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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万安(119)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当初燕王闹着娶裴行昭的阵仗实在不小,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妄想把裴行昭困在王府, 私下里拼个你死我活。

彼时林策虽只是远远地看戏, 却很希望裴行昭成全燕王,送他去见阎王,那就再不用应承求娶保媒的人了, 守寡后仍旧享有亲王妃的优渥待遇,怎么算怎么划得来。

没成想, 裴行昭压根儿瞧不上燕王,连跟他逗闷子置气的闲情也无, 这样一来,嫁娶那种事, 她更不肯浪费时间精力了。

林策私下里跟父亲提了一嘴,说我真细算过这笔账了, 裴郡主搭理燕王一下也不吃亏啊。

她爹就说, 当人家也跟你一样二百五?要不然你毛遂自荐,让燕王退而求其次得了。

她说行,您帮着牵牵线呗。

气得她爹甩了好久的脸色。

后来, 裴行昭一步到位了,守了个把月的活寡, 之后就成了真守寡,荣升皇太后之尊。

她爹得意洋洋地跟她说,这才是有野心有手腕的女子该干的事儿,漂亮,你且慢慢儿学着吧。

她没法儿不认同。

这会儿, 林策听得裴行昭的话, 也不由得笑了, “那您得先赦免臣女的死罪。”

裴行昭却道:“不过是哪位王爷。他们又不是说不得,何来的罪过?”能让林策说地位尊贵的,只能是皇室中人。

林策莞尔,“是康郡王,派人给臣女递话了,臣女说要斟酌几日。”

“原来是他。”裴行昭道,“那你看着办,别把自己搭进去就行。哀家只当你今日什么都没说过。”

“听您这么说,臣女倒更拿不定主意了,本就是觉着怎么都行。”林策眼巴巴地望着裴行昭,“太后娘娘,您是怎么看的?”

裴行昭略一斟酌,分析道:“你要是想过一过成婚的瘾,嫁给皇室子嗣,排场的确是最隆重最气派。

“三两下把夫君整治死也许不难,善后的工夫,譬如安抚贵太妃、太皇太后却没那么容易。

“守寡的王妃,比起寻常命妇要好一些,对你手中的权势却无助力,甚至会被排挤,不过是多得些用度上的贴补。

“再就是你和林家怎么交待,三亲六故的见你与皇室结亲,会不会横生枝节,你会不会喜闻乐见,都未可知。”

“要是这么算……”林策逐条思忖着,“就有点儿不值当了吧?”

“那是你的事,与哀家无关。”裴行昭道,“与你说弊端,主要是因为,哀家与内阁商议过了,有意让你掌管内务府。那差事涉及的事项庞杂亦琐碎,而你协助令尊治理两广,也算是面面俱到,算起来是大材小用了,可眼下别的重臣长项不在此,让他们现学现卖,怕是要出乱子。”

“太后娘娘说大材小用,臣女万万担不起。”林策毫不掩饰喜悦之情,“您若是认可臣女的能力,臣女自是没有二话,尽心尽力当差。”

裴行昭对她的态度非常满意,不由问道:“对这差事还算满意?”

“是非常满意。”林策坦率地道,“据臣女目前所知,内务府掌管刑名、修缮、牺牡、皇庄赋税、制造器皿、监刊书籍、御膳御药……有臣女擅长的,也有想涉猎而没机会试炼身手的。在两广,是帮家父和军兵百姓过好日子,在日后,则是帮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过好宫里的日子,更要打点好与宗亲勋贵世族的来往,是毕生难求的际遇。”语毕,端然行礼,“谢太后娘娘。”

裴行昭一笑,示意她平身落座,“将计就计那一茬呢?”

“自然用不着了。”林策落座后道,“正事要紧,为个心术不正的人耽搁时间,犯不上。”

“明白就好。”

“但是,太后娘娘,您对那件事的态度,真的是臣女没想到的呢。”

“怎么说?”

林策道:“您一向洁身自好,臣女以为,您听了臣女的行径,一定会非常嫌弃,把我赶回两广也挺正常的。”

裴行昭又一次笑了,“有什么好嫌弃的?士林如今分成两派,就嫡庶尊卑之别打起了笔墨官司,你总该听说了。”

“嗯,听说了。”

“那些破事儿,还不是男子惹的祸?不奉行劳什子的三从四德的女子,哀家只希望越多越好,只要不耽误正事,不是强人所难埋下祸患便好。”

“臣女可没有强人所难,”林策忙道。

“猜得出,能成事儿的人,更不屑于勉强境遇卑微之人。”

林策会心一笑,“只是各取所需,图个乐子罢了。”

裴行昭颔首,“尽快安置妥当,好生当差。得闲了不妨来哀家这儿坐坐。”

“是!”林策起身,行礼告退。

裴行昭拿过搁下的折子,想到林策,不由唇角上扬。那是个很有趣的女子,言行很对她的脾气。

因着乔景和、林策二人即将接管两个要职,裴行昭心情颇为愉悦。两人与她并无渊源,也不见得是拥戴她的人,可她的目的又不是拉拢人,办差得力就足够了,而他们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林策接旨当日,便得到了朝廷赏给自己的府邸,随之成为京城里第三位有官职在身的郡主。

杨攸、陆雁临,都是林策以往经常听说的女子,因着裴行昭的缘故,即便不曾谋面,便已有几分先入为主的好感。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刻意结交。

人么,投缘与否真要讲究个缘法,如非必须往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林策是自己和数十名护卫先一步赶到了京城,运送箱笼的随从如何的加急赶路,也要迟几日才能抵达。

行李未到,便提不起兴致亲自布置宅院,她倒也会找消遣,今日去知名的酒楼,明日去戏园子,过得优哉游哉。

到这种地方,也不会白去,除了消遣时间,时不时地就会听说一些京城里比较轰动的事件的后续:

言官走了一批,又换上了一批,使得都察院面貌一新:一个个的卯足了劲儿履行职责,想方设法地盯着在京官员的言行,被盯着的官员也少不得打起精神,严于律己,生怕自己成为第一个被言官开刀的。

再就是,乔尔凡奉旨休夫之后,国舅爷黎元鑫被免去了长兴侯世子封号,接旨当日就离开家门,不知所踪。黎家送了不少下人到锦衣卫所,又在家里严惩了不少,与此同时进行的,是着手供给乔尔凡日常用度一事。

乔尔凡休夫之际,便已失了世子夫人的诰命,黎家却要当做她在黎家一般算账,最终将一应开销折合成三千两银子,命管家送到乔府。

乔府的管事看了银票,便让黎府管家过两日再来。乔景和进宫请示了太后,得到太后的允许之后,才收下了银票。

生于富贵门庭的人,对三千两这个数目不会有什么想法,寻常百姓则会啧啧惊叹:高门中人,一个人一年就能花掉那么多银钱?不能够吧?是不是黎家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事儿,才用银钱弥补的?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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