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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8)

今夜在玉壶春,她发现江雪寒的刹那,忽然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原著里,江雪寒是一个早就死去的人物,那她无意救了他的命,会对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这是好是坏?

一念既起,她就不愿放任江雪寒单独行动。

至于暴露身手……不打紧,她本就要慢慢展示些本事,不然做事不方便。

江雪寒想试探她,她听出来了,不过她也一样。这一路上,她可要把这人给看好了。

两人各有心思,但走得不慢,不多时就翻过了山。

登高远眺,江雪寒眯起眼,隐约也看见了远处的地貌。这里距离金陵城不太远,他能辨认出熟悉的地标,暗自舒了口气:他也认得路了。

“快一些,”他催促道,“不然赶不上门主他们。”

“怎么会赶不上?”商挽琴以为是他关心则乱,笑了一声,“表兄虽然法术高明,但他身体不好,不爱用遁地法术。况且他带着温香,也不能用。按普通车马的脚程来算……”

“不是普通车马。”

“嗯?”

商挽琴提着风灯。这光芒是真稳定,小小一团如同有烧不尽的光明,把近距离的江雪寒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她看得很清楚:他微微蹙眉、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那种同情的神色,连那道深重的疤痕都遮掩不了。

她有些奇怪:她又没做什么,江雪寒同情她干什么?让她想起白天里的小姨。

接着,就听江雪寒字斟酌句道:“门主此次外出,带了神行车和千里驹,所以走得很快。”

神行车和千里驹是天下知名的宝贝,也是门主乔逢雪的心爱之物。

这两样宝物的任意一样,都能载人快速前行。它们加在一起,速度不会提高,但舒适度大大上升;即使是不会法术、身体柔弱的普通人,坐在神行车上也能日行五百里。

商挽琴没明白,还笑道:“表兄好歹是玉壶春门主,出门带个神行车和千里驹有什么不对么……”

话音未落,她自己也反应过来。

乔逢雪过去出门,从来只带千里驹。那匹乌云踏雪、鬃毛飘逸的神骏马儿,几乎是他的又一个标志。

他不喜欢神行车,嫌它过于华丽又累赘,曾说:“若非这是师父遗物,我情愿将它卖了,贴补百姓还更有用些。”

所以,他这次特意带上神行车,为的是谁,一目了然。

商挽琴愣了一会儿,才不禁想:说什么“温香并非我的心上人”,果然是骗人的话。

第十一章

她默默一会儿,“哦”了一声:“好吧,那就快走。”

她反应平淡,让江雪寒吃了一惊:“你不生气?”

“我气啊。”

商挽琴踢飞了路边一小截枯枝,有点漫不经心地说:“可我现在又没办法。还是不气了,省得气坏自己。”

她想,她早就调整好心态了。又不是真的打算当个为爱发疯的恶毒表妹,别演着演着,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原著里都说了,乔逢雪对温香痴心一片,哪怕后来她听信谗言、离他而去,还听丈夫的话,给他布置陷阱、想要害死他,他都痴心不改。

多年后,他临死之前,也仍喃喃出心上人的名字,还含着微微的、温柔的笑,哪怕彼时她早已嫁做人妇许久,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大概这就叫真爱?

她就做不到。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普通人,要是她的心上人敢背叛她,她只会反手捅回十刀,还要嫌人家死得太快。

所以……

就这样吧。她挣她的命,他搞他的虐恋情深。真女人就要在暗处背负一切,这就叫人类的尊严!

商挽琴觉得自己心态好极了,挂着甜甜的笑,踩着“窸窸窣窣”的动静,顺畅而快速地下山。

江雪寒在她背后跟着,还唠叨:“你看,我说什么?门主和温香姑娘就是天生一对,外人就算非要捣乱,也改变不了什么……”

“江楼主,你好啰嗦。”商挽琴头也不回地说。

“都说了我不再是楼主……”江雪寒声音一滞,怀疑地提高声音,“这次你真的在讽刺我吧?”

商挽琴只是哈哈笑。

江雪寒气得闭上了嘴。会想安慰商挽琴,他一定脑子坏了!

但因为提到了温香,他忍不住就想起来大半年前受伤的事,想起模糊中听见的那些鼓励他的话,忽然也惆怅起来。

他很怀念那模模糊糊听见的话语,让他觉得自己被需要,也被支撑。可温香姑娘不承认那是她,或许是不想与他牵扯太深……

江雪寒怅然,忍住了一声叹息。

不过,记忆中的语气确实不大像温香姑娘。非要说的话……

他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反而和今夜的商挽琴有点像。

*

从首丘山到翠屏山,和从金陵城到翠屏山,是两条不同的路线。

江雪寒原本想赶着去乔逢雪那条路,最好能悄悄紧跟在侧,确保他和温香的安全……

但出门在外,总有意外。

他们路上遇到了几次恶鬼,还遇到了几次同行求助,不得不停下来帮忙,耽误了一些时间。

最后一算时间,实在不够更换路线,还是直接追去翠屏山更好。

对此,商挽琴一开始挺不乐意的:“我们赶时间!这一耽误,万一表兄出事了,你怎么负责?”

江雪寒却很坚持:“门主有令,门中弟子遇鬼,力所能及就必须出手。遇到驱鬼人求助,也是如此。事关玉壶春名声,我不能置之不理!”

商挽琴立即道:“我已经不是玉壶春的弟子了!”

江雪寒一噎,随即果断道:“可你是门主表妹,更不该堕了他的威名!况且,我还是玉壶春的弟子!你自己法术不精,不敢上前,莫要以为我也如此……”

商挽琴被他啰嗦得头痛,心想:当个好人,果然比当个邪道杀手要麻烦多啦!

但当她自己一转头,看见那些被恶鬼吃了家人、害怕又愤怒的人们的表情,还有不明所以、哭着喊“娘亲快回来”的幼童,就很难再说出一句阻止的话。

她认命道:“快快快!”

算了,谁让这就是乔逢雪带领的玉壶春呢。

两人一路磕磕绊绊,还算顺利地到了翠屏山。这是他们离开金陵城的第五天。

“……你算算,表兄他们到了没有?”商挽琴手里捏个烧饼在啃,腾不出手,只用胳膊肘轻轻一碰江雪寒,含糊地说。

经过这一路,他们已经熟稔不少。还是彼此嫌弃,但也多了点自在随意。

江雪寒也在啃烧饼,同样有点含糊地说:“算过了,门主如果路上不出意外,应该已经进山了。”

“进山了?这么快!?”商挽琴提高声音,差点被芝麻呛到,咳了几下,“不行,我们得快点走!都怪你,我就说你管太多闲事了!”

她几口吃完烧饼,将油纸往边上一扔,抹抹嘴就走。

看她心急火燎,江雪寒有些奇怪:“你到底在急什么?就像肯定门主会出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