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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枭(88)

“……”郗骁沉默着,随着她的步调前行,过了许久,终是问道,“令言,我们,有尽释前嫌那一日么?”

“……”沈令言犹豫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复。

郗骁敛目看着脚下,自嘲的笑了,“没事了。你只当我说了一番胡话就好。”

“王爷。”沈令言忽然温声道。

他意外,一时间顾不上回应。

悠长黑暗的密道之中,她提着风灯回首望向他,笑盈盈的。

他不自主地一阵恍惚。

“凭谁活着,都不是只为了亲人、友人或是意中人而活,对么?”沈令言语气和缓,“大多是到一定地步,取其一二活下去,至亲与友人、意中人与至亲、意中人与友人。这世道,有时候容不下更多。”

郗骁艰难地道:“是,我知道。”持盈就是那种在出嫁之前选择了至亲与友人的人。他很清楚。

“我现在有交情不错的贵人,还有影卫那么多姐妹。”沈令言徐徐绽放出柔软的笑容,“我知足了。别的,不会奢望,更不想要。”

“……”郗骁哽了哽,刚要说话,她继续道:“日后你我,有些事仍是对峙的情形。我不会怪你,请你也不要怪我。”

郗骁嗯了一声,“想的到,我明白。”

“那么——”沈令言犹豫一下,轻声道,“阿骁,对你自己好一些。”以后,她与他,依旧是陌路人。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陌路人。

郗骁用指关节按了按眉心,“我尽量。但是……顺其自然吧。”

沈令言没应声,回转身,提着风灯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接了一份兼职,然后就发现比起工作+兼职写文,更辛苦的是不工作但有两份兼职……一言难尽啊。对我这种注意力发散的人有时是好事,有时是坏事。

到这两天总算是习惯了,遗憾的是前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跟小天使们沟通,来不及写题外话、小剧场或是回复留言。

咱们现在说说这个文。蠢作者是正经脸哦。

说起来,我旧文大多数都有主线副线两对CP,副线CP的戏份要看对主线情节的影响有多重。

把我忽略不计,好多写作前辈也都用过副线角度开展剧情的手法。在本文,我再一次很认真地估算过全文剧情和字数之后,真没觉得自己主次不分。

强调这个是请跟文的小天使别急躁,别看到我写男二女二就怀疑我又抽疯主次不分。我比谁都更清楚男女主是谁,相信也不会有谁比我更爱他们。请你们别被带节奏往歪处想。

我要是想烂尾或者抽疯弄出个不可理喻的局面,绝不是现在这个节奏。我爱这个文,更爱一直支持的你们。

你们给我的特别特别多,我会如数报答,用加倍的努力和勤奋。

现在状态感觉其实真还好,就是拖延症,每晚零点前更新你们就能品得出^_^

爱你们,晚安

第047章(更新)

是夜, 赵府涉嫌暗杀皇帝的事情摆到了明面上:摄政王、丞相、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同聚御书房,听取口供, 等候皇帝裁决。

卓永命奉茶宫女给几个人上了茶点, 笑呵呵地道:“太后娘娘请皇上去了慈宁宫, 皇上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王爷与几位大人不妨先看看口供,能拿出个章程来更好。”

几个人齐齐颔首。

郗骁取出口供,示意其余四人传阅。许之焕凝神细看的时候, 他端着茶, 敛目看着氤氲着水汽、清香的茶汤,神色有些恍惚。

吏部尚书高启轻咳一声,询问身边的大理寺卿孙成义:“贺家的案子就这么结了?”

孙成义笑了,“人都回去了, 贺戎父子说是一场误会,别人还能说什么?”

高启斜了郗骁一眼,捋着花白的胡子冷哼一声, “强权压人, 着实可憎!”

孙成义见这情形, 满脸忐忑。在场几个人里,他官职最低,谁都惹不起。

郗骁眉梢微动, 笑微微地问高启:“老大人这是数落谁呢?”

“数落你呢。”高启板着脸道, “贺家的事,哪能这么办!”

“那该怎么办?”郗骁笑意更浓, “挖个坑把贺戎活埋了?我倒是这么想过,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也就算了。”话里话外,就没有一点儿要否认的意思。

“你这个混小子,”高启拍了拍座椅扶手,“这说的是什么话?”

郗骁笑道:“消消气。谁我都惹得起,就是惹不起您。”一把年纪的人,他真不好意思犯浑。

高启瞪了他一眼,“你就说吧,贺家到底怎么惹着你了?”

“皇上眼下不让宣扬。”郗骁语气变得分外柔和,“过些日子再跟您细说,成么?”

高启听他提起皇上,面容明显舒展几分,语气却没缓和:“真的假的?你小子可别又糊弄我。”

“瞧您这话儿说的,我再不懂事,也不敢扯这种谎。”

高启眉宇完全舒展开来,“皇上知情就行,我就不数落你了。”

郗骁端着茶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那我谢谢您。回头孝敬您几坛好酒。”

高启笑起来,一下子变成了和善可亲的老人家,“成啊,改日咱爷儿俩喝几杯。”

孙成义到这时方看出来,眼前一老一小是忘年交。

许之焕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到这儿,不由牵了牵唇。一老一小俩黑心狐狸,是不是真投缘,就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刑部尚书夏博洲始终面无表情,敛目沉思。

·

慈宁宫,清越悠扬的琴声之中,萧仲麟悠然闲适地望着太后,也不主动找话说。

太后温和道:“哀家听太医院的人说,皇上几日前便已痊愈,不需再服用汤药。”

萧仲麟道:“的确是。”

“既然如此,就不该冷落了后宫里这些嫔妃。”太后提醒道,“身为帝王,绵延子嗣是职责之一;后宫嫔妃亦然,她们进宫来的首要职责,便是为皇室开枝散叶。”

萧仲麟心下很是不以为然,只是不好流露到面上,便只是道:“眼下朝政繁忙。”他不能说出真实心绪,那会被人当成怪物。

“哀家也知道你朝政繁忙,这几日都是批阅奏折到后半夜。”太后神色慈爱,语气关切,“既然如此,就更该让温柔体贴的嫔妃在近前服侍着。”

萧仲麟轻抚着手里细腻光润的白瓷茶杯,牵了牵唇。

“帝王想要不繁忙,除了不问政务,没别的路。”太后也笑了笑,“这样的光景,年年月月日日皆如是。皇上到底怎么想的,不妨与哀家直说。”语毕,遣了左右的人,只留下玉竹。

“朕还能怎么想?”萧仲麟笑道,“您帮朕选的那些人,朕都看不上,这又不是近来才有的事。”

“这也好说,再选新人进宫便是了。”太后不以为意,“多少人巴不得把近前样貌倾城品行温良的人送进宫中,长久侍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