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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天象棋局(60)

他们将瑟瑟发抖的柳允兆提过来。面对一身凌气的父皇,柳允兆的心,差点吓的停止跳动。自从皇后去世,他何曾见过这样的父皇。

虽白发苍苍,但从他的背影上来看,气势依然不减当年。难道这一场大难,改变了父皇的心境吗?

柳允兆痛哭流涕的扑到柳恒的脚边,苦苦哀求,“求父皇饶恕允兆,允兆知错了!”

出乎安逸之意料,皇帝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太子一脚踢开,“逆子!朕险些被你害死。朕把你当成继承人悉心培养,你却让朕好生失望。”

“父皇!”柳长歌紧张地唤,她怕父皇急火攻心,影响身体。

柳恒伸出手,阻拦长歌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他以为长歌是要为这逆子求情,但他不知晓的是,长歌的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

逆子不可饶恕,柳恒处置柳允兆,宛如在身上割肉。太子是他亲生骨肉,他也不忍心。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弑君谋逆。

难道陛下真的狠心会处置太子?安逸之与莫从寒相对一眼,都十分诧异柳恒的态度。需知,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处置太子,江山,就会后继无人。

柳恒冷声下令,“将太子打入天牢,永世不得翻身。”

柳允兆疯了似的尖叫:“父皇,你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你真的忍心囚禁我吗?待你百年之后,柳氏江山,何去何从?父皇……”

柳允兆的声音逐渐远去,柳长歌听得心灰意冷,失望透顶。柳允兆到最终,还是惦念江山。在父皇的心里,这等窥视野心,是万万不允许有的。

其实柳长歌更在意的,是母后的情况。上次在天一阁短暂逗留,是因为焦急皇宫之事。也许父皇对母后的事情已经不再想追究,她便想着去天一阁,探望下母后。

柳恒忽然转身,盯着长歌的脸。长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不禁问:“怎么了父皇?”

柳恒瞥了眼独自饮酒的百里晴迁,对长歌笑着说:“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父皇给你指一门亲事如何?”

“父皇!”柳长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父皇一直都知道她无心嫁人,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

百里晴迁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片刻恢复自然。

皇帝心中怎么想,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始终都是长歌的心意。

如果你是公主,那么你就会按照公主的命运去发展。你离不开亲情,但是现在,亲情与爱情,你只能选择一个。

百里晴迁默默的转身,她无法干涉一个帝王的决定,因为柳恒,是长歌心中,最重要的人。

柳长歌望着晴迁的背影,这一瞬间,她仿佛被孤独笼罩。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与事实所想,偏差了太多。

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后,柳长歌随柳恒回了宫。无心面对朝门的嘴脸,长歌告退回宫。

但是,当她回到长歌亭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晴迁。

询问冬儿,冬儿却说,晴迁根本没回来。

晴迁去哪了?是不是不要她了?

柳长歌摔裂了酒杯,满脸是泪的跌坐在桌旁。好无助……为何你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我?

你到底去哪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让百里晴迁在意的事物,那就只有一件事。好友的生死。

百里晴迁望着这片雾气昭昭的山谷,这里是京城南侧最幽静的山谷。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手中的纸屑随风纷飞,在她回到长歌亭的时候,斜面的冷风提醒了她,仿佛天外来客造访。

皇宫禁地,拦不住那人的脚步。

像是风一样,消失无踪。

百里晴迁的双指间,多了卷纸条,展开来看,令她大吃一惊。

早年,她与单阳子成为知己,那段时光,他们醉心医术,没日没夜的钻研医道。

她早已将单阳子,视作最亲密的好友。但是,现在他性命攸关,她岂能置之不理?

或许来人的目的,是为了她。她自然也不能让单阳子,为她平白无故的身陷险境。

所以,她邀约来到了这个山谷,倒要看看那个人,到底玩什么花样。

那纸片上抹了剧毒,但对于百里晴迁来说,完全可以无视。由此看来,这幕后之人,也是个用毒的高手。会是谁呢?

☆、第 48 章

当迷雾拨开的刹那,百里晴迁看到了端坐在岩石上的单阳子,他依旧是一身素雅的长衫,干净儒雅。像是闭目养神一样,盘膝静坐,双手搭在膝盖上,显得很平静。

百里晴迁轻微挑眉,明明单阳子近在眼前,可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她没有走向单阳子,因为她知道,这雾,有问题。

单阳子显得平静,祥和。是因为她在酒中下了迷药的缘故。原来昨夜的选择,反而害了他。不过,她倒想知道,这幕后人究竟是谁。

她从凌乱的树丛中走出,眯着一双媚眼,微笑的盯着百里晴迁,“丰州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百里晴迁有些意外,“原来是你。”

不错,她是弗瑾月。西域之事,弗瑾月不甘心,一路跟踪单阳子回到中原,来到京城。

果然不出弗瑾月所料,跟着单阳子,就一定会找到百里晴迁。百里晴迁的行踪对于她来说,并不算神秘。只要她想见,就一定会见到。

百里晴迁眯眼问:“你是想报仇?”

弗瑾月笑了,笑的格外阴沉,“的确,我是想报仇。”之后,她走来,用不屑的目光扫视着百里晴迁,“单阳子已经中了我的毒,只有九尾灵蛇才能以毒攻毒。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后不后悔。”

百里晴迁看过去,见单阳子的嘴唇由苍白变成了黑紫,的确是中毒的迹象。

弗瑾月双臂环胸,笑的极为讽刺,“亏你与他还是至交好友,竟然忍心对他下迷药,让别人,有机可乘。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百里晴迁的眉忽然皱了一下,根本不想与弗瑾月在这纠缠,身姿一动,便冲向单阳子。

斜面阴风袭来,带着阵阵毒香……

弗瑾月的利爪,尖锐无比,在百里晴迁拉起单阳子的刹那间,穿越她的发丝。

百里晴迁凝眸闪避,背后的发,居然被毒液腐蚀。她迅速的伸出双指,毫不犹豫的斩断那缕发。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尽管心痛,却也不得不舍弃。

“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吗。”弗瑾月冷声一喝。

百里晴迁搀着单阳子,忽地脚步一顿,定眼看着前方。

那个男子,内息平静,神色也很平静。容貌清俊,看上去极为年轻。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苍凉感。

极长的玄铁链缠绕着男子的手臂,前头坠着一把尖锐的弯刃。刃尖幽黑,冒着滚滚浓雾。

这刃上的剧毒,虽然没有九尾的毒厉害,可一旦被它沾上,便会瞬间腐蚀全身。

那柄尖锐的刃,破碎了空气,直逼百里晴迁面门。

毒雾弥漫了山谷。百里晴迁扶着单阳子迅速后退,却看到了弗瑾月得逞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