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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宠记(9)+番外

季兰绮将钟离妩送回筱园,走之前终究是不放心,道:“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多打听一些他们的事情?还有他们以前做过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不想听听么?”做不到知己知彼,心头又对对方没有足够的恨意的话,怎么能够做到痛下杀手?

“会有人跟我细说这些。”钟离妩解释道,“去年你来这里的时候,有十三个人与你同行,有一个是我安排的。”

季兰绮绽放出释然的笑容,用手指点了点钟离妩的面颊,“那我就放心了。”随后并不询问那个人是谁,放心离去。

钟离妩进门起就没见到双福,便问水苏。

水苏道:“午间不肯吃饭,一不注意就不见了。”

钟离妩无奈,“馋猫。”想了想,转去静照轩,到了院门口,恰逢他要出门,忙问道,“见到双福没有?”

“见到了,吃饱喝足了,这会儿睡觉呢。”简让温声道,“放心,只给它吃了一条不足两寸的炸鱼。”

“哦,那还好。”钟离妩放下心来,“我该带它回去了。”

“猫就是不着家的性子,串串门是多寻常的事——不准。”

钟离妩抿了抿唇,“我怎么养猫,轮得到你来点拨?”

“轮不到。”简让微微一笑,“但我要出门,除我之外,谁也不能进正屋。”

“……”钟离妩有点儿气不顺了。

简让却是顷刻就放下这件事,说起别的:“我要去傅家周围转转,你去不去?”

“去那里啊。”钟离妩抬眼望着他,不怀好意地笑,“是去赌,还是去嫖?”

简让扬了扬眉,继而却是一笑,“要是后者呢?”

“那么,是想带回个男宠,还是找女子?”

简让嘴角一抽。

钟离妩开心地笑起来。他这种人,为人诟病之处颇多,但是常年洁身自好,几乎与风流韵事绝缘——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她才故意气他。

“先前竟没听说那种场合有男子。”简让牵出一抹与她一样的坏笑,“既然有,再好不过,你我倒是能做个伴。”说着对水苏、水竹偏一偏头,“回房吧。你家小姐要跟我出门散心。”语毕将两人轻轻松松地带到一旁,亲手推着轮椅往外走。

钟离妩转身抬头,凝视他片刻,继而坐好,继续气他,“你卖相颇佳,找别人就不如找你了。”

水苏、水竹不可能听从简让的吩咐回房,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听到钟离妩的话,不由冒汗。

简让停下脚步,转到她面前,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敛目审视她片刻,笑意更浓,“原来夸人长相不错,还能用这种方式。”心里却想着,这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我也是刚知道。”钟离妩抬手示意他离自己远一些,“这种事少了银钱可不行,等我去给你拿银子。”

“让你的丫鬟去就行。”简让的笑容只有瞬间的凝滞,“今日我也豁出去一次,好好儿伺候伺候你。”心里却想,这丫头简直坏到没边儿了,得治。

☆、第7章 撩拨(上)

简让转身,把钟离妩推进院中。

钟离妩一丝忐忑也无,并且笑盈盈地宽慰水苏、水竹,“没事,回房去取银子,等会儿过来一个就行。”

两个丫头别无他法,只得称是而去。

厅堂的门刚被推开,双福一溜烟儿地从内室跑出来,喵呜一声,腾身到了钟离妩膝上。

简让站到门里,对钟离妩道:“自己进来。”

钟离妩见到双福,心里就舒坦了很多,也正想白日里看看他室内的情形,闻言颔首,起身抱着双福,一蹦一跳地进屋。

“里边。”简让指了指东次间,却不免暗自嘀咕:她怎么一副有恃无恐的德行?

钟离妩在南窗下桌案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双福大半日没见她,这会儿用前爪勾着她的肩头一味起腻,她则摸了摸它的肚子,见并没吃得滚圆,这才真的相信简让说过的话。

“四喜呢?”她猜测道,“出去玩儿了?”

简让颔首,“谁跟你似的,把猫狗当金丝雀一样关着。”说完,与她相对而坐。

钟离妩挑了挑眉,“有的猫狗一辈子都不走出一个宅子,过得也很好——各有各的活法,你少对我指手画脚的。别以为双福看你顺眼,你就能干涉它的事情。”停了停,对他扬了扬下巴,“茶点呢?”

谁说要好好儿伺候她来着?

简让觉得她言语很有意思,分明是把双福当成小人儿来看待,因而笑了笑,扬声唤小厮杜衡上酒和点心。

他闲暇的时候,手边大多有酒,才不像某些人似的,明明千杯不醉,平日却是滴酒不沾。这样想着,好友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不由牵出舒缓的笑意。

钟离妩斜睨着他,“我要的是‘茶’点。”

简让不以为意,“怎么伺候你,是我的事儿。要不要赏钱,甚至于要不要倒过头来给你银钱,也是我的事儿。”

钟离妩一边的眉毛扬了扬,存着些许挑衅的意思,像是在说:倒要看你能把我怎样。

很快,杜衡取来一壶陈年佳酿、四碟子点心。

简让摆手示意杜衡退下,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亲自为她倒酒。

酒香沁出,钟离妩很满足地叹息,“嗯,是陈年梨花白。”

“鼻子倒是灵。”简让倒满两杯酒,将一杯放到她手边,一杯端在手里,笑微微看着她,“酒量如何?”

“没酒量。”钟离妩道,“只是敢喝,但是要看心情。这会儿没心情。”

简让一手撑着座椅扶手,俯身,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你这样可不行,哪里有一点儿寻欢作乐的意思?”

钟离妩眼含笑意回视着他,“我一个招人恨的跛子,哪儿有那样的好兴致。”

简让轻轻地笑起来。她说话、行事的方式,其实挺对他的脾气。要是个男子该多好?少不得与他成为朋友。可惜,她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距离的拉近,让他的容颜近在咫尺,气息萦绕在她鼻端。

他的气息,像是和风、暖阳相融,让人只因此便觉得温暖。

该是那种特别干净的男子。这干净指的是之于男女之间的性情和心思洁净——虽然,他看起来坏坏的。

至于其他,不需想也知道,他双手上沾染的鲜血,比有着几十年资历的杀手还多。可是这认知也让她心里舒坦。手上太干净的,性情没有冷酷一面的男子,反倒会让她不自在,那样的人,与她根本是两路人。

有这样一个人比邻而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想着,她微眯了眸子,勾唇浅笑。

简让凝视着她白皙通透的面容,又细细打量着她安之如怡的神色,心里很怀疑这女孩子大概根本不知道羞涩、紧张为何物——身体根本没有脸红那个反应。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双福跳到桌上,闻了闻点心的味道,小白爪碰碰这个碰碰那个,末了却是嫌弃地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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