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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圆(46)

“褚叔叔,走路不是很累吗?”

“谁说的?”褚云衡站起来,“褚叔叔有手杖呀,有了手杖,走路一点都不累。要试试吗?”

小鹏有些犹豫地把手杖接过来。试着拄着手杖走了几步:“咦,腿是不累了。”他把手杖还给褚云衡:“那平时也可以拄手杖咯?”

褚云衡愣了愣,接着说:“虽然小鹏拄手杖走路也会轻松,可是,手上拿着手杖,就不方便玩其他东西啦。”

“那倒也是。”小鹏说,“褚叔叔,不方便拿东西的时候怎么办呢?”

褚云衡望向朝露,嘴角浮出笑意:“有朝露阿姨啊,的东西,朝露阿姨都会帮收着的。”

“哦,所以朝露阿姨和一起到们家来了。因为她要帮拿东西。”

褚云衡说:“小鹏真聪明。”

……

若枝望着落地窗外两大一小三个男,对一旁的朝露说:“也许,该投他一票。因为他……真的是个很特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虐只是小试牛刀,下章继续。

34 代价

朝露和若枝厅里饮了会儿茶,一时没太留心外头花园里的几个。等她偶一抬头瞥向窗外的时候,见褚云衡正朝着一旁的花园椅走去。想来他久站终究熬不住,累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能从他步态的细微变化中分辨出他的疲劳程度。她看得出他跛得比平常还要厉害得多,步子跨得很小,背也明显弓了起来。她眉心一皱,立即走出客厅,跑下台阶,来到他的身边,把他扶到椅子上。

他的脸色泛着青白,连嘴唇都是发白的,汗珠从额头一直流到脖子,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刻,他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无力地阖上了眼皮。

褚云衡放下手杖,闭着眼睛摸索着她的手掌,她还没来得及细问他什么状况,他便开口:“别担心,大概是不常出门,太阳底下站久了,有些中暑。”

花园椅上虽有凉棚遮阴,到底还是暑热难挡。朝露不放心地说:“扶回房里休息下吧。”

他张开眼睛,有些虚弱地看着她,压抑着声音说:“好,不过,让坐一下再起来……”

朝露一听更急,却因为了解褚云衡的感受而不想当着方蕴洲的面表现出来,便也压低了声音焦虑地问道:“云衡,坦白告诉,……现站不起来、一步也走不动了,是不是?”

他的眼光温柔而忧伤:“嗯,坐坐就好。”

“要喝水么?”

“好的。”

“马上给拿。”

朝露跑回房里,立即从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出来。

褚云衡喝了几口,面色稍缓。

朝露他身旁坐下,见他望着方蕴洲与小鹏玩小足球,一脸羡慕的神情,心里有些酸楚。

褚云衡说:“有时想,以后的孩子,会不会觉得是个无趣的父亲。”

朝露说:“起码的故事讲得不错。”

“可是,小孩子都好动,除了听故事,更喜欢玩耍。”他说,“比如踢球,比如被父亲举得高高的转圈圈……小时候就特喜欢被爸爸抱起来转圈圈。”他的声音沉下去,象一枚小小的石子掉入了水中,“满足不了一个孩子的小小愿望。”

朝露思忖了一会儿,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小鹏走过去。

“小鹏,阿姨陪玩坐飞机好么?”

“好啊!”小鹏快乐地说。

豁出去了!朝露一咬牙,用尽力气把小鹏双手抱起来,原地转起了圈圈。小鹏今年四岁,已经颇有些重量。朝露知道自己力气女孩中向来不算小,可这样抱着小鹏转圈,胳臂还是很吃力的。但她没有选择,她得让褚云衡知道,他若有不能完成的事,她会竭尽所能替他做好。

小鹏咯咯咯笑得开心极了。朝露坚持到实坚持不住才把他放下来。她一回头,看见褚云衡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他伸出右臂紧紧搂住了她,用额头抵住她的发际线,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他懂她的用心,即便沉默着,他们也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方蕴洲带着小鹏从花园走向房子里。阳光下,只剩下朝露与褚云衡拥抱着,良久才分开。朝露忽然想起他的身子还不舒服着,忙扶他回房。

“去下洗手间。”进房间后褚云衡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洗手间。

朝露没有问,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她悄悄站洗手间外,注意着里面的动静。起初还没有什么,没多会儿便传出他压抑的呕吐声。他克制得很好,如果不是她就附近留心听,只怕未必能发现他正呕吐。她想冲进去看个究竟,却怕他反而为此不高兴。回想起来,应该是中午那顿辣肉面所致,他说过,他不能吃一点辣,她也只当做是他受不了辣味,如今看来,最主要的原因怕是他的肠胃受不了辛辣的刺激。天啊,她还给他喝了冰水,只怕更是火上浇油。她暗悔不迭。

从洗手间里出来,褚云衡脸色格外难看,唇边还有漱口留下的一点点潮湿的痕迹。

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他也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些掩饰地笑了笑,朝她走过来。

“云衡,必须依一件事。”她上前一步扶住他,口气坚决地道。

“什么事?”

“找个借口,马上回家。”

“不,朋友的生日蛋糕都没吃到,怎么能走呢?”他居然还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

朝露才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蛋糕?还能吃蛋糕么?有两个选择:一是走,留下;二是走,继续留下。”

褚云衡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钟,似乎是确定她的话是不是还有商量的余地,最后他投降了:“好吧,走,留下。她是的朋友,应当留下的。”

“们去和若枝打个招呼,然后帮叫车。”

“嗯。”他说,“对不起,连参加朋友生日会这样普通的事都办砸了。”

她知道他的心情难免低落,便想安慰他:“云衡,知道吗?若枝,她跟说,觉得很好。云衡,并没有搞砸任何事,的表现,无懈可击——除了,虐待自己这一条之外。”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得没有血色,可是眼睛里却充满喜悦的神采:“值了。”他抽着冷气,吐出两个字。

褚云衡对若枝说,他家里临时有事,要赶回去一趟。若枝也是懂事的,便没追问,还说是否要送他回去。褚云衡婉拒。本来朝露都拿起电话准备叫车了,没想到若枝叫拿出了蛋糕,说:“褚云衡,今天能来捧场,很高兴。怎么也吃块蛋糕再走,耽搁不了太久。”

朝露忙说:“蛋糕不是该晚上才吃的么?大白天的,吃什么蛋糕?”

“不过是过个小生日,又都是自己,哪里那么多讲究。”若枝大咧咧地说,“看,连蜡烛都不必点了,过了25,看到生日蜡烛就伤心,还是不插最好。”

朝露心里叫苦,她不是没看出来褚云衡是强撑着精神,胃里指不定翻江倒海成什么样子了。可是褚云衡却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说话,对若枝道:“那就谢谢了,吃一小块意思意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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