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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皇权易主(17)

柳长歌抚摸着玉佩,感受它不寻常的光滑度。执在掌中,细摸有些发涩。她忽然将玉佩举起,透过月光,看清了里面那颗如黄豆般大小的丹药。她唇角终于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意,原来帮助别人,竟是如此舒畅的一件事。

楚念万万没想到,柳长歌居然会得手!此刻还魂丹在手,她却担忧另一件事。

柳长歌见此问:“还有何难处?”

楚念叹道:“我父亲不准任何人入禁地,上次我是偷偷潜进去的,父亲也许是发现了,所以在禁地周围,布下了阵法。没有他的准许,谁都接近不得。”

楚凌峰竟不惜在禁地周遭布施阵法?柳长歌觉得,他应该是在防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谁,她心中已经有数。因为在凌峰堡中做客的,不仅仅是她。

表面上能够做到风平浪静,楚凌峰和田罚之间,是真正的了解对方。也在互相制衡对方。那为何,一定要举行婚礼呢?难道是因为,楚凌峰的妻子曾经希望,他们两家可以结亲。于是楚凌峰,至今为止仍然尊重妻子的意愿。

柳长歌觉得这事有点难办了,她既然身在凌峰堡,就不能做出违背道义的事情。虽然她可以用武力硬破阵法,可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要想光明正大的进入禁地去救人,就只有一个办法……

她不惜在夜深人静时来此,就是为了看他。

然而当他真正的存在她的眼里时,她却忍不住忧伤。他刚才在换衣服,她不便出现。此刻他换完了衣服,就坐在凉亭里,观望月色。

他面无表情,她却能够从月色中,看出他的苍白。苍白的脸孔,苍白的嘴唇,苍白的眼神。充斥着空洞的情感,空洞的理想,与空洞的思念。

他机械化的眨了眨眼,扭动脖子。望着月下一抹素白。

她蹲在花卉旁,摘下一朵兰花放在鼻端轻嗅。她侧面的脸颊好美,可他心里,却生不起一丁点亵渎之意。

不知不觉,他冷漠的眼里,浮现一抹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情感。一抹淡淡的宠溺。

她与他是有距离的,可是彼此的心,却从来没有过距离。

他想亲近她,于是他撑起疲惫的身躯,来到她的身旁。可能下蹲的举动牵扯了身上的伤口,他却不在乎。仍然遵循心意蹲在她面前。

她看起来很高兴,灿烂的微笑使她更为亲切。这笑好熟悉,每当入梦时,他总能看到一个女孩在向他微笑。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女子的头发,如此轻柔的力道,像是在抚摸珍贵的宝贝。

她就是他的宝贝。她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视如珍宝。

百里晴迁泪如雨下,却不敢打扰他。她怕一出声,他就会清醒。

清醒?多么可悲的字眼。

曾几何时,享受父爱也需要他沉迷其中才能如愿了呢?然而清醒之后,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冷漠,冷血,没有半点感情的陌生人。

清风起,月影移。他忽然顿住举动。他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下一刻,他远离了她,像个木桩般,仍旧坐在凳子上。

方才云雾遮蔽了月光,他的意识才能有片刻的疏松。此时月影袭来,他还是一个无灵魂的人。

百里晴迁用受伤的眼神望着他,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以及他脖子上的鞭痕。她闭上眼,真想那挥之不去的鞭声远离她的思绪。可她做不到!

父亲每天都会承受这样的痛苦,每晚都要在弗元清的鞭挞下,苟延残喘。作为女儿,她却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她想知道父亲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以这种的方式来惩罚自己。而他,居然不认得她……

她眸光掠影,忽然遁入叶群中。下方的百里墨没有追击,而是仰头看了看她,便息事宁人了。只要她不在他视线内活动,她就不会有危险。

耳边清风徐绕,司马云海来到她身边,轻声问:“你跟伯父相认了吗?”

百里晴迁摇了摇头,目光仍旧注视百里墨。她叹了一声说:“他不认得母亲,也不认得我。或许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司马云海想了想,疑问道:“会不会是中了蛊?”

百里晴迁起初也这样想,可是父亲的医术冠绝天下。就算弗元清想对他下蛊,恐也难上加难。但如果趁其不备,还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得手。万分之一,何其渺茫。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够实现的,就只有亲自去问弗元清。

司马云海看出晴迁的心思,立刻阻止:“就连伯父也中招了,你去不是送死吗?”

月映枝头,一道黑影俯仰而来。

百里晴迁与司马云海双双一惊,同时腾身跃起。树枝轻折,在这道凌厉的罡风抚润之下,周遭一片沉寂。

砰!叶群纷飞,飘扬于空。

她在叶阵中望着父亲,司马云海一直拉着她的手。她知道,他是不想她受伤。

无论父亲对她如何,她都不会还手。还是那句话,她从来没有对他防备过。

双袖盛风飘舞,她轻轻地笑了。两股凌风从袖中散出,一丝清晰的血痕眷恋着她的微笑。就连岑亮的天光,也无法拭去她心中的痛。

这丝鲜血在司马云海的眼里,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她,终究是受伤了……

☆、第 14 章

楚念将柳长歌的想法用委婉的语气传达给父亲,却遭到父亲的严厉呵斥。在楚凌峰的世界里,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禁地。上次女儿的意外闯入,已经让他很不满意了。如今柳长歌还想明目张胆的去禁地,把他这个凌峰堡主放在那里?就算她是武林盟主,他也不允许她触及他的逆鳞!

“父亲!”楚念据理力争。

却被楚凌峰冷语打断:“别在说了!我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你,也不例外。上一次是魏明西疏忽,我已经严惩了他。如果这次你依旧违逆我的意思,为父只能……”

“只能什么?您要处罚您的女儿吗?”楚念哽咽地质问他,“五年来,您有想过我这个女儿的感受吗?您有想过躺在冰床上也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的母亲吗?您只想着您自己,为什么!现在有一线生机,您却……”

原本背着楚念的楚凌峰忽然转过身来,凝视满脸泪痕的女儿,冷笑一声:“你的一线生机,从何而来?你把你母亲的事情,告诉了柳长歌。她为什么要帮你?她怀的什么心思?这些你都知道吗?”

楚念乍然怔愣,她忽然不认得父亲了。以前的父亲那么亲和,现在的他,却变得如此猜忌冷血。曾几何时,母亲,您爱的人已经变了模样!但她仍然恳求:“父亲……长歌手上有还魂丹,只要给母亲服下,她就能醒来了!我们就能团聚了。您为什么一定要阻止她进禁地?不然,不然您亲自带还魂丹进去。我要母亲醒过来……我要母亲!”

楚念抱着楚凌峰的腿,苦苦哀求。楚凌峰实在承受不过,女儿想见母亲,天经地义。他有何权利阻拦?可是,他怕,怕小环永远醒不过来,又怕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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