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旖欢(38)

原溶叹道:“您说的这些固然对,可到底是片面的考虑……”

原太夫人冷淡地斥道:“啰嗦,一时间我又哪里能把方方面面的考量都说给你听?照我吩咐行事就是了。”

“……是。”

母子两个并不知道,此刻,有人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一番对话,尽数听了去。

.

往回走的时候,沈笑山费解地道:“士农工商,说商贾低人一等不假,但这种话,由你外祖母随随便便说起,我听着是真别扭。”

陆语面无表情地道:“她是原太夫人。我才不稀罕有她那样的外祖母。”

沈笑山不由扬了扬眉,“你偶尔会提起你外祖父,在我看,对老人家尊敬有加。”

“外祖父跟她是两回事。”陆语说道,“但凡她稍稍有点儿人性,家母和姨母也不会在出嫁之前被她折磨得生了重病,出嫁之后的际遇,多少跟婚前的事有些关系……总之,那是个极为专治的没人性的人。外祖父病故之后,我一向当做没那个人了。”

“可你今日答应赴宴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要多与原府的人走动,想着法子的打探消息。”

他笑着补充道:“还要安排人手,该听墙角就听墙角。”

“嗯!”陆语笑得微眯了大眼睛。不管有没有用,能利用的都要利用上。

“再有,你姨母和原太夫人的恩怨,你是否一清二楚?”他问。

陆语摇头,“我只知道个大概。再多的,也不好多问,怕勾起我姨母的伤心事。”

“还是问问吧。应该有知情的老人儿吧?”沈笑山道,“我是真觉得原府对你姨母或你的态度,都不对劲。只说原太夫人,她那些言语,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厌弃你姨母。而对你,她多少该有些迁怒、嫌弃,但我听着,她似乎很了解你——只是因为你外祖父在世时疼爱你么?”

陆语停下脚步,陷入沉思。

※※※※※※※※※※※※※※※※※※※※

沈笑山:快夸我聪明!

吃瓜群众:嘚瑟什么?旁观者清而已。

陆语:这章红包我发哦~^_^

.

一更忘记定时了,二更写着写着睡了一觉,三更在路上,会比较晚,大家明早再看~

谢谢继续支持的你们,记得留言哦,么么哒!

第24章 无名火 (三更)

有些事, 身在局中, 便以为是合情合理:外祖父在世的时候,她和姨父姨母便与原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外祖父去世之后, 她和姨父姨母便与原府相敬如冰。

更多的,从来没反思过。例如原太夫人对姨母的厌弃到了那等地步, 为何会同意搬来这里与他们比邻而居?当初她要是坚决反对,就没有搬过来的事情发生——最重要的是,她理应反对。

其次,原太夫人又为何会在她跟原溶置气的时候, 拿出体己银子,帮原溶买下西院?

那样专治霸道的一个妇人, 在威严及至尊严被外孙女挑衅的时候, 该做的难道不是动怒、硬碰硬么?

说到底,东西两院闹翻了,传出去不过是原溶家中也有一本难念的经,谁都不长脸。原太夫人为何不予计较?

至于姨父姨母这件事,如果解奕帆所说的那些成真, 如果沈笑山真的娶了她, 或与她有染, 原府能否从中获益?

依照解奕帆所说的, 最好的局面是沈笑山娶她,那么, 原府就是第一豪商的姻亲;最坏的局面是沈笑山与她有染, 那么, 原府若是闻讯,不论是圆滑地斡旋还是为她主持公道,是不是也能从中获益?

不,不对,不止如此……

如果原府是幕后真凶,就是现在这局面,对原府也只有益处:她就算与沈笑山清清白白,也能在来往之间生出三分交情。

沈笑山住在傅宅,没对外隐瞒的意思。不消多久,他与原溶的妹妹、妹夫、外甥女交情匪浅的消息,便会传得沸沸扬扬——能请得动他做客小住的人,数年来屈指可数。

如此,原府已经可以得到一些无形的益处:着人做生意的话,商贾会自发地给几分方便,甚至于上赶着帮衬,以图与沈家字号搭上关系。甚至于,原溶及其二弟原灏出了孝期之后,仕途上也能得到好处。

要知道,沈慕江的至交是名动天下的悍将唐意航,唐意航的恩师则是权倾朝野的首辅程知行。原家的人若是打着与沈慕江交情不错的幌子行事,吏部的人会不会在原溶候缺的时候给些方便?

首辅与悍将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及时注意到这等小事——左不过是一个前任长安知府补缺的事罢了。

而沈笑山就算及时获悉,因在傅宅居住过,又能说什么?还能跟人细数原府与傅家的烂帐不成?

“不管怎样,原府都能从中获益。”陆语得出结论,语速很慢,语声有些沙哑,神色已经寒凉似霜雪。

沈笑山及时提醒她:“现在一如你之前寻找你姨父姨母那样,凭借的只有推测,没有真凭实据。”

陆语点头,手攥成拳。

他和声缓解她情绪:“目前只是怀疑而已。但愿是我们太多疑,误会了他们。毕竟,真相浮出水面之前,很多人都有嫌疑。”

陆语用力咬住唇,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沈笑山眯了眯眸子,忽然凑近她一些,凝着她右边唇角。

陆语立时后退,瞪着他,“又要干嘛?”

情绪正恶劣,直接跟他炸毛了。

沈笑山却闲闲地道:“我才留意到,你嘴角有疤。”细细的,自唇角向下巴的方向,半寸长左右。不留意的话,都不会发现。

“哦。”陆语抬手摸了摸唇角,知道他不是胡闹,情绪便有所缓和,“小时候,被甘蔗皮儿划的。”

“嗯?”他讶然。

“很奇怪么?”

小孩子不论哪儿受伤,伤疤都会慢慢变淡,只要不是很严重,成年后,大多疤痕会消失不见,除非——“你是不是很容易落下疤痕?”

“不是吧。”陆语抬起左手,看了看之前被刻刀划伤的地方,又看手背,“只要不是很深的,都不会留疤。要是一受伤就留疤,我这手早没法儿看了。”

沈笑山哦了一声,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是容易留下疤痕的皮肤,小时候吃甘蔗受的伤,长大后还有疤痕——她那时是笨到了什么份儿上?

难以想象。

陆语过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有点儿窘,“我就是这么笨。刚才不是提醒过你么?你眼神儿不好。”眼神儿好也不会看上她了。

沈笑山忍俊不禁,“我是眼神儿不好,而且死心眼儿,一棵歪脖树上吊死的那种死心眼儿。”

“……你才是歪脖树呢。”陆语皱了皱鼻子,气冲冲地往回走。

这男人,忒过分了,忒讨厌。

沈笑山哈哈大笑。

.

傍晚,陆语窝在临窗的美人榻上,无暇、无忧哄着她换衣服。

无暇捧着一叠衣服,“小姐,虽说您天生丽质,可也别总穿灰扑扑的道袍吧?简直是暴殄天物。您只要随便穿一身寻常闺秀的衣服,就是倾城之姿。”

上一篇:桃色师门 下一篇:骄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