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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86)

恶鬼狩猎是一种本能的进食行为,并不局限于因果。但与此同时,恶鬼的第一次狩猎,往往又和它们成鬼的原因相关。

也就是说,“死了化成鬼来报复你”这句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商挽琴继续道:“在假设这两件事有联系的前提下,我们又找了更多线索,最后得出结论——第三个共同点,是受害的两人里,一方与他人有情。”

她摊开手册,指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道:“郭家大郎与何家娘子青梅竹马,曾经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又偷偷狎妓。”

“郭家二郎的婚事,虽然是张家使了计谋,可郭二郎与张娘子自幼相识,也是两情相悦。即便如此,郭二郎却又强了家中婢女,甚至有了孩子。”

一一讲了七八个例子,全是如此,没有例外。

“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商挽琴说得口干舌燥,狠狠灌了一杯水,又接着叹口气,“可惜都是丑闻,大部分人讳莫如深,没法一一验证。”

“但也足够一试。”乔逢雪抚掌道,“音音聪慧,我不如也。”

“我才不信呢。”她这样说着,却是笑眯眯的。

乔逢雪也一笑,又有些犯难:“不过,要去哪里找这样一对新人,要他们愿意涉险……”

话没说完,他抬眼就碰见商挽琴的目光。他的表妹现在不笑了,睁着一双明丽的大眼睛,直直将他盯着。

他心里打了个突,掩不住惊愕:“我们?!”

“很合适嘛。”商挽琴幽幽说道。

“哪里合适了?”他脸色有点黑,“难不成要让我临时负你一回?”

“也可以是我临时负你一回……咳咳,我是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已经很符合这一点了啊。”

商挽琴一脸认真,竖起手指,说:“首先,我们相识两年,彼此颇有情意。”

他嘴唇微微一抿,莫名多了两分血色。

“其次,我们去蔷薇院求过姻缘,还追过比翼鸟哩。”

藤笼中的芝麻糖:啾……?

“最后,表兄确实曾和他人有情,玉壶春人尽皆知,不能否认啊。”

乔逢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顿时一黑。他尽力保持着平静,眼神却锐利起来,板着脸盯她片刻,才缓缓道:“何曾有情——便是假设有,那也是我们互表心意之前的事,怎能作数?”

“谁说的?”

商挽琴捂住心口,侧头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泪,用一听就假的哭腔说:“我可是对表兄一见钟情,两年间都孜孜不倦地和表兄表达心意,是表兄再三推辞,还与别人不清不楚……”

“商挽琴!”

他恼了,直接一口叫了她的名字。

商挽琴平平看来一眼,平平道:“哦,我好害怕。”转脸又继续虚假嘤嘤嘤。

乔逢雪:……

虽然明知她是作怪,他却没法再继续板着脸。再三提气,他到底忍不住软了声气,说:“好,都是我不对,我叫你伤了心……那,你现在要如何?”

竟有些低三下四在里头了。

商挽琴收了作怪的情态,瞧他有点低眉耷眼,禁不住抿唇一笑,旋即又正了神色。

“表兄,”她郑重道,“我们成亲吧。”

第一百零二章

起初, 乔逢雪不肯。

商挽琴苦口婆心,软硬兼施,一会儿大义凛然说“这是为了大局”, 一会儿幽幽怨怨地卖惨问“难道你只是不想和我成亲”。

但他就是死咬着不松口,也不多解释,问就是“为你好”。

最后, 商挽琴一拍桌子:“好吧,表兄不肯,还有别的人肯,我去找别人成亲!”

青年豁然抬头:“你上哪儿去再找个成亲对象?”

商挽琴思索片刻,拍手道:“比如李凭风!”说话的同时,她在内心干呕了一下,但表面很昂扬, 丝毫不露怯。

乔逢雪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又有商玉莲和辜清如在边上说好话,一个说“反正你们也离不开了,不妨假戏真做”,一个说“门主何必顾虑太多, 顺应心意才最重要”。

就这么软硬兼施了两天,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没想到, 他答应之前百般顾虑、千般迟疑,一旦答应下来,立即就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成亲的事:时间虽然仓促,各项礼仪却不能缺;礼服来不及做,就让人从金陵运来, 正好也补足人手……

商挽琴就开口求了个亲, 其余什么都不用管,全给他忙去了。

她看他一边喝药, 一边还要安排这些,看着虚弱又忙碌,就生出了一种闲人的愧疚,就说:“表兄,我也能帮忙的。”

但他一口回绝,让她尽管去做她喜欢的事,不必为琐事所扰。

“音音不喜欢这些杂事吧?以前就这样,可以舞刀弄枪,但总变着法子躲报告。”他坐在窗边,在天光里微笑,纸上的墨迹飘逸俊秀,像飞出牢笼的鸟,比从前更为开阔。

“我那是……也没有这么那个吧?”商挽琴嘴上否认,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她自己都没太注意。她惊讶起来。

“所以,交给我就好。”他低下头,继续书写,唇边笑意更浓,“我是愿意做的。”

“愿意”两个字像一只小小的秋日蝴蝶,飞到她耳朵边,痒了一痒,又痒了一痒。她“噢”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蹭过去挨挨他,这才离开了。

过了几天,宫里又派人召她,这回不是李棠华,而是皇帝。

听见消息时,商挽琴有些意外,再看乔逢雪,他也一脸疑惑。她暗自掂量一回,对他笑道:“大约就是听说太女与我交好,想亲眼看看罢?”

“但愿如此。”乔逢雪忽然叹了口气,语气不无自嘲,“看来,超出我预料的事还有很多。”

商挽琴目光一闪,上前轻轻抱了抱他,低声道:“哪有人能掌握一切的?表兄已经很好了。我去去就回,你别担心。”

他默然无言,只反复摩挲她的头发。

原本,因为宫里马车来了几回,坊里邻居就人人好奇,这次谕旨传下,来的马车规格又高了一级,更是让人们睁大了眼睛看热闹。

商玉莲瞧着这阵仗,心里也有点打鼓,转头就说:“快去梳洗打扮,不能再像平常一下随意了!”

“我又不是去选秀的。”商挽琴一句话就把小姨戳得冒火。小姨用手指头狠戳了她几下,恨恨道:“这是礼仪,礼仪!再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别惹麻烦!”

“咱们惹下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商挽琴振振有词一句,见势不妙,便笑嘻嘻行一礼,转身跑了。她吹个呼哨,招呼来芝麻糖,路过门口的马厩时,她还冲那匹老马打了个招呼。

这回来的天使是个年老的公公,面白无须,站在那儿一脸慈和,见状还笑着对她说:“商姑娘果然活泼。”

这“果然”两字就说明了什么。

商挽琴眨一眨眼,对他一笑,甜甜地打了个招呼,一句话不问,上车后就不出声了。公公也一笑,不声不响地上了另一辆车,示意车夫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