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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枭(140)

“走。”萧仲麟走到案前,“一起去遛马,跑几圈儿。”

“……不想去。”持盈笑着推了推跟前的书和纸笔,“正好你帮我看看,那些题我答的对不对?”

萧仲麟看了看摊开在案上的书,嘴角一抽——这才多久啊,她就消化了二十多页,要知道,这一册书也就百十来页。他转到她身后,拥住她,低头咬一下她的耳垂,“谁准你学这么快的?”

“谁叫你写的那么明了的?”持盈笑着推开他俊脸。

“不行,这可不行。”萧仲麟故意给她安排事由,“有空就多练习着写数字,写熟之后再好好儿学。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持盈转头,明眸里尽是笑意,“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都是从哪儿来的?”

萧仲麟笑了笑,亲了亲她的唇,“快点儿,一起去遛马。知道你骑术不错,日后可不会让你偷懒躲闲了。”

“不想去。”持盈嘟了嘟嘴,“学得正在兴头上呢,为什么要去遛马?你今日歇息一日,教我一会儿,好不好?”

萧仲麟差点儿就说好,忍不住先笑起来,“甭撒娇,再撒娇也不管用。”怎么样的人,每日疏散筋骨都是很有必要的。

持盈笑得现出亮闪闪的小白牙,仍是近乎耍赖地不肯动,“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知晓这些的?”不管是书还是笔,都是她闻所未闻的。

“……小时候看到过,如今居然找不着了。我现在算账那么快,你以为是怎么回事?”他只能这样跟她说。

“我想得到,所以才急着学啊。”持盈笑着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真不想去遛马,你也别去了。好不好啊?”

“……不好。”他又笑着弯身,用力亲了她一下,“乖,别找辙偷懒,没用。”

持盈哭笑不得的,“可我本来就挺累了,一早起来像是被谁打了一顿似的。”

听她说的有趣,萧仲麟笑开来,继而却是不由分说地一臂把她捞起来,夹着去往寝殿,“去换衣服。”

“嗳……”持盈又气又笑,幸好之前把宫人都遣了,不然真能让她窘得脸红,“换衣服罢了,我自己可以。”心说怎么就缺你送过去了?

他却说:“我帮你。”顿了顿,把她打横抱起来,点了点她的唇,坏坏地笑,“你要实在不想去,我们忙点儿别的?”

去你的,谁要跟你忙别的?持盈腹诽着,推开他戏谑的笑着的俊脸。

第068章(更新)

068

持盈架不住萧仲麟软硬兼施,换了便于策马的道袍, 跟他到了建福宫花园。

被侍卫牵着的逐云一见萧仲麟, 便高兴得一抖鬃毛, 打了个响鼻。

另有侍卫牵来一匹性子柔顺的骏马, 把缰绳、鞭子递给持盈。

两个人上马, 先在空旷辽阔的骑射场里跑了几圈儿, 随后顺着林荫路去往花园深处,两匹马不等示意, 便较起劲来, 生怕落在后面。

如此, 两个人兴致更高, 半真半假地赛前马来。

鲜花绿树在眼前略过, 香风袭来,有着暮春时节独有的气息。

两匹马疲惫之后, 萧仲麟和持盈原路往回返, 让它们溜溜达达地走在路上。

萧仲麟问她:“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持盈想了想,“好像是八岁那年吧?央着临安给我选了一匹小马驹。”

“那么早?”他问, “不怕么?”

“怕,但又特别羡慕哥哥, 觉得他们在马上的样子好神气。”持盈唇畔绽出柔和笑容, “小厮、护卫不方便教我, 丫鬟、管事妈妈根本不会,只有大哥二哥有空又愿意。结果,没学几日, 我就从马上摔下去两次。爹爹知道了,把他们两个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又罚我当晚不准吃饭,但是第二天就给我请了一位骑术很好的女师傅。说起来挺奇怪的,挨了那两次摔之后,就再也不害怕了,知道小马虽然会耍性子,但是不会踢我。”

萧仲麟听着有趣,“丞相还会打人呢?”那情形,想象不出来。

“怎么不会打啊,没打过我而已。连伍先生也打人的。”持盈笑着摇了摇白皙的右手,“小时候,被先生用戒尺打过几次。那时他一打瞌睡,我就溜出去,跑到他住的院子里逗鸟、喂鱼、看盆景,不小心放跑过两只特别好看的小鸟,一盆兰草当草拔了——那次奇了,也不是不认识,过后自己都想不通。去找先生招认自己又闯了祸,他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咬定我是故意的。”

萧仲麟笑开来。

“打是真用力打,手没多会儿就肿得小馒头似的,先生一看就后悔了,亲自给我上药,好声好气地给我讲道理。爹爹每次听说,都是前脚给我一句‘该,让你淘气’,后脚就跟先生说你就不能轻点儿打啊?再这么打她,我真跟你翻脸。到第二天,先生看我功课上的字跟螃蟹爬似的,脸色别提多别扭了。”持盈想起伍先生当时的样子,笑意更浓。

这样的事情,说的、听的,都分外愉悦。

远远的一个凉亭里,沈令言望见说说笑笑的小夫妻两个,情绪被感染,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沈轻扬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笑了,“看不出来,皇上居然这么会照顾人。”

“谁说不是呢。”沈令言收回视线,说起正事,“把宋云香处置了吧,皇后说没必要让她见陆乾,更没必要让陆乾从她嘴里听说那些事。”

“这好说。”沈轻扬语气淡淡的,“那种人,就该做个糊涂鬼。没她跳出来,根本不会有这些事。”

“没法儿说的事。”沈令言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说什么也没用。贺知非近来怎么样?总告假算是怎么回事?”

“是他父亲让他避风头吧?”沈轻扬道,“大概是担心摄政王再出手刁难。”

沈令言道,“回头你让人去传句话,别让言官揪住小辫子。”

“行。”沈轻扬应下之后,迟疑地道,“其实,你没必要再管贺家的事,当做不相干的人就好。”

沈令言笑,“贺知非总归待我不薄,该帮的还是要帮一把。”

沈轻扬笑道,“我是真怕那位王爷留意到这些,又发作贺家、跟你闹别扭。倒没别的意思。”

“不会。”沈令言说,“不会了。”

·

苏妙仪离开京城之前,正如向持盈承诺的那般,把名下产业、积蓄汇总成册,连同走账时要用的印信一并交给路离。

这等事,比起先前那些人命关天的事稍嫌琐碎,但也更简单。

苏妙仪的各大管事来到京城之后,持盈跟户部打过招呼,让户部官员见了见他们,说明现在的局势。

由此,他们知道老东家被□□,而自己日后则会成为皇商。不要说是前景可喜,便是前程堪忧,也别无选择。

夏日来临之际,苏妙仪存在各地银号、银楼里的银两陆陆续续送到京城,一概充入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