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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我爹是皇帝(137)+番外

她低声道:“已经看过大夫,大夫说只是一些皮肉伤,养几日就好了。”

“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温宜青又摇了摇头。

“我还打听到,高家的人昨日在四处打听你。”就算是在京城这满地功勋权势的地方,高国公也是鼎鼎有名,饶是他结朋好友,也难以以商贾身份攀上高家。沈云归担忧地道:“你行事向来小心,怎么会得罪高家?”

“无碍。”想到小女儿昨日血流不止的可怜模样,温宜青眼眸冰冷:“他们不敢动我。”

沈云归眼皮一跳。

他知道温宜青得太后青眼,也结交了长公主,那两位就足够。可此时此刻,他却无端想到另外一人。

“是那个陈公子?”

温宜青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撇过头,也没否认。

“我听说是善善的马受了惊。也是那个陈公子送的马吧?”沈云归捏着折扇,再提起这匹马,时隔多日,他也没忍住酸道:“你我二人相识多年,倒不见你收我什么东西,那人送了一匹马,你便点了头,我倒不知你爱骑马……”

他说着说着,瞧着温宜青脸色,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讪讪住口。

“你不喜欢,我不提就是了。”

他转而道:“你喜欢骑马?我在城外买了一处别庄,那儿后山宽阔,最适合骑马。前些日子我看到一匹西域来的汗血宝马,价值千金,顶顶神骏,下回我带……带善善去骑骑,肯定比那谁送的好。”

“不必了。”温宜青冷淡拒绝:“她已经有了一匹马。”

“那……”

“你什么都不必送,她什么都有。”

“……”

沈云归话锋一转,又道:“你今日戴的这根簪子不错,挺衬你。”

温宜青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头上的簪子。

是一支白玉簪,簪头是一朵玉兰花,连花瓣的纹理也几乎雕了出来,栩栩如生。

是她昨夜刚收到的。

“是玲珑坊的手艺?也不像,玲珑坊不爱做玉饰,其他铺子的手艺又没它做的好……”

“我也不知。”温宜青应道:“也许是吧。”

沈云归敏锐从她的“不知”“也许”之中听出了些许不对劲。他面色微变:“这不会也是他送的?”

温宜青没应声。

也没否认。

那就是默认了。

他咬紧了后槽牙,手中折扇刷地展开,呼呼扇风。也不知是天气燥热,还是心头火烧的正旺,这风越扇,他的心气就越不平,再看那朵白玉兰,就仿佛是眼中钉刺一般,越看越是不爽。

他忍了又忍,却没忍下。想到自己昨日因为担忧跑前跑后,几乎要把腿跑断,最后什么好也没讨着,那个陈公子反而佳人在侧,连礼物也戴到了头上。无论是贺兰舟也好,还是善善也好,没有一人给他通风报信。

他忍不住直言道:“你心悦他?”

话一出口,沈云归便知大事不好。

他怀着什么心思,双方都心知肚明。两人青梅竹马,早年也差点定亲,如今还能有往来,就是两边都装聋作哑也不拆穿。

他知道温宜青的性子,世交能做,男女私情却半点也不能有,这些年来也与他分的清清楚楚,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收他的半点关系。

但今日他却实在是忍不得了。

“那姓陈的好在哪里?”沈云归忿忿道:“你进京才多久,认得他又多久,可知道他的底细?他家世清不清白?家里有几口人?娶过妻没?家里有几房妾?我……你……天底下什么样的人没有,你面前就站着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家,怎么就偏偏看上那个晚娘脸?”

温宜青被他逗笑,杏眸弯了弯。

沈云归大为恼怒:“我不与你开玩笑!便不说……不说其他,我比你年长,也算是你兄长,你看中了哪家公子,我替你相看一眼又如何?我觉得,那姓陈的万万不行,你倒不如找那姓贺的!”

不不不,找谁都是万万不行。

但陈公子与贺兰舟又不一样。那陈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上去家世出众,出身不凡,神神秘秘的。不像贺兰舟,至少知根知底,还公务缠身,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最重要的是,温宜青也对他同样冷淡。

那姓陈的……姓陈的……凭什么?凭什么呢?!

温宜青忍着笑意道:“他是个好人,未有你想的那般差。”

“这怎么能说得准?”沈云归苦口婆心劝道:“我看那陈公子出身不低,我们只是普通人家,他如今是花言巧语说的好听,谁知道之后如何,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你想哭也来不及。还有善善,善善想要那个后爹爹吗?虽然善善不怕生,见到谁都要好,可当朋友和当爹不一样,当爹要找个知根知底的,你倒不如……”

他咕咚吞咽了一下,向来风流的桃花眼里透露出几分紧张:“……倒不如找我。”

如同一块秤砣沉甸甸的落了肚,沈云归长长舒出一口气,捏着折扇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他还是说出来了。

一时心跳如擂鼓,咚咚作响,声响愈来愈大,他张了张口,好似是说了什么,但心跳声将一切声响都盖了过去,他什么也没听见。

他只见温宜青面上的笑意收敛,唇角紧抿起,她垂下眼,长长的羽睫遮住了黑眸里的未言明之深意,柔顺的乌发垂在耳侧。明显是拒绝之意。

就一如许多年前,他听说温家拒绝了上门提亲的媒人,没忍住亲自登门问清楚。那会儿她便也是如此,轻声细语的,却将他一颗真心全都拒之门外,半点也不留情。

“算了。”沈云归后退一步,指尖攥的发疼,他艰涩开口:“你不必说,我都明白。”

只是那会儿他没死心,还觉得自己有机会,只要他再多磨磨,多下点功夫,迟早能等得温宜青回头。

只是……

他想不通。

“那姓陈的又有什么好?”他落寞道:“我知道,我就一身铜臭,你也不缺银子,外人都说沈家的生意做得如何大,可珍宝斋的主意还是你出的,航线也是你找的,我也不过出了几条船,就从你这分得了一半。从小起我就比不过你,读书比不过,做生意也比不过,向来是我追在你的后头。”

“青娘,你若是谁也瞧不上才好,那陈公子是出身不凡,可你也从不看出身,他年轻有为,满天下皆是有为之人,为何你就偏偏瞧上了他?”

“他……他能待你好吗?”

他干巴巴地道:“他……他肯给人做后爹吗?日后你们若有了新的孩子,能对善善好吗?”

沈云归抹了一把脸。

一股脑说了一通,倒像是把脸面也都放在地上,还被他自己踩了两脚。

四周静悄悄的,连下人也躲到门口去,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与一个探头探脑的下人对上视线。那人慌张地缩了回去,他收回视线,也不敢看面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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