就有警卫兵跟在身侧对我们照顾的周全。

这三天里,狄小禹给我发了无数的短信,打了很多电话,我都没有回复。姚诺一个电话都没有。深深的失落让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已经开始依赖姚诺了。她就像一个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女性角色,对我的影响力深入骨髓。

我并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军旅生活是什么样的我根本无从知晓,我知道的只是我要去的部队,是这个军区唯一的女特种兵部队,会很苦很苦。但是从那里出来的人几乎没有不成大事的。这让我兴奋,又让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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