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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皇权易主(62)

逃避!她一直在逃避啊!

皇朝天翻地覆,南王并未登基。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宣书昭告天下,三年之后正式收复中原人的心,三年之后的今天,就是他登基为皇之时。于此期间,他仍以南疆王的身份把持朝政,提拔南疆武士为将,术士为辅。整个皇朝可谓是,新人新气象。

然而天一阁,也是静中有动。

从云海山庄到天一阁,此路程中她度日如年,急迫着要寻找晴迁的冲动一直都没冷却。司马云海知她内心焦急,便与昆展群联合,出动所有江湖势力搜寻天下每个角落,务必尽快找到晴迁。

柳长歌对此欣慰,希望能尽快有晴迁的消息。而她来找风逐云的原因,却是为了另一件事。便是,这天下易主之决策。

长歌来时候,风逐云正在吹箫。耳畔里满是缠绵优雅的旋律,长歌却悲从心来,“这声乐一开始听了倒没什么,到最后越听越伤感。”

“不。”风馨儿来到长歌身旁,对她轻声说:“这是一首很普通的乐曲,快乐的人听了会快乐,悲伤的人听了却会悲伤。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你无法掌握,包括你自己的命运。”

柳长歌似懂非懂,不过能再次见到母亲,她是开心的。然而这种开心,也只是在心中的某个位置,像冰雪般一点点化开。眨眼,却又被疯狂的思念所吞噬。

风逐云坐在池塘边,望着池水里的容颜。多么年轻的容颜啊,可惜啊,人终有一死。但此刻他却深深意识到,死,竟是一种最玄乎其神的东西。

风逐云依旧保持着抚摸长箫的姿势,问柳长歌:“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复国之事,那舅舅只能说一句,时机未到。”

风逐云这么说,其实已经给了长歌一个心安。她点头明了:“所谓时机,就是找到融枫之时,我明白。”

风逐云温和一笑:“不必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自己的心。有人比你更着急找到百里晴迁和融枫,你又何必这么冒冒失失。年轻啊,还是要好好的磨练心性。”

柳长歌就此心安,舅舅在江湖上人脉甚广,说不定他已经派人去找晴迁了。有全江湖势力为其寻找,应该很快会有消息。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可是等待对她来说,实在是煎熬!

那些江湖武士与南王的势力遍布天下,所寻之人竟都与酒有关。于是近期之内的各大城池州县都出现一个景象,就是所有酒坊的门前都陆续有官府之人与大批江湖术士出没,一瞬间多出那么多买卖酒的人,情势不简单。

就连千山县这个小县城也免不了波及,听说飘香酒坊最近来了位天仙般的神秘酒客,而且双眼失明。这件事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起因于凡医街那些嘴巴大的郎中们。

就因为如此,他才有迹可循。

只不过,真正有迹可循的并非是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风声。

而是手中这封信。

这信上的字迹飘逸洒脱,自成一派。内容明确而清晰,百里晴迁在千山县。

各派执掌那边没有任何消息,昆展群也没有消息。这匿名信却唯独到了他的手中,写信之人必定知晓他与晴迁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引他至此。

当他踏入千山县境内的一刹那,下属便立即将千山县的所有户头明细呈上来。他看了之后将目标锁定在几家酒坊。因为他非常了解晴迁,如此悲伤的时刻,能够陪伴她度日的只有酒。

果不其然,司马云海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的飘香酒坊。这家酒坊的老板名叫七里香,前段时间去京城采购酿酒所需之物,回来之后,酒坊里就多了一位“客人”。

司马云海目光灼灼,其实已然断定,晴迁就在酒坊之内。他却望而却步了,不知以何种心情面对晴迁。他叹了一声,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敲门,却目光一顿,闪掠不见。

七里香打开门,转头交代王中华:“这酿酒大会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醉云楼的老板诚意邀请我,我也不好拒绝。我午后便会回来,王叔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我已答应了她,回来给她带几坛好酒。”

既是小姐重视的人,王中华又岂敢怠慢。笑道:“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再说,她眼睛看不见,也不随意走动,不会出任何差池。”

七里香还是不放心,又细细交代了两句便不舍地离开。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为什么会不舍。一个女子,竟能她产生如此念头,怕是,有些不和合乎常理。

但她并不在意,许是也蓄意纵容,索性那百里姑娘无家可归,今后便可一直住在家里。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每天都看见她了。

这么一想,七里香就莫名的开心。此番酿酒大会,她又多了几分信心!

终日醉酒的她,难得在院子里晒太阳。虽双目已眇,姿态却极是悠然。

如此一件干净的雪衣披在身上,仿佛往日那般风华无双的气质,又重新回归自身。

她弱不禁风的躯体悠然地躺在摇椅中,随风摇摆。乌黑秀发散乱纷飞,她却不着手打理,任凭风抚。

只是她仍不忘饮酒,七里香虽然生气,但却拗不过她。只要她想喝,七里香就会给她酒喝。如此不必花钱又能随便喝酒,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逍遥了。

她还在喝酒,喝出了一种寂寞的姿态。

她在他眼中,一直是缥缈,触之不及的存在。

“酒是酒,酒也是毒。难道你不怕再次中毒?”司马云海终是开口。

一开始见到晴迁,他的心不平静。那种急迫欲上前拥抱的冲动被他死死压制,此时已然平息。

百里晴迁的表情很平静,她一直都很平静。从司马云海踏进酒坊之时,她就知道了。没想到云海这么快就找到这来,她的行踪,定然瞒不过另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是权倾天下的人。

百里晴迁笑道:“即便我想中毒,却也无法了。”

多说,仍然是悲伤。大悲大伤之痛!

她已是百毒不侵之体,这世间任何毒物都难以近身,除非她自己想死。

可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她宁愿中毒身亡,也不想用父亲的血来换取重生。

这样的重生,太痛苦了。

洗髓易经,剐皮换骨。最终,是涅槃重生还是堕落颓废,均是一念之间。

她现在就处在这两者之间,不断地徘徊,不知何去何从。

司马云海了解晴迁,晴迁以这种姿态面对,那便仍在处于思考状态。其最终决策,还没有注定。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话语间提到柳长歌:“难道你不想见她了吗?她满世界的找你。得知你双目已失时,她痛彻心扉,于死无异。你真的忍心让她这般痛苦?”

百里晴迁此刻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一提到长歌,她的心就静不下来。“我一个瞎子,怎么给她幸福啊。你也真是的,闲话家常就闲话家常,作甚提起她。”

“提不提不在于我口,而是在你心中。”司马云海心疼伸出手,想要抚摸晴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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