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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即将离去(60)

“……谢谢。”她说,离开了他的怀抱。

接她的车此时也来了。

刚才那一幕是否被看到,她倒并不慌张,南家的这些工人也是知道轻重的,并不会乱传话,尤其南烈目前又是这么个状况。

至于会不会告诉南锡民,她不确定。即便会,她也自有解释。再者以过往历史来看,南锡民也不在乎她与别人短暂的男欢女爱。

“今晚可以陪我睡吗?”洗浴后,她穿着睡袍,来到了南烈床前。为了他的身体,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同房了。

他没有拒绝,反而朝里睡了一点,用并不灵便的手拉开了被子一角:“过来吧。”

她钻进被里,背靠着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南烈贴近了她一些:“很冷吗?”

“你看出来我不对劲了对不对?”她回身看向他,“否则你今晚一定会拒绝我。”

他没否认,眼神忧虑。

“我遇见于斯意了。”

他蓦然伸出手,笨拙地替她擦眼泪。

如果不是这样,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那些噩梦是要缠住我一辈子了吗?阿烈!我曾经那么真心对待的朋友,居然为了一点可笑的嫉妒心就把我出卖给了……我把我喜欢的玩偶送给她,她却嫌这是酒店的赠品……阿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

“我不懂她那样的人,”南烈用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耳廓道,“但我会珍惜你给我的每一份礼物。到现在我还留着你当年给我的小企鹅钥匙扣呢!还有我脖子上的套娃吊坠……如果不是冰激凌会化掉,我也会一直留着的!松雨,别去研究一个不珍惜你的人的心态,她无法再伤害你,只要你不给她二次伤害你的机会。”

“我很怕一会自己做噩梦,所以才逃到你这儿来。”她摸摸他的鼻尖,“阿烈,你不会笑我吧?”

他摇头:“但是松雨,你要坚强。总有一天,我会……”

她不想刺激他的情绪,便只扯起一点被子堵住他的唇,虚假的安慰过去没少说,只是如今真的已经到了必须直面现实的时刻——南烈已时日无多。

“阿烈,我不怕。”她看着他被蒙了一半的脸,定定地说。

他阖上眼皮,轻点了下头。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在躺南烈的臂弯中。

她暗叫“糟糕”,连忙坐起身,放好他的手臂,又不放心地替他搓揉了一会。

他睁开了眼睛,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你醒了?手臂……还能动吗?”松雨歉疚地望着他。常人的手被压迫一夜尚且会酸麻,何况是他。

他老实地摇头:“没知觉了。”

“啊?”她立即给他更卖力地按摩起来。

“今天不是休息日,你上班去吧,我让别人按。”

“不行,我不放心。”

“迟到了怎么办?”

“反正我是打算过完年找个时机提辞职的,我想偶尔一次迟到,也不算什么。”南烈给的资金已经足够她启动自己的工作室,她也的确打算近期辞职。

南烈道:“你接下来会忙一点,这样也挺好的……”

松雨隐隐约约知道他的潜台词,一时伤感,也不想接话。

“我的睡相好差哦。”她故意岔开了话题。

“是我主动抱你的。”他说,“你在梦里拳打脚踢的,我怕你伤到自己。”

“你骗我的还是真的?”她红了脸。

“真的,昨晚你大概是做噩梦了。”

不知道为什么,松雨觉得自己好丢人,不由乱想自己昨天晚上做梦时是个什么情形:“我是不是特别失态?”

“做梦嘛,不用在意。”他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不过后来我抱住了你,你很快就睡得很沉,我也不敢松开,就……这样一晚上。”

她不记得昨晚的梦境,但依稀回忆起他臂弯的温暖。在混沌的意识里,她只记得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而不曾留意到他与常人有异的骨骼。

此刻她为他按摩麻痹的肌肉,从肩头到肘腕,再到每一根蜷缩的手指,他温柔乖巧地仰面看着她,看上去是那么感动。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付出了之后似乎从来没想过回报,一旦别人稍加示好,他只会受宠若惊,完全不记得是自己挖心掏肺在先,反而觉得是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

“阿烈,我昨晚睡得很好。”她知道她不该再轻易撩动他,可还是忍不住拥唇瓣含了含他指尖,“就算你说我做了噩梦,可我也一丁点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被你抱住,你好像还跟我说你在,阿烈——你在真是太好了。”

“松雨……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在……哪怕苟延残喘、哪怕是个残废……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我都懂!但我们努力到最后一刻好不好?”

“好。”

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睛真漂亮,泪痣也惹人怜爱。

反正现在的情形下,南烈也不会同自己结婚,当不成他的未亡人,倒不如祈求他活久一点。

——松雨突然这样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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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摇摆舞

◎两人俨然小小舞池中“舞王舞后”。◎

临近春节, 两天后是“睿格”的年会。作为一家年轻员工为主的潮玩设计公司,平时工作时着装上便没有太多要求,年会这种场合就更无拘束。但因为今年的年会主题是摇摆舞会, 不少人选择了美式复古风的着装,一个个都显得风情万种。

松雨原本相推说不去, 南烈的身体如今这样, 她实在也没心思参加什么舞会。倒是南烈劝她去。她不免多想,总觉得自己如果今晚执意不去,倒显得心虚。于是最后还是决定去了。

虽然没有特别置办新衣, 但她的衣橱里服饰不少。懒得上下身搭配,就选了一条墨绿色金丝绒的直筒低腰连衣裙, 半扎发用黑色的丝绒蝴蝶结发夹固定,涂上烂番茄色的唇膏,颇有一点上世纪二十年代古着的风貌。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也不禁有些得意,小跑到南烈房门口, 转着圈儿到他床前立定,冲着她笑。

他看着她也只是笑。半天才轻轻叩了叩床沿,示意她坐下。

“好看吗?”她问。

“好看。”他近乎迷恋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刚才那一幕让我想到当年你第一次穿‘南园’的新校服, 也是这样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

答案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她抿嘴笑道:“我怎么记得当时我问你新校服好不好看, 你说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也没错的,因为平时也一样美。”

松雨问:“那一会我就出发咯?”

“让司机送你,反正晚上也得去接你的。我让他早点到, 大不了原地多等你一会。也省得你打电话过来还要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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