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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欢(57)

“嗯。”蒋徽阖了眼睑, “你再想想。”

“……”明明是她应该再想想。这小崽子就是这点不好, 在一些事情上,比他还霸道。

这天上午,程府回事处的人来传话:明日程阁老、程夫人得空, 傍晚过来。随后,又奉上一份程询亲笔写的菜单子,八菜一汤, 都是他或程夫人爱吃的家常菜。

董飞卿与蒋徽看了, 相视一笑。

随后, 唐修衡带人过来了一趟,少见的风风火火的, 命随从放下一大堆东西,自己都没下马, 在宅门外对董飞卿、蒋徽道:“昨晚收到严道人的信, 老人家给我列了两个单子, 让我置办出来。都是给你们这俩病猫补身体的。”

董飞卿、蒋徽听了,又是感激严道人的记挂,又有些头疼——补身体的汤汤水水,他们真是受够了。

唐修衡睨着董飞卿,“你那情形,我就不多说了——这事儿要是不照办,看我怎么修理你。”

董飞卿哈哈地笑了,“成。”

唐修衡又看向蒋徽,态度变得很柔和:“听话,好么?”这丫头是顺毛驴,小事上,哄着她总不会出错。

蒋徽心里暖暖的,笑着点头,“好。”

唐修衡拨转马头,“走了。得空再来蹭饭。”

夫妻二人目送他策马远去,才转身进门,一起清点大包小包、大盒小盒的药材、补品。

唐家的人特地给他们划分好了,给他的与给她的,分开来放着。

“其实真是没必要。”董飞卿道,“是药三分毒。五谷杂粮就最养人。”

“是呢。修衡哥以前也这么说。”蒋徽道,“但这回是严道人发话,他大抵觉着我们以前真的病得不轻。”停一停,笑了,“也真是病的不轻。”

董飞卿被她引得也笑起来,拍了拍手边的燕窝,“这东西倒是不错,对你有好处——昨日我就带回来一些。记得让厨房每日早间给你做。”

“嗯。”蒋徽看着他,“你给我写个药膳食谱吧,每隔三两日,我来做,一起吃。”他带回燕窝的事,她还不知道——小日子快来了,早间到现在都乏得厉害,迷迷糊糊的,大事小情都还没留心。

“行啊。”董飞卿拧巴的时候,谁也别想让他顺从,但是,对长辈、手足的好意,从来都会无条件接受。

两人让郭妈妈把一大堆东西归置起来,相形去了书房。

蒋徽站在画案前,继续描画香露铺子所需的陈设样式,董飞卿则坐在书桌前,慢吞吞地写药膳食谱。

对药理,董飞卿真的算是精通,只是不能开方子:性情使然,拿出手的方子,时不时就出一个本着药到病除的心思的——这样是不行的,人当下是好了,但去不了病根儿。

这一点,他不用人说,便有自知之明:还是别祸害人为好。

在别的方面,就都没问题了,养身方面一清二楚,但从来懒得做。他是总觉得,人在膳食方面吃得顺心是根本,把养身当做长期的事由的话,全无必要。

这回么,是例外。挺好的,起码能顺带着让蒋徽那小身板儿更好一些。

写完食谱,他转到蒋徽身边,看明白她的意图,笑着摸了摸她面颊。

蒋徽转头对他笑一下,“今儿你出门么?”

“不出门。没什么事。”他说。

蒋徽问道:“那你帮我把这些做出模型好不好?”

董飞卿颔首,“好。”

“过一会儿就全画好了,到时我让友安准备出木料。我们下午再动手做。”她喜滋滋地低下头,继续凝神忙碌。

董飞卿抬手轻抚着她的颈子,笑意到了眼底。

“怎么啦?”蒋徽晃了晃头,像要甩脱他的手似的。

他笑意更浓,“你自己说,有时候是不是爱赖着我?”今日,尤其如此,一大早就有了那么点儿苗头。

蒋徽微微地嘟了嘟嘴,自然而然地反问:“我不赖着你,赖着谁啊?”

他的心立时柔软得一塌糊涂,手非但没离开,反倒勾过她,双唇覆上她的唇。

很温柔的。

蒋徽初时一愣,仓促地循着感觉把画笔搁到笔架上,很快安静下来,手臂环住他肩颈。

“董飞卿。”她语气柔软、语声模糊地唤他的名字。

“嗯。”

她没再言语。

他托起她的小下巴,让这亲吻变得更为缠绵悱恻。

他说她爱赖着他。

那么,董飞卿,你呢?你有没有赖上被我赖着的日子?她在心里问他。

有的。一定有的。

下午,两个人一起动手做模型。

薇珑打小就痴迷造园,时不时要做一些屋舍、凉亭的模型,他们只要得空,就会帮忙,对此事也就逐步摸出了门道,再到精通。

忙碌期间,蒋徽提及早间说起的事:“你就让我跟你一道去吧。”

“……”董飞卿第一反应是想黑脸训她,但是,脸板不起来,话也不能出口。

“你自己出门,我不放心。”蒋徽继续道,“而且,我自己留在家里,你也不能放心吧?——万一谁一高兴把我毒死、刺杀在家里,那你多没面子啊。”

董飞卿嘴角一抽。他真没见过这么乌鸦嘴的咒自己的女孩子。

“我在外面的日子,并不安生。”蒋徽鼓捣着手边那些木料,“真是被追杀了两年多——不只是谭家。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你不在我跟前儿,别人不就胆儿肥了吗?你放心,我都不放心。我现在想开了,惜命了。”

“……”他心里啼笑皆非的。

“带我一起去吧?”蒋徽笑盈盈地凝了他一眼,“好吗?”

“……好吧。”他认栽了,“你真是我姑奶奶。我听你的,成么?”

第37章 长辈

转过天来, 临近傍晚,蒋徽去了厨房,亲自准备食材。

郭妈妈端着一盆碎冰走进来,把盛着新鲜水果的白瓷盘放进去,“公子说要吃凉一些的。”

蒋徽却惊讶地看着冰块,“哪儿来的?”

郭妈妈笑道:“家里不是有专门存放冰块的库房么?这两日友安告诉我的, 我以为您早就知道,就没提过。”

“我是知道有存冰的库房, 但以为是空的呢。”蒋徽笑问道, “存了多少?”

“很多。”郭妈妈笑道, “友安说只管敞开了用, 到入冬的时候都用不完。”

“真没想到。”蒋徽说。

郭妈妈道:“友安跟我提过, 这两年,每到冬季,他就和刘全存下足够的冰,到夏日最热的时候,就卖出去一些,到手的银钱,足够他们平日的花销。”

蒋徽笑起来,“这两个人, 真是人精。”

“可不就是。”

准备好食材, 蒋徽回房换了身淡紫色衫裙。

董飞卿盘膝坐在大炕上, 慢慢地阅读她写的话本子。

蒋徽起先好奇, “怎么跟看天书似的?你一目十行的本事呢?”

董飞卿只是笑。

蒋徽凑过去, 看了几眼嘀咕道:“我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董飞卿笑出声来,抬手拍在她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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