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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660)+番外

作者: 君朝西 阅读记录

这种鸳鸯步阵最考验的就是兵器的配合,与纯枪阵、纯刀阵等纯装步阵相比,难度至少增加一倍,而且要求士兵三种兵器都能使得纯熟,难度又增加一倍,因此并不是所有的宋军步军都会排鸳鸯步阵。

即使是同样排列鸳鸯步阵,龙猛军和天武军又有不同。

天武军的鸳鸯步阵后面有车阵为坚墙,有弓箭兵为狙杀手,是步、射、车三者的配合,相比而言,作为纯步阵的龙猛军才是将“鸳鸯步阵”发挥到极致的步军,对士兵的武技要求比天武军更高。

当然从整支军队的作战来讲,以步、射、车三兵种作战的天武军比纯步兵的龙猛军无论是兵种间的配合还是指挥的要求都更高,所以天武军是上四军,而作为

纯步兵的龙猛军最多是禁军的中军,但它的步兵待遇却是中军最高的,这跟龙猛军的士兵全部是绿林出身有关。

绿林出身的士兵身手敏捷,单兵作战能力强,但他们大多性子野,不擅于多人配合,也不适合规规矩矩的做战。针对这种特性,雷动制定了龙猛军的练兵方式,形成了这种铁打的营盘内小范围流动式作战的步阵。

金军骑兵即使冲入阵内,也很快被后方的鸳鸯阵打杀下去;即使前面步阵被冲得脱离原地,但总能保证左右和身后十步内有鸳鸯阵支应;如果前面步阵的兵员有折损,视情况变为斧枪棒三人组的“三才阵”,或者迅速与左右或后方的鸳鸯步阵会合,调配兵器组成新的鸳鸯步阵。

在龙猛军强大的阵势下,金军骑兵和步兵的三面冲锋都没有打垮他们的阵形,顽强地抵御着一万五千金军的一次又一次冲锋。

在激战一个多时辰后,完颜宗懿下令撤军。

金军不是败退。完颜宗懿有信心,再战下去一定能吃掉龙猛军,但金军也要付出极大代价,这对完颜宗懿来说,得不偿失,更何况,他无法肯定龙猛军的后面没有其他宋军支援。

在正面进攻的步兵已经伤亡两千多人时,完颜宗懿果断下令撤退。他决定不走莫州,改道霸州,由长丰镇—文安—霸州的官道返回金国。

宋军没有追击,追击也没有用,纯步兵追击骑兵是自找死路,梁兴得到的军令只是阻止金军向莫州方向前进。

这时完颜宗磐和完颜宗英的两支大军正从乐寿北上,东去绕过河间府,往莫州行军,距离两军交战的长丰镇二百里。

当完颜宗磐接到传报时,大军离莫州已不到百里,而在他们的后方,两万宋军正追上来,这份军报似乎给金军的北撤之途笼上了一层阴霾——前方是否也有宋军阻击?他们会不会陷入宋军的前后合围中?一些部属军的统军开始出现不安,金营里隐隐有种躁动的情绪,又仿佛在暗流下蕴积着一股巨潮。

在这种景况下,完颜宗磐下令丢弃攻掠祁州、深州掳来的一部分俘虏,那些老幼体弱的“生口”被丢弃在路上,而金军在抛弃这些老弱后也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二月十七正午,金军进入莫州城内。

约摸一个时辰后,从河间府追击

☆、北回悲歌(二)

二月十九日。

清晨的寒风吹过,莫州城北门外的平原依然辽阔、空旷,已经荒芜的农田里偶尔可见到趴伏的蔫草枯根,一片荒寂景象。通往雄州的官道经过鄚镇,一路无阻隔,空旷的平野。莫州西城外是绵长的滹沱河,自南贯北,仍然结冰未融。

云骑军游奕营指挥使王英亲自率领麾下一个都的骑兵七十多名军士,在莫州北城外十里一带逡巡。遵照河间府兵马大总管张所的军令,从前日驻营之时起,王英便已率领他的游奕营三百零七人离营,分两路队伍,每队一百五十人,和另外两个个探马营分工,在莫州城的北、东、南外十里方圆巡弋,发现小股金兵就地消灭,若遇上百人的探马队,则立即走避并回报大营。

王英率领的游奕营和前锋营同属云骑军的精锐,游奕营负责突袭、探查,像这种探马任务是平日训练多次的,熟门熟路。他们这都人马负责的是通往雄州官道的地带,正是金军的突围方向之一。头一日就遇上了五十人的女真探马队,双方都没有退缩,一番硬战下来,女真人丢下二十余具尸体退去,王英也付出了三十六人的代价。

但他麾下的军士依然士气高昂。就在七八天前,当大军从河间府开拔时,马步军总管张所下达了枢府对开战以来有功将士的奖格。在河间府大军中,以马军云骑军的奖赏最多——因为与金军的战斗最多。虽然经过数次战役后,云骑军伤亡惨重,如王英的游奕营仅仅比充当先锋的前锋营伤亡小,五百人的队伍战死两百人,整编后五个都剩下三个都不到,但朝廷对他们这些战胜并生存下来的将士确实赏格丰厚。

如王英本人,虽然官职没有变,但武阶终于晋升到从六品下的右武校尉,按北廷的新军制,这意味着他以后如果想调离军队,便可以申报转任七品的亲民官,担任边境某县的县令——对于这些边州县,朝廷要求县官、州官也要通军事——之后通晓文事,积累治绩,便可沿着文官路子走下去。这对于不想终身从事军职的武官来说,北廷也给予了通往文阶的机会,尤其边境州,更需要有锐勇之气又通兵事的亲民官。北廷此举,可谓一举两得。

除此之外,累计王英的战功,朝廷还奖予一份“官学入学历”。凭此历,他的儿子或亲属子弟有达到县学、州学年龄的,可以凭此历免考并免费进入其户贯所在地的官学学习。这对于普通百姓家的子弟而言——军中绝大多数的中低级武官都是出身于普通民家——能进入有招收限额并且入考很难的州县官学学习,这比买上一顷良田还更让家人兴奋,因为踏入官学就意味着进入“士”的阶层,是脱离“农工商”的身份上的跃

变,怎不让人激动?!

对于他麾下的普通军士来说,朝廷的封赏更有现实意义。譬如他麾下的旗头孙冀,因为连升三阶晋升到从八品下的秉节副尉而笑得合不拢嘴,前日遭敌时冲阵拼杀更加卖力——正八品的修武副尉,仅仅是每个月的武阶俸钱便比正九品的忠诩郎多了一千五百文,这可以让小县城三家之口的生活从拮据转为足用。而下层军士所追求的,也无非是能让家中妻儿老小能吃饱穿暖。

除此,还有大量的钱物金银钱和匹帛赏赐。北廷改制后,这些赏赐军中的钱物不再是直接发到士兵手中,而是发给一张由枢府和太府寺共同签印的“军赏凭历”,上面注明赏赐者的姓名和钱物多少,士兵们可以拿着这张“赏历”,去各地挂有“代颁军赏印历”的钱庄和布帛铺领取赏赐,而无需去朝廷的粮料院领取,绝无克扣之弊。

北廷在军中采取这种方式的赏赐是雷雨荼的改革,一是省却运输耗费;二是减省大军行军的辎重拖累;三是彻底革去阵前赏赐带来的弊病,防止以前那种弓手在阵前齐射一次便要发赏钱的陋习死灰复燃,甚至不见赏钱便哗然溃散的情况出现——当年种师中杀熊岭败亡很大原因便是为了快速行军抛弃了钱物辎重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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