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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34)

商挽琴又嘤嘤嘤两声,才问:“那恶鬼已经除了吗?”

他多看一眼她脸上宛然的泪痕,手指无意识动了动,慢慢将手放下,手指蜷缩在掌心。

面上,他神情沉稳,摇头道:“鬼域未解,就是恶鬼还在。刚才我消灭的只是一道分/身。”

“这恶鬼有些不同寻常,我看像是快要晋升为玉级的金级恶鬼,但因为受了重伤,实力受损严重,才会盘踞在承月露附近。必是想用承月露疗伤。”

恶鬼分为玉金银铜四个等级,对应的驱鬼人也是四个等级。如乔逢雪是天下少有的玉级驱鬼人,而商挽琴在玉壶春的评级里只有铜级。

“竟然是金级恶鬼?”商挽琴吃了一惊。

她对这段剧情只有个大概的印象,只记得“乔逢雪中了毒,又在这里受了伤”、“这只恶鬼挺强的”这两件事。

而刚刚她与怪物交手,感觉它只有银级的力量。可乔逢雪说它是金级……

不待她发问,他就体贴地解释:“这恶鬼能够一分为二,鬼域也能一分为二。”

“它将你我分开,分别困在不同的鬼域当中。幸好,困住表妹的鬼域力量不算太强,是较弱的银级,主要继承了恶鬼蛊惑人心的本事。表妹武艺上佳,才能与它周旋一二。”

他又叹了口气:“还是我来晚了,不然,总能免去你受惊。”

……受惊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商挽琴有点想笑话他太操心,可最后只是嘴角一抿。

“那表兄赶来我这里,是因为另一处恶鬼已经解决了吗?”

他神色微动,眸光沉静,只说:“嗯。”

商挽琴正要松口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她眉头一皱,忽然抬手摸向他颈侧。

乔逢雪身体略一后倾,却没能来得及躲开。

“……没有脉搏。”商挽琴神色倏然冷淡,“表兄,你来到这里的只是一道化身,真正的你还被困在另一处鬼域里,是也不是?”

有一种法术名为分/身术顾名思义,它可以让使用者分出化身,而且化身的实力能够有本尊的七到八成,但没有真正的生命体征。毕竟,化身只是力量的凝聚。

这是非常强大的法术。

但这法术有个特点:对使用者的身体状况要求很高。只有气血充足、筋骨强健之人,才能使用。如果体质稍弱,却强行使用这道法术,就会大大损伤身体元气,乃至伤害根基。

商挽琴恨铁不成钢:“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能轻易……”

“不是轻易。”

他眼神倏然锐利,神情变得认真许多,语气也沉了一些。“不是轻易。”他又说一遍,“表妹,我担心你。”

她忽然说不出话。

不错,在乔逢雪眼里,她只是一个武艺不错、法术马马虎虎的表妹,性格还冲动嚣张,半点受不得气。扪心自问,倘若他们位置互换一下,她也要担心这么个不省心的亲人。

她张张口,再维持不住刚才那凶巴巴的样子,只低声说:“其实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的。不过是个银级的恶鬼……”

“而表妹却只是个铜级的驱鬼人。”他面露无奈,唇边却有笑意,“好了表妹,莫非你还要跟我客气?既然我答应带你来,就是早决意护好你。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好,我又算什么玉壶春门主?趁早辞了位置,去当个病弱闲人罢!”

“……才不是这样。”

她只能说出这一句,就无法辩驳。

她有些忧心:原著里这段剧情没有她,他都变成了后来双目失明、不良于行的惨状,现在强行使用分/身术,会不会干脆一命呜呼啊?

莫非她不要强行跟来,会更好?

“都怪我。”她喃喃道。要是能早点想起来前世今生,早点开始改变自己废物点心的人设,就不会让人这样担心了。她还说芝麻糖闯祸呢,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乔逢雪却不在意道:“不怪你。我已经看明白,想要破除这恶鬼的规则,就是要同时解开两边的鬼域。”

“就算没有你,我也会使用分/身术。反倒是因为有表妹帮忙,我轻松除掉了这边的恶鬼分/身,省力许多。”

他微笑着,注视她的目光非常柔和:“表妹,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

商挽琴被他看得心中一颤,别开目光:“这些我们回去再说。那快走,我们去破了鬼域,好让你解开法术!”

他笑道:“恶鬼分/身已除,现在只需要走过去,便是出路,着什么急……好好好,我不多说,我们快些过去。”

商挽琴半是拉着他,半是扶着他。看他那眼中满是血丝的样子,她真有些担心他会就这么倒下去,再也不起来。

没了恶鬼阻挠,迷宫不再显得幽深难测,很快他们就到了尽头。

到达之后,乔逢雪上前一步,在半空画了一道符咒,衣袖一甩,口中轻叱:“破!”

面前光华连闪,徐徐出现一道紧闭的门。

乔逢雪正要推门,却又侧头道:“过去之后,就是我所在的鬼域。那里十分凶险,便是我也要打起精神应对,表妹,不如你先出去……”

他语气中藏了一丝轻微的犹疑。

“我们一起去!”商挽琴坚定道,“你都说了,我多少算个助力,那就不能将你抛下。”

“但……”

“表兄都能来救我,我难道救不得表兄?不要多说了,快走!”

他微微点头,看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郑重,然后推开了门。

无尽的烈焰和炽热的烟尘,扑面而来,顷刻吞噬了黑暗的迷宫。

商挽琴再一眨眼,面前就已经是铺天盖地的烈焰。

往上看,是飞着黑色烟尘的模糊的天空;往下看,是龟裂而干涸的大地。四周有岩浆化为的河流。

在岩浆的河流里,却挤满了人类。他们躯体僵白,密密麻麻地挤在岩浆里,口中不断发出呻/吟、哀嚎,双手拼命向上举起,挥舞着仿佛想抓住救命稻草。

“救救我……”

“救命啊……”

“救我……”

“救我!”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不是你去死!”

“是你该去死!!”

从悲惨的哭泣到怨毒的诅咒,人类的声音充斥在火焰的世界里,比无处不在的烟尘更拥挤。

商挽琴听得有些起鸡皮疙瘩。她紧抓住乔逢雪的手臂,喃喃道:“这场景是有些渗人了,表兄你别怕,如果你想晕倒,可以靠在我身上。”

“……唔,我记住了。那我就靠着表妹,往那一头走了。”

他指着某个方向,又咳了一声。大概是被烟尘呛到了,他的语气才有点微妙。

商挽琴按他所指的方向前进。

脚下的地面并不稳定,像是踩着岩浆上漂浮的石头,每一步都会微微摇晃一下。商挽琴走了几步,怕乔逢雪站不稳,就问他要不要自己背,还认真保证自己力气很大、背人很稳。

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