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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旧山河(5)

骆中堂在清晨时分登门拜访,午时之前离开酒坊。千山县的县令大人亲自前来会见百里晴迁?这可着实让七里香大惊一把!

此刻她两正在后院内的那座最高的楼阁上喝酒谈心。

徐徐清风伴着阵阵酒香清雅地飘散开来,照着这个程度飘,估计整条街道的百姓都能闻到。就算闭门不出,也能在家中沉醉了。

酒香飘,飘满园。清风飘,带起一缕雪白的发丝翩然起舞。

七里香竟然看呆了。半晌问:“县令大人为何会来见你?而且对你恭敬有加。我从来没见过大人对谁这么恭敬过。”

百里晴迁姿态懒散地倚在躺椅里,对面松柏穿圆,青叶弥漫。她轻声一笑:“这千山县是他的管辖之地,我们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自然要对我们亲爱有加,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当然稀奇!

七里香凑近百里晴迁,盯着她说:“稀奇啊。她对你恭敬有加,却对我礼貌三分。恭敬与礼貌,你当我分不清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百里晴迁笑的云淡风轻,“我是什么人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在你我的世界里,我是你的朋友,你是我的朋友。这便足够了。”

七里香内心一想,百里晴迁说的也在理。就算自己执意追问她的过去,她即便告诉了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完全的了解她,甚至还会令她反感。这样一来,就是得不偿失。

七里香忽然沉默了。

百里晴迁很适应,她适应任何一个人在她面前忽然沉默,她必须适应。

她眼中的天是蓝的,酒也是蓝的。因为酒在蓝天之中,蓝天也在酒里。

这酒奇香,她想让酒味飘到对面的素锦书画行里,让那个人也闻一闻。或许他唯爱的不仅仅是棋,他爱的也是酒。

一个男人,怎会不喜酒呢。他不是风逐云,不必对任何人履行任何的承诺。

他是素锦的幕后老板,一个如诗如画的男子。如诗,如画……

当他敲开飘香酒坊的大门时,管家王中华愣了半晌,问道:“你是……”

他折扇一合,对管家施了一礼:“在下慕容泽,来自对面的素锦书画行。”

“原来是慕容公子。”王中华当下诧异。

这必定是那个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素锦的幕后老板,竟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王叔,让他进来吧。”远远传来七里香的声音,她依旧在与百里晴迁喝酒。只不过在阁楼上,可以一眼望见松柏下方的场景。

那慕容泽长得眉清目秀,肌肤白皙胜雪。一件素雅的浅绿锦袍恰当的体现出他修长傲美的身姿,尤其是他的笑容。宛若天山上的冰雪,干净,纯粹。

他是个干净的男人,令人赏心悦目。

百里晴迁想请他上来喝酒,她一直想请他喝。如今便借花献佛罢!

慕容泽坐在百里晴迁对面,与她对饮。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般,不拘礼,不生疏。的确,他们曾经见过,只是那一面,太过玩笑。

慕容泽心知肚明那幅画,是百里晴迁母亲的作品。可他仍然与她谈条件,比如下棋。

他这一生当中,最喜欢做两件事。一是品名,品茗茶,品名书,品名画,品名诗。二是棋,象棋,围棋,五子棋。

呃,五子棋……

百里晴迁扶额,“能不一见面就提下棋吗?难道上次你与公孙先生还没下够?”

“当然,他虽赢了我,我却未尽兴。因为我们的棋局,只有一盘。从头到尾,我们就只下了一盘棋而已。这对于恋局的我来说,是个难以忍受的痛苦。”慕容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简直是晃眼啊!幸亏七里香退避了,否则真要亮瞎她的眼!

这男人不但干净,恐怕一天要清理很多次牙齿吧。否则为何那么白!比白雪还白!

百里晴迁不看他的牙齿,也不看他的表情。她看酒,微笑地看着杯中的酒。“喝酒吧,喝完了之后,说不定我能陪你下一局。”

“你百里晴迁从不随便与人对弈,上次是惦记那幅画。这一次应我,又是为了什么呀?”慕容泽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生意。然而这次,好像有人专门找到他,要他亏本啊!

他到底是亏?还是亏?还是亏啊!

百里晴迁噗嗤一笑,击掌道:“慕容氏家的人,的确有着聪明的头脑,奸商的手段。”

“慕容世家……哈哈哈!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而已,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慕容泽笑意吟吟地反驳。

她看着他,静静地看着。她说的是氏家,而非世家!

慕容泽也盯着百里晴迁,两人的眼神始终在交汇中交锋。

七里香的出现巧合地打断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奉上茶点,“聊这么久,还是先吃些点心喝点茶吧。”

慕容泽轻描淡写地瞥了七里香一眼,然后对百里晴迁说:“我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品茶的。若品,我也不会到这品。这的茶,一点味道也没有。”

七里香脸孔涨红,明显是强压着火气!这人,真是讨厌!

百里晴迁颇为意外地看着两人,对慕容泽说:“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后花园,人家好心好意为你准备了好茶,你却偏偏不领情。你可知,要下棋的人并非是我,而是我这位朋友,七里香。”

“什么!”慕容泽和七里香同时惊诧。

百里晴迁一把将七里香拉到身旁,七里香心跳如鼓,竟是,竟是情不自禁地脸红了。“做,做什么?”

百里晴迁道:“下棋啊。下围棋。”

可七里香不会下棋!如何与慕容泽对弈!这个晴迁,到底想怎么样啊!

慕容泽不确定地问:“果真?”

百里晴迁微笑着点头:“果真。”

“好!我就跟她下一局。若她输了,就莫怪在下得寸进尺。”慕容泽想要的东西百里晴迁一清二楚。

而百里晴迁想要的东西,慕容泽却仍在揣测之中。因为在他手里,有两样东西。他不确定百里晴迁此刻需要的是哪个。

于是他旁敲侧击,以动制动。他的笑容有些莫测高深,令毫无把握的七里香更加心中没底。

百里晴迁鼓励七里香:“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七里香心中一暖,这是要害死她的前奏啊!她真不会下棋,若输了,街坊邻里的可怎么见面啊。

王中华将棋盘奉上,站在一旁暗自为小姐捏把汗。让小姐酿酒倒还可以,这下棋……怕是输定了。

七里香的手是拎酒勺的手,哪是执子的手啊。不过,她手指细长,若是培养培养,弹琴下棋没问题。但这两种,多半要靠天分。

然后呢,就看七里香捏着白子顺脸淌汗,究竟放哪个位置啊?

他们已经下了很久了,从正午用了点心喝了茶后,一直下到黄昏。

斜阳的光线透过云雾映射在他的侧脸上,他专注的样子,很迷人。七里香无意间抬眼,心跳居然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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