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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280)+番外

“产房已经备好了,皇后娘娘挑了两个接生嬷嬷送来,王府里还有太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叶沁瑶做贼一般东张西望,然后压低声音道:“不能全由着宫里的接生嬷嬷接生,你私下也得预备两个接生婆子。”

苏皇后贤名卓著,不过,颖川王世子妃在宫中难产身亡一事传开后,谁也不敢再小觑这位贤惠的皇后娘娘。

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少啊!

赵夕颜心里一暖,伸手握住叶沁瑶的手:“放心,我早有预备。”

叶沁瑶这才放了心,陪着赵夕颜闲话大半日才离去。

隔日,高平平又登了门。

“你的肚子长得这么快?”高平平一脸惊讶:“我大嫂二嫂她们怀孕的模样,我都是瞧过的。你孕期才六个多月,怎么肚子这么大?”

对着高平平,赵夕颜没有说双胎一事,随口笑道:“肚子确实大了些。”很自然地将话题扯开:“忠勇侯半个月前班师回京,算一算时日,很快就能回京城了吧!”

高平平的注意力顿时转移过来:“快得话,还有十天路程。”然后长叹一声:“这几年,我爹四处征战打仗,安稳待在京城的时间越来越少。”

赵夕颜轻声道:“定国公年龄老迈,忠勇侯正当盛年,是国朝栋梁,深得皇上器重。所以才不得清闲。”

“你说得也对。”高平平舒展眉头,笑了起来:“被闲置无所事事,是武将最大的悲哀。”

然后,故作不经意地将话题扯到了徐三的身上:“徐三在青州活捉了周隋,立了大功。这几个月剿匪,徐三也立了不少功劳。等大军回京了,应该会论功行赏吧!”

赵夕颜微微一笑:“世子定然不会亏待了他。”

高平平被赵夕颜看得有些心虚,忙将话题扯了开去:“苏瑾嫁去孟家后,日子过得也算顺心,听闻她有喜了。过几日,我去瞧瞧她。”

赵夕颜有些遗憾:“我如今是不便出门了。”

高平平笑道:“你肚子这么大了,要以养胎为重,确实不能随处走动。对了,纪云舒也有喜了。还没到三个月,暂时没声张。我也是听我娘说起才知道。”

赵夕颜笑容淡了一淡,看了高平平一眼。

前世高平平做了皇后,却一直没有子嗣。这一世,所有人的命运都在悄然改变。慕容慎娶了纪云舒,高平平依然待字闺中。

高平平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忽然长了花不成?”

赵夕颜被逗乐了:“是,长了一朵,格外美丽娇艳。”

高平平自嘲地笑了一笑:“我自己每日照镜子,知道自己什么模样。你就别哄我了。”

赵夕颜正色道:“高姐姐不要妄自菲薄。世间女子,就如各色鲜花,每一朵风姿各不相同。这世上,定有人能识得高姐姐的美。”

高平平脑海中迅疾闪过一个高大沉肃的少年身影,脸颊悄然泛红。

俏丫鬟鸢尾忽然快步过来,一脸焦急忧虑:“小姐,夫人派了人来,让小姐立刻回府。”

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高夫人绝不会在女儿出门做客的时候急急派人来催。

高平平眉头拧了一拧,对赵夕颜歉然一笑:“我先回去,改日再来和你说话。”

赵夕颜笑着点头。

高平平匆忙离去,赵夕颜心情有些莫名的沉重,起身去园子里转了片刻。

徐二五面色凝重地来了:“启禀世子妃,世子派人送了口信回来。忠勇侯领大军回京,在清河郡一带遇到大股流匪,高二公子战死,忠勇侯身受重伤。”

赵夕颜霍然色变。

怪不得高夫人急匆匆地派人接高平平回府!

“骁骑营死伤了多少?有没有击退流匪?”

徐二五低声叹道:“听闻骁骑营死了两千多人,流匪被击退了,溃散四逃。”

逃窜的流匪,如野草一般,灭之不尽。很快就会重聚再起。

今年遭了雪灾,紧接着北方大旱,南方却遭了水灾。百姓们没了活路,抛家舍业地逃亡,其中有半数成了流匪。龙椅上的永明帝,不思如何救国救民,兀自沉浸酒色荒淫度日。

种种迹象,都是末世亡国之兆。

太子和徐靖,真能挽救风雨飘摇的大晋朝吗?

赵夕颜转头,沉默地凝望着皇宫的方向。

……

宫中,福佑殿。

眼下满是虚青走路摇晃不稳的昏君,将朝中众臣都宣召进宫,先大发一通怒火:“……这个高鹏,枉朕这般器重信任他,竟败在流匪手中,还受了重伤。朕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定国公面色沉凝,上前一步拱手启奏:“请皇上息怒。”

“战报上所说,忠勇侯领一万骑兵回京,流匪却足有七八万。流匪的人数,是忠勇侯麾下将士的数倍不止。”

“这场战败,非忠勇侯之过错。”

永明帝怒目相视:“朕给他兵给他军饷,他打了败仗,不是他的过错,难道是朕错了?”

天下大乱,可不就是天子无德昏庸无能吗?

这些话,在此时是万万不能说的。

定国公只得闭口不语。

第319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 削爵

天子龙颜大怒,连定国公的颜面也没留。

殿内众臣,顿时一片沉肃。

太子张口打破沉默:“父皇,事已至此,再愤怒也没用,得尽快出兵剿匪。儿臣愿去清河郡剿匪,请父皇应允!”

永明帝还在气头上,怒骂道:“你病好才几日,哪里能奔波赶路?清河郡民匪再闹腾,还闹不到京城来。你要是有个好歹,大晋立刻就没了太子!孰轻孰重?你自己就没想明白?”

众臣:“……”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一朝天子能说出“流匪再闹腾闹不到京城来”这等话,实在令人心寒齿冷。

太子同样心情复杂。

在父皇心里,他这个儿子的安危胜过一切。父皇不是好皇帝,却是一个好父亲。

可惜,这世道已经乱了,灾荒连年,流匪遍地。先有章冲,后有周隋,现在又冒出一个李天王。

这些巨寇,就如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朝廷疲于剿匪。空虚的国库根本支应不住。再这么下去,不必流匪冲进京城,大晋也要亡国了。

太子没有说这些,顺着永明帝的话音说道:“儿臣体弱,不便出宫离京。就让北海王世子打着儿臣的旗帜去剿匪吧!”

“新军已经建成,操练了半年之久,也该是检验的时候了。”

太子时不时地在永明帝面前提起徐靖,永明帝再不喜欢徐靖,也听惯了这个名字。

永明帝略一犹豫,看向定国公:“国公老持沉重,朕想听一听国公的想法。”

太子也看向定国公。

这半年来,太子除了在东宫里养病,私下里也有些举动。

譬如,太子时常宣召定国公父子进东宫,每次徐靖都在,会顺便请教定国公指点练兵用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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