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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850)+番外

作者: 君朝西 阅读记录

赵构微微晃了下头,严肃的目光盯着丹墀下,出声打断朝殿上的窃议,“众卿有何意见?”

众臣心道,其他暂且不提,“互不侵犯”这条糊弄谁呢,黄口小儿才信。从古至今,南北王朝可有共存永久的?迟早要有一个被灭国。

丁起出列奏道:“互不侵犯当加一句,十年内互不侵犯。”

朝臣嗡然。

隔日,又经过崇政殿朝议后,丁起的奏言被采纳,召中书舍人起草国书。

十一月十五日,两朝共同加盖国玺的国书出台,约为华夏兄弟之国,十年内互不侵犯,共御华夏外敌。

因为这年是丁巳年,两国签署的这份国书又被史书称为《丁巳协定》。

“昭和,昭和……”名可秀笑了起来,“果然是‘和’呀。”雷动定年号是大有深意的。

和者,相安也。

又曰:和者同也。

同华夏,共炎黄。

这是两个王朝能“和”的根本。

就在《丁巳协定》签订后的两个多月后,即建炎十二年(光昭元年)二月初五,两国谈判使团终于在海州签约,历时长达一年两个月的河南十九州谈判终于尘埃落定,两国签订《华夏南北帝国海州协定》,又称《戊午协定》。

之后,从当年二月到十二月,北周官员和军队陆续从河南十九州撤出,有官员和将士的家族在十九州的,也要随同北迁。北周朝廷鼓励他们在燕山路、云中路、河套路安家定居,并出了许多优惠政策。

这次迁居历时十个月,主要是迁居的家族要处置手中的田产、商铺、作坊和屋宅。

南宋朝廷由户部和司农寺出面,用合理的价格买下了这些田产,将交由宋廷接手后的州府县官员进行发卖处置,主要倾向无地和少地的农户,以贷款或抵押的方式购买。朝廷出面购买这些田地是为了防止大户之家购置,使富者越发有田,而贫者仍然无田。

至于商铺、作坊和屋宅的售卖,朝廷则不干涉,由卖家和买家自行洽谈出售。大宋有不少商会都聚到十九州,因为迁居北周的多是官宦之家,而官宦之家多是有田有铺有作坊的大户,或者手里拿着大商行、大商号或坊作的股份子,以前是想买人家也不卖的,如今真是天赐良机,还能趁机压下价——对方要急着出手,当然不能漫天索价。

经过这场大迁移,十九州许多有名的商家和作坊背后都换了主人,其中得利最大的是东南和西川的商会,临安商盟就是头份子的得利者。当海州协定还没签订前,就早早派出了商事代表前往河南的几个繁盛大州驻下,与相关主家进行接洽,当海州协定签订后,所有商会闻风而动都涌往河南时,临安商盟的商事团代表们已经签下了厚厚一摞的意向书。当然其他有消息门路的大商会也跑得很快,但是,谁都没有临安商盟的行动来得快。

河南本地的一些商家也有眼光明睿,趁时而起的,借着这次转让购置大潮,一些大商户更上一层楼,成为当地行首或行老,一些中等商户也一跃成为大商家。总之,整个河南商业都经历了一次大洗牌。而在这次洗牌中脱颖而出的,往往是那些思维敏锐、积极进取的商家,这就推动了河南商事的发展,甚至在不久后,其商贸繁荣就超过了淮西和两湖。

作者有话要说:《丁巳协定》为什么能够很快签订,那是因为南北两军之前已经打了一场“礼”战,双方都打得痛,谁也奈何不了谁,短时间内不和平共处,还能怎样?

☆、埋线千里

“郑州是河南,开封府是河南,滑州是河南,开德府是河南,北京大名府是河南,恩州是河南……”

一名青簪绾髻的绯袍文官半趴在长桌的地图上,一手拿着放大镜在图上移动,一手拿着没醮墨的毛笔尖在地图上圈划,十分有兴头。

“幸好大河东流、北流已经塞了,主流是从泥沽寨入海,不是以前的滨州、无棣,不然,这些州、这些州……都得归河北了。”

李易兴致勃勃地划着大名府、天德府、恩州、德州、东光、沧州这些原属于河北东路的地盘——曾经它们因在黄河之北而归属河北路,但因黄河改道后的东流、北流相继堵塞,主流才成了现在这一条,由沧州往北,在当时与辽国交界的幽州边地泥沽寨(天津)入海。

年前才上任的华宋县丞熊克钦佩道:“太守知识果然渊博。”又请教道,“未知何谓大河之东流、北流?”熊克是建炎八年的制科进士,长于经济,但对河道知识了解得很少。

李易收起放大镜,给众人解释起来。

被他召来公厅宣谕的华宋州县诸官员们情绪都很高昂,听得认真,就连以博闻强记闻名州中的录事参军王纲中也自忖在地理杂学类上远不及李易知晓得多,翻出随记本一边听,一边做着记录。

这日是建炎十二年的三月初一,周宋两国签订的《海州协定》颁告已经抵达大宋南洋的华宋州,李易正召集州县的官员们传达朝廷告令。

讲完黄河改道史后,众官兴奋议起《海州协定》,通判叶颙说,朝廷即将收回这么多州县,定要选调大批官员充任地方。

座中一些官员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尤其是有两位任期将满三年的,很可能会得到合乎心意的调任啊。虽说华宋州富庶,在这当官不用贪也丰裕,而瘴疠也只是初来时听着吓人,其实并不可怕,至于气候多数江南官员都能忍受,但是,这里毕竟是遥居海外,远离中央,要想在仕途上有奋进,还是得调回内陆任官才有前途。

像华宋前两任州县官员,任期满的都调回去了,建炎四年首任的那一批——知州陈康伯、通判朱倬、曹官朱松、洪兴祖、袁陵等,都在内陆历任州府监司了,际遇最好的是司户参军洪兴祖,三年任满后就被直接调到了工部办差,建炎七年初就升了道路司郎官,哎,抵不住人家有参政做靠山啊。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他们这位李太守是个奇葩,从司法参军升录事参军,升通判,再升知州,稳稳地坐在华宋七年没挪窝,在州守任上也干了两年了,不知这次朝廷会不会调走他?

不出众官所料,四月中,朝廷的调令下来了。

州守李易被擢迁为新定河南东路的提点刑狱使,另外任期将满三年的华宋县令和兴化县令也得到了迁调,都是去新定山东路的沿海州做通判,众官艳羡之余,纷纷道贺。

随同调令前来的还有接任官员,虽然河南路、山东路的迁移还没有完成,但新旧官员要做交接,加上路程遥远,还要给离任华宋的三位官员回家探亲的时间,所以接任的官员是随同诏令而至。

新任州守花庭之是建炎二年制科进士,建炎四年又考进士科及第,调任前在秀州任通判,年年考绩优等,任期满升上州的州守是妥妥的,竟来了华宋这海外州难免让人惊讶。

之后打听出的这位新任太守的背景更是令人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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