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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9)

“我……”

商挽琴编出一句:“我怕他出事!毕竟他和温香在一起呢!温香都能给我下毒,指不定也会给表兄下毒!”

江雪寒立即反驳:“胡说八道,温香姑娘才不是那种人!”

“反正快点走就对了!”商挽琴胡乱应了一句,跑了几步,又转个方向,“等等,先问问山下的人,有没有见到表兄他们,免得错过。说不行他们也耽误了行程呢?”

他们身处翠屏山山脚的小镇。这里平常不乏行商往来,人气旺盛,也比较富裕。

居民们不需要成日里为生计劳作,也就多了许多的闲心,能够围着他们说许许多多的闲话。

见他们要打听消息,居民们才不搭理,而是先顾自盘问了一遍“你们从哪儿来”、“到翠屏山去做什么”、“是不是坏人”,甚至八卦了一下“姑娘你容貌不俗,怎么找了个破相的夫君”……

江雪寒听得脸色发青,却又不能对普通人发火,在一边憋闷。

商挽琴有点幸灾乐祸,解释:“我们只是同门。”

“同门?就像你们要找的那神仙似的公子和姑娘?那公子骑了一匹好威风的黑马,蹄子雪白着,后头还拉了一辆挺漂亮的车,车上有个说话和和气气的姑娘……”

总算说到正题了。

居民们七嘴八舌地描述,眼睛里迸出“看见神仙人物好开心”的热烈光芒。

商挽琴立即道:“他们果然来过?那也是我们的同门。”

“昨天就上山去啦!”

居民们觉得他们不像坏人,松了口,告诉了他们答案。

两人道了谢,拿上因为打听消息而不得不买的小零小碎,匆匆忙忙往翠屏山去。

很快,他们看见了山门,也看见一条石板砌成的道路蜿蜒向上,探入青青山林。翠屏山位于西南,即便是寒冷的正月,山上也一片枯淡的绿意。

山门前修了小房子。今天太阳很好,照得屋顶串串的瓦片锃光发亮,像过多的鱼鳞。

窗边有人影晃动。

“翠屏山是拂云门的地盘,那想必就是看守山门的弟子。”江雪寒说,“拂云门和玉壶春交好,只要表明身份,想上山应该不难。”

他整理了一下衣着,还督促商挽琴整理一下,因为他俩连续赶路,免不了风尘仆仆,看着不怎么像名门大派的人,倒像通缉令上的某号人物。

如他所言,拂云门的弟子一听见他们的身份,立即就释放出善意,称他们为“师兄师姐”。

可接着,这弟子就说:“乔门主昨日确实上山了。可他也吩咐我们,如果有玉壶春的弟子来寻,尤其是一位叫江雪寒的师兄,或者叫商挽琴的师姐,那是万万不能让他们上山的。”

弟子一脸钦佩,眼神憧憬:“不愧是乔门主,真是料事如神啊。”

江雪寒:……他居然被拿来和商挽琴相提并论!?

商挽琴:……她居然被拿来和江雪寒相提并论!?

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后退一步,脸上还同时出现了嫌弃的神情。

拂云门的弟子惊奇地感叹:“两位可真有默契啊。”

“谁和他/她有默契了!”

弟子很好脾气地笑道:“是是是,所以,二位请回吧。”

江雪寒还想争论什么,甚至试图运用脸上的疤痕,利用自己的凶神恶煞来威吓人家。

商挽琴使劲揍了他一拳,将他拖走,又对那弟子说:“好吧,那我们去镇上住下,等我们门主下山啊。”

拂云门的弟子都常年隐居,心思单纯,立即信了,还挥手作别:“好的,多谢师姐体谅我,师姐和师兄都保重。”

商挽琴也笑眯眯冲人家挥挥手,拖着江雪寒往来路走。

江雪寒挣脱出来,斥道:“别拉拉扯扯的——你真要回去了?”

商挽琴低声道:“当然不。谁知道山上会发生什么?那个叫什么什么言冰的,谁知道他是不是个好东西!”

江雪寒立即指责:“凌言冰是天下知名的驱鬼人,为人侠义,你如何能说他坏话?”

“哼,你们能说我坏话,我就说不得别人?”商挽琴撇撇嘴,“别说这些了,你用个障眼法,我们绕绕路,偷偷上山!”

江雪寒本来还想争几句,又被她后面的话吸引了心神。

“这么做,不太光明磊落吧?”他犹豫,“要是坏了拂云门和玉壶春的关系,你我都难辞其咎。”

商挽琴不以为意:“那你就说,是我胡搅蛮缠,非要你带我上山,如果你不从,我就要死在你面前——就这么说好了,谁都会信的。”

唔,一个挺有本事但性格泼辣的表妹人设,应该也不错吧?和“突然变得善解人意的表妹”相比,这样似乎更合理,也更方便搞事?商挽琴暗中琢磨,觉得很可行。

她没注意,她这话一说,江雪寒就愣了。他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没有这么做,却让我这么说,她是不想要名声了?

甚至,他进一步想:难道,她以前那些不好的名声,有许多都是这么来的?不错,这一路走来,她虽然蛮横了些、说话难听了些,却还算个不错的同伴。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想,莫非是别人故意抹黑她,她又太过骄傲、不肯解释?嗯,门中风气虽然不错,却也难免这样的小人……

一瞬之间,江雪寒想了许许多多。

商挽琴不明所以,只知道一回头,就看见这疤痕脸的青年,用一种难以描述的柔和目光看着自己,令她一个激灵,差点起鸡皮疙瘩。

“你鬼上身了么?”她纳闷道,“别磨蹭了,快走!”

江雪寒却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我必定会告诉门主,是我执意带你出来。有什么责罚,都由我来承担。”

说罢,手里就捏出法决,布置障眼法。只听他低声念了几句话,手指一弹,就有一只蓝色的三角形凭空出现,飞了出去,中间亮起一枚眼睛模样的图腾。

微风忽起,地面砂石滚了几滚;光线不为人知地扭曲了一些。

“好了,走!”

他的背影,颇有几分豪迈。

商挽琴茫然了一会儿,摇摇头,抬腿跟上。

翠屏山安宁伫立,好似无事发生。

*

翠屏山上。

楼阁依山而建,不见奢华,胜在清俭自然。

窗边有枯瘦的藤蔓垂下。等到了春夏,它会枝繁叶茂,开出星星点点的淡紫色花朵,十分华美。

这间屋子,向来是拂云门用来款待贵客的。

而如今,玉壶春的门主就坐在这屋子里,坐在这窗边,望着那冬日里的枯藤,心想:这样只在春夏繁茂,却在秋冬枯寂如死的植物,真是索然无味,不如一把火烧了,还算能痛快一时。

——就像某些只能同患难的人一样。

他这样想着,面上却平静如水,目光温柔如春风。

“门主在想些什么?让我猜一猜,您这样爱惜生命的人,必定是在想象,这紫云藤盛开时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