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先跟我算账的么?”陆语瞪着他,“就咬了你一口,还是我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你就没完没了的……”
他那叫跟她算账?那是情不自禁,那是打心底的喜欢。却被她曲解成了这样。
是有多不解风情?
脸皮薄一点儿的,这会儿都想跳河了吧?
“小兔崽子,我还就没完没了了。”他低头,双唇准确地、牢牢地捕获她红艳艳的唇。
吸吮、咬啮,一点儿也不温柔,重重的。
“先生……”那触感,似有惊雷在她脑际忽然炸开,她陷入从没有过的慌乱。她最坏的设想,不过是他在自己脸上不轻不重地咬一口,可此刻……太亲密了吧?
“先生,我失言了……”她急于认错,想终止他的举动,却是不清楚,此时言语,恰好能给他可乘之机,不过几息的工夫,因着唇齿相依、他舌尖的探入,周身一阵战栗。
“沈慕江……”她近乎呜咽地唤他。失误再一次光顾。
他就像是一个初试身手却天赋异禀的猎人,在这场甜美的较量之中,笃定地探寻着汲取着她的美好。不消片刻,如鱼得水。
她明明震惊、气恼至极,身形不可自控地绵软下去。
这亲吻,随之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缠绵悱恻。
男子灼热的含带着淡淡清苦药香的气息环绕住她整个人。她意识到自己的溃不成军,他的攻城/略地,却已失了气力,头脑陷入混沌,无法扭转现状。
有那么一刻,她想,为什么不对他痛恨?为什么不拼死抗拒?这才是该做的。
是了,因何而起?
只是,念头一闪而逝,不容她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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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窃听 (二更)
她扣住他肩头, 扯住一点衣衫, 攥在手里,虽然力道微薄, 还是一点点加重力道。
他终是肯饶了她,侧转脸, 在她耳边轻唤:“恩娆。”
她竭力平复着狂跳的心、紊乱的呼吸,再开口时,语声沙哑:“这回,是不是就真扯平了?”
沈笑山服气了, 老大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以后不再提了。”她轻声说,“这种事, 我都会忘记的。”
“为何要忘记?”他和她拉开距离, 看她此刻神色。
陆语避开他打量的视线,定了定神,红着脸推开他,起身,慢腾腾地收起地形图, 拿在手里。又用了些时间, 才能步调如常地向外走去。
沈笑山随之向外, 追到她身侧, “怎么不说话?”
“总归是你觉得两不相欠了,我为什么要记得?”陆语语气平静, “往后你忙你的, 我忙我的, 谁能如愿,顺其自然便是。”
因着她第一句,沈笑山失笑,“我只是情不自禁。你不跟我一本正经地算账,我大抵就不会这样。”
“你就是在讨债。”陆语停下脚步,双眼冒火地看着他,“你讨完债了,我也还了那笔债了,这类事情就翻篇儿了。你认可么?”
“……”
“你要是还觉得不够,那我随你回你的宅子,好生服侍你……”
他霎时寒了脸,“你给我闭嘴!”
陆语也冷了脸,扬了扬眉,“你今日所说的所有的话,我就算是想相信,也没半分凭据可循。既然如此,我就只能还是那个舔着脸去见你、逼出你的火气跟我签下那些字据的江南陆语……”
“闭嘴!混帐!”他咬着牙逼近她,在她退到墙壁前无处可退时,手如铁钳一般扣牢她的下巴,“我是看出来了,男欢女爱,你不稀罕,或是从没想过。
“没关系。
“但我只要你此刻起记住:我容不得任何人贬低你,尤其容不得你自己折辱自己。
“我对你从一开始就只有质疑、怀疑,把你当成了一个有胆色又有头脑但明显居心叵测的商人。但我从没看低你。
“我这回决定帮你之前,没问过你的意图,是因为已经打定主意,不论你意图再纯良、再歹毒,我都会成全。——明白这意思么?你就算坏到没边儿了,我也认了。大不了,我带你走。
“我喜欢你,但我不欠你的。之前对你的质疑试探,都是应该的,我要是轻易放下戒备的做派,这些年早已死了多少回。
“这两日我一再表明心意,一再与你走近,也只是因情意而起。
“你要是再认为我只是在试探你,再说那些自甘卑微的话……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我以沈家字号的名誉起誓,承诺你的,绝非虚言,如若有违,就让我倾家荡产,为天下人唾弃。”
语毕,他情绪缓和几分,手缓缓松开,再轻揉她的下巴,“对不起。”对不起,又被你这嘴毒的小女子惹得来了火气。
陆语用了好久才消化掉他一番话,先是愣怔地看着他,继而,便是哀哀的眼神。
“我明白你的委屈,真明白。”沈笑山抚着她的眉眼,“日后不高兴的时候,往死里诟病我就好,别贬低你自己。”
“如果我初心就是牟取暴利,你也肯成全?”她讷讷地问。
“成全。”
“结果呢?值得么?”她哑声问。
“值得。怎样都值得。”他笃定地颔首一笑,“我说过,大不了,带你走。”
“带我去何处?”她问。
沈笑山就笑,“与我两情相悦之前,你不用知晓那么多。”
“哦。”
他抚着她肩臂,眼中尽是疼惜,“我对你没有歹心。相信我,最起码,别总往坏处想我,好么?”
片刻后,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继而转身,引着他向前走去。
“其实,我们就这样,让我每日看到你的笑,便知足了。”他似是在自言自语。
陆语脚步微顿,只当他在自言自语,心海却翻涌起别样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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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溶走进原太夫人房里,行礼后道:“恩娆和沈先生答应傍晚前来做客。”
原太夫人嗯了一声,“虽说你们还没出孝期,酒菜果馔也不要显得寒酸,好生款待。”
原溶称是,继而道:“我听东院管家那意思,傅清明和敏仪似是有些不舒坦,我记得,家里有两支三十年的山参,是不是给他们送过去,表示一下心意?”
原太夫人道:“你可以巴结着恩娆一些,对他们却大可不必。总有见到他们的机会,摆明轻重是最要紧的。原家落得个薄情寡义、任由至亲自生自灭的名声,对他们和恩娆的生意也没益处。他们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总该听得进这些道理。”
原溶却没办法乐观,“万一他们真生气了,宁可迁居别处也要让原家声名扫地……”
原太夫人冷笑一声,“迁居别处?原家向哪里的芝麻官吏递句话,不够他们受一阵磨折?他们倒是好说,恩娆这几年在长安置办的产业,也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就不怕原府使绊子,让那些店铺关张?”略停了停,继续道,“你就别寻思那些没用的了,敏仪巴不得活生生把我气死,最要紧的是,迁居别处是治标不治本的下下策,恩娆是如何都不会答应的。那丫头,虽然是低人一等的商贾,骨子里却比谁都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