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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44)

那两人还在争。

瞧了一会儿,商挽琴看明白了:温香想进去探望乔逢雪,但江雪寒为乔逢雪看门,得到的命令是“不许人进来”。

两人拉扯了好一会儿。

忽见温香抬手半遮住脸,语气变得难过极了。

“我不明白,江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雪寒显然一怔:“我怎么?”

温香道:“过去江公子曾说,凡是我想做的事,江公子都一定支持,因为你念着我曾救你性命。可现在看来,原来那不过是随口之言,只有我当了真。”

她声音里隐带哭腔。

江雪寒一下慌了神,脱口道:“我,不是,我……温香姑娘,你知道,我向来是支持你和门主之事的!”

温香泪意更明显:“果真?可现在门主冒死归来,他一整夜水米未进,消耗又巨,不知多么累,我真怕他是昏死在了房里,才带了亲手做的药膳来看他。”

“江公子却一定要阻拦我,岂不是怀疑我会害,害了……!”

她好似说不出那几个字,只更伤心了。

江雪寒僵硬地站了一会儿,终究叹了一声,妥协地退开两步,低声说:“我从来没有那样的疑心,我知道温香姑娘的为人,也总是记着你曾救我。”

“那温香姑娘便上去吧。想来,若门主知道是温香姑娘来访,也必不会拒绝。”

温香这才破涕为笑,擦擦眼泪,拎着食盒上去了。片刻后,江雪寒悄悄抬头,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眉宇间尽是黯然神伤。

这还挺虐恋情深的嘿?商挽琴无意吃了口瓜,不亦乐乎,又暗暗摇头:可小伙子,你这为了单恋就违背门主命令,事儿办得可不漂亮啊。

她又想:温香去找乔逢雪,是干嘛的?别是去下毒的吧?再说那缕鬼气,究竟真是她眼花,还是……

不行,得去看看。

她抬手捉住芝麻糖,又将它往口袋里一塞,同时双腿弯曲、起跳,整个人就轻盈而起,消失在阴影中。

片刻后,一点飞鸟似的影子巧妙滑过,落入房屋窗边。窗户无声打开一道缝隙,又无声闭上。

屋内,商挽琴已经蹲在了屏风后,正好借那只大木桶藏住身形,只悄悄露出一双眼睛,窥视那屏风后模糊的影像。

此时,屋内响起了人声。

是乔逢雪的声音。他音色困倦,带着疏冷之意,如冰消玉碎、月落荒野,竟不大像那温柔体贴的玉壶春门主了。

“温香,你来做什么?”

第二十三章

听见熟悉的声音, 芝麻糖动了动。

商挽琴怕它鸣叫,一把揪住它,捧在手里又轻轻捏住它的鸟喙。芝麻糖困惑地眨巴眨巴眼, 倒是乖乖地待着不动。

屏风是比较厚实的白布,还绣了清淡的墨色山水,将外头的人影隐隐绰绰勾勒出。温香的影子是站着的、纤长的一道, 左边卧榻上,则倚坐了另一道修竹般的人影。

他长发垂落,看不清神情。

商挽琴将呼吸放轻到几近于无。

只见温香拎着食盒,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她将东西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取出其中的碗碟。

“我想门主一夜水米未进,又消耗太多, 这样一直昏睡下去,对身体没有好处。”她声音轻柔稳定,“先吃些药膳再休息……”

“不必。拿出去罢。”

他声音清醒了一些,那种温和有礼也回归了一些, 但还是显得疏离。

温香的动作一下顿住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 她才放下东西,转身面向他。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其实一直想问个清楚,你到底怎么了?”

乔逢雪没说话。

片刻后他略叹了口气:“你出去罢。”

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乔逢雪坐了起来。他面向温香,也就背对着屏风这一边。商挽琴更大胆地将头伸出一点, 想看得更清楚。

她主要是想观察温香, 绝对不是想看八卦,绝对不是, 嗯。

不过,看来看去,除了变得更激动之外,温香周身并没有什么异常。

温香上前一步。

“别想赶我走,我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她声音里出现了一丝哽咽。

好一会儿,屋内很安静。乔逢雪一言不发,连一点声响都没出。他甚至没说一句“你问”。

温香站在那里,身形越来越僵硬。

“你为什么不说话?过去那个温柔细腻、总是对我微笑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她声音中充满委屈,泪水落了下来。

“忽然冷淡,忽然疏远,忽然没了笑容,却偏偏对商姑娘另眼相看——那个商挽琴!总是惹祸,总是欺负别人,门中有谁喜欢她?我理解你关照亲人,可如今你对她的照顾,远超‘关照’二字!”

商挽琴心想:这怎么扯上我了……行吧以前老找你麻烦,算我欠你。不过你说得对,他是把我当亲妹妹照顾的。

同时她又有些疑惑,因为她觉得乔逢雪对温香一直很特别,怎么现在看着人家委屈巴巴地哭,他也没上去哄着。还真不喜欢啊?

商挽琴耳朵竖得更尖。

温香还在激动:“你究竟,你难道……门主——不,乔郎,你到底在想什么?”

“够了。”

这时,乔逢雪才开口:“这些事和表妹没关系,你不必将她牵扯进来。”

温香错愕片刻,才喃喃道:“你开口第一句话,竟是护着她?”

乔逢雪站了起来,从旁边拿起外衣,随意披在身上。

他长发顺滑极了,从屏风投映的影子来看,他脑袋四周没有一根乱飞的杂毛,看得让人羡慕非常。商挽琴多盯了好几眼,暗中琢磨他用了什么护法秘方,能不能够问出来。

“若你认为这是护着,那便是护着吧。”乔逢雪的声音彻底回归了那位温柔有礼、又有些清冷疏离的玉壶春门主,说话和气极了,却又自有寒芒。

“温香,我以为我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过去多年,我承蒙温伯父照顾,是以在温伯父过世之后,我同意你来玉壶春,也愿意多照顾你几分——无论你做了什么。”

他似有若无地强调了一句。

“但这番情谊,最多最多,不过世交兄妹之谊,并无其他含义。”

“若我过去言行,令你有所误会,那都是我的不是。为了解开这般误会,我情愿对你疏远一些。不过,你在门中一应待遇,还如从前——只要你依旧尽心尽力,当好玉壶春的人。”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颇有意味。商挽琴听出来了。

可温香并没有听出来。

她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越绞越紧。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喃喃着,声音里全是不可置信,“难道你不知道,不知道……大家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是天作之合,所以旁人问起时我从不否认!我一直在等你来提亲,你……”

“那你也该知道,我一直在澄清,但因为我始终独身一人,旁人并不相信。可我总不能为了澄清这件事,便随便去娶一个姑娘回家,那未免太过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