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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6)

江雪寒磨了磨后槽牙。

“不要磨蹭了。”那人犹然不觉自己很烦人,还凑过来,带着笑,“不是去翠屏山吗,快走,带我一起走!”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翠屏山……还有我为什么要带你走?”江雪寒摸上剑柄,后退两步,“你难道觉得我们关系很好?”

“不好。所以快走。”她理所当然道。

江雪寒真的很想问一句:你这个“所以”是怎么来的,前后两句根本搭不上吧?

他脸色黑如锅底:“快离我远些!”

“我不。”她伸手抓住他衣袖,“带我一起走啦!我也要去找表兄!”

江雪寒使劲一甩,却没甩掉,低声斥责:“你去干什么?只能添乱!”

她反唇相讥:“那你去干什么?你难道能帮忙?”

“我自然有用!”

“那我比你更有用。”

江雪寒将剑柄捏得紧紧的。哪怕让他抽出剑来,当场和她来一次堂堂正正的对决,也比在这儿拉拉扯扯更好啊!

可她毕竟是门主表妹,他也不好真的动粗。

两人争执间,却听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谁在那里?出来!”

旋即,锣鼓敲响了。

“——是巡夜弟子!”

这两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对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都怪你!”

江雪寒心一横,倏然拔剑、砍断衣袖,同时身影飘然后退,另一只手在半空划出几道复杂手势,好似莲花绽开。

遁地法术即刻成型,在他身后生成一道狭窄的黑色旋涡。

“你留下和他们解释!我先走……!?”

江雪寒发誓,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的确确甩开了商挽琴。

但在他进入法术之门的刹那,他的腰就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一道强大的力量直冲而来,将他撞得往后栽倒,重重跌进了法术形成的旋涡里。

“……都说让你带我一起走了,你断袖干嘛啊你难道有什么断袖之癖吗!”

这叫什么话!?江雪寒大怒,在心里大吼:你才有断袖之癖!

黑色的旋涡倏然消失,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留下紧随而来的巡夜弟子,捏着灯笼,小心翼翼四下探寻,却一无所获。

*

江雪寒从短暂的晕眩中清醒过来,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他正躺在山谷里,身旁不远是一道湍急的河流。两岸高峻,夹着一道星空。

他坐起来,发现商挽琴站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正举目远眺。

“你……!”

“锵啷”一声,江雪寒真的抽出了剑,用力对准那道身影:“商挽琴,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都怪你,我的法术偏离位置,现在不知道流落到了何处!”

他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怒火。

遁地法术并不很难,却对施术者的控制力要求很高。稍有不慎,就容易偏离原来定下的方位。

另外,由于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了太多时空之力,大部分人都无法连续遁地。强悍如江雪寒,也只能约三天使用一次遁地法术。

江雪寒原本打算紧跟在门主身后,现在计划却泡了汤,让他怎能不急?

他又急又气,真想抛开理智,用剑将那祸害捅个对穿!

她回过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却是一脸淡定。

“江楼主别急。我看过了,这里应该是首丘山。虽然离金陵城有些远,也不在官道上,但从北面出去,再往西走,也能到达翠屏山。”

“不信?我给你看证据。”她跳下石头,蹲下去翻包裹。不多时,她拿出一块长方形的令牌。

这面令牌质地彷如贝壳,流光溢彩,却比贝壳更加坚硬。它一面刻着篆体的“玉壶春”三字,另一面刻着一个“舆”字。

她一手抓着令牌,另一手捏成兰花状,又驱动法力,在“舆”字上轻轻一点。

淡淡光芒亮起,投映在令牌上方,竟形成了一张小小的地图。

地图上有一个光点,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我带了地图。”她指着光点,“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你瞧,这里不就是首丘山?”

江雪寒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回那些燃烧的怒焰,也顺势压回了剑。

他上前两步,低头仔细察看地形,最后点头承认:“不错,此处正是首丘山,离官道不算很远。”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阴沉,“你为什么会拿着门中珍藏的‘舆图令’?这分明是门主和各大楼主才有资格持有的宝物!”

“哦,我看表兄房里放着多余的,就拿来用了。”她不在意道,“出门在外,没个地图多不方便。”

她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江雪寒怒道:“那是偷!”

她却还是一脸轻松:“表妹借表兄的东西一用,怎么叫偷呢?”

江雪寒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怒气,上下打量她几眼,倏然冷笑:“是,你可是门主表妹,拿门里的东西当然不叫偷。”

“你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念头,才从库里拿了二百两银子啊?商挽琴,可真有你的!”

第十章

江雪寒看见她愣了一下,表情倏然淡去。

“看来江楼主是不需要我的舆图,也罢,我们就此别过,各走各路好了!”

她冷笑一声,一翻手将舆图收了起来,再抄起地上的包裹,一抬腰间的乌金刀,大步走开。

江雪寒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一愕,很想说一句“我也不想与你同路”。

可他举目看见四方山高水急,横斜的植物好似鬼影,不知前路何方,就不由自主抬腿追了上去。

“……等等!”

她回头:“江楼主还有何见解?”

“……我需要用舆图。”江雪寒僵着脸,语气硬邦邦的,“而且,要不是你害我偏离路线,我岂会沦落到这里!你难道不该负责?”

“哦,说得很有道理。”她露齿一笑,眼睛却还是冷冷的,“但我就不负责,你能如何?”

说罢,继续往前走。

江雪寒有些憋屈,但实在认不得路,只犹豫很短的时间,就继续跟上。

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沉默前行了好一会儿。

江雪寒看见她的背影。她身形高挑,走得极有气势,遇到挡路的藤蔓就劈开藤蔓、遇到湍急的河流,也毫不犹豫地从乱石堆上跳跃过去。

……倒是下过苦功训练的模样。

他心里那口气慢慢顺了不少,理智重新归位。

“商姑娘。”他出声道。

“干嘛?”她头也没回,似乎还在生气。

“……算我不对,不该出言讥讽。”他耐下性子。虽然从内心而言,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

“什么讥讽,那是污蔑!”她还是不回头。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我要说多少次?我没拿银子。”

她终于停下来,右手拎着刀,回身时气势汹汹,仿佛要顺势砍过来。她当然没真的这么做,仅仅是冷冷地瞧着他。

她说:“干脆这样,我发个毒誓,那二百两银子若真是我拿的,我就武功尽失、法术全无,被天打雷劈成个废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