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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44)

小鸟身上漫出一阵银白的光雾,笼在了程镜花身上。

程镜花突然想起来什么:“等等……等等!”

银光收束,小鸟疑惑地鼓起翅膀。

程镜花深吸一口气,神情彻底冷静下来。“我不能走。”她沉声道,“一旦我消失,那面具狗会立即知道,说不准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要将计就计,留在这里迷惑他们。芝麻糖,你出去,把消息递给门主他们,叫他们做好准备!”

“啾啾啾!”小鸟着急地扑扇翅膀。

“我?我不会有事。就算有事……”

千丝楼楼主喘着气,捂住心口,慢慢说:“职责所系,何惜一死?”

芝麻糖呆了一瞬,小小的鸟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态。它认真“啾”了两声,浑身羽毛一抖,重新亮起银白光芒。

片刻后,光芒熄灭了,小鸟也消失了。

女人抓着那只竹笼,将顶盖盖回去,在腰间挂好。她凝视着黑暗,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好黑……也好安静。

这种时候……要是能吃颗果脯就好了。担忧或恐惧时,吃点甜的会好很多。这话是谁说的?哼,她才不记得是商挽琴说的,那是小废物的朋友,不是她的。

但……

要是能活着出去,就让小废物再买点果脯吧。

*

西北。

消灭了两只恶鬼,对商挽琴来说,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当他们从地穴中走出来时,恰好遇见沙漠日出。望着那新一天的朝霞,每个人都恍惚了一下。黑夜如同生死的分割线,将许多人永远留在了昨天。譬如地穴中的尸体,譬如面前沉寂的琉璃部落。

登云树已然枯萎,不断飘落枯黄的叶片。那些叶片落在地上,一踩就碎,旋即飞灰而去,成了沙漠中新的尘埃。

树上吊着尸体,树下留着衣物的残骸,还有一些粘稠恶臭的液体;那是恶鬼死去后的遗物。整个琉璃部落中,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人们花了一些时间,把树上的尸体放下来,就地安葬好。他们一边忙活,一边遗憾地感叹:“都死了,谁带我们去白沙遗址?九鼎的线索可怎么办哟。”

商挽琴知道该怎么办。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商挽琴按照最初的计划,顺利拿到了密室中的骨牌。她若无其事地收起来,和其他骨牌放在一起。

没想到,刚做完这一切,李凭风那只追龙铃响起来了。

叮铃铃——

不同于悠远的驼铃,这铃声忽高忽低、忽近忽远,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那忧郁又艳丽的青年抬起脸,目光直直看向商挽琴,继而他微笑道:“看来我们不必再白费功夫,商姑娘已然有所斩获。”

……对了,李凭风还有一只祖传的、号称能寻找九鼎的铃铛,她差点给忘了!商挽琴捏了捏鼻梁。

可不对啊,她身上本来就有两块骨牌,之前追龙铃也没响。

李凭风不紧不慢道:“对于骨牌的数量变化,追龙铃也能察觉。”

商挽琴:……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扯了扯嘴角,说:“没错,就和在落月山庄时一样,第三块骨牌也归我表兄所有了,谁要是不服,就来试试表兄的风雪如寂,如何?”

李凭风眯眼看她片刻,才道:“商姑娘,乔兄可这么说过吧?”

“表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乔逢雪恰如其分地开口,神情波澜不惊,“何况,李公子,对于骨牌的归属,我们有约在先。”

“哦……也对。真是遗憾。”李凭风叹了口气,神情中的遗憾恰到好处,却也因为太过恰好,而显出一丝虚假。虽然,只有商挽琴这么觉得。

李凭风说:“这东西就归玉壶春罢!商姑娘,乔兄,按约定,找到新的线索后,我们都要回落月山庄一聚。那么,就此别过,我们落月山庄见!阿恒,走。”

他带着那些幸存者,往洛京的方向去了。幸存者不过四人,个个都成了李凭风的崇拜者,决心追随他去洛京,为他效力。其中有一名叫杜珈的女性,还是商挽琴从伥鬼手里救回来的呢,结果也跟着李凭风走了。

商挽琴摸摸脸颊,惆怅道:“怎么了,是我看上去不像个可靠的大姐大么?”

一旁乔逢雪听见了,忍不住看来一眼。他没出声,心里只想:你哪里像可靠的大姐大了?最多像个可靠的妹妹,还是满腹心思、让人必须多关照的那种。

他这么想着,面上不觉带了笑。

商挽琴却还在看那一行人的背影。突然,她举起手臂,大声喊:“喂——李恒——”

那个少年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能够在阳光下,再次看清那张老成的面容。但她坚信,他那头骆驼一定驻足了一下。

她继续喊:“下一次见的时候——我炸昆虫给你吃啊——”

“这样的话——就能帮你克服害怕虫子的毛病——”

不然的话,下一次面临虫蚁鼠蛇,李凭风要踢你出去试探,你怎么办呢?太害怕的话,剑会变钝。而在生死间行走的人,一定要永远锋利,才能活得久一点。

李恒没有回答,倒是李凭风回头,朗笑道:“我替阿恒谢过商姑娘的好意了!”

谁要你替啊。

商挽琴收回手,叹了口气。

“表妹。”

“嗯。”

“你很在意李恒。”

“嗯!”

“为什么?”

青年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微妙的紧张。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闪过诸多可能,比如年龄相近,年龄相近,和年龄相近。

但当商挽琴看向他的时候,只看见一张柔和沉静,对万事万物都处变不惊的面容。这样沉静的面容、清寒的目光,是有一丝神性的,能照彻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对于在黑暗荆棘中打滚的人来说,他有点太过美好了。

她不禁感叹道:“是啊,表兄可能无法体会吧?”

乔逢雪眼神波动了一下。

商挽琴没注意,还笑了一下,有些惆怅地说:“李恒他……会唱一首很好听的歌。”

——遥遥秋思,煌煌明星。非我不往,江水漫兮。

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歌谣。一定是。

乔逢雪沉默下去,没有再问。他想起,玉壶春的房间里,放有一只陶笛。很久以前他也喜欢吹奏,后来这样那样的事发生了,他就再也没吹起过。他竟不知道,她也喜欢乐律。

他略一抿唇。唱歌又如何,他还会吹陶笛呢!回去就让表妹听听。

这时候,不远处许飞喊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商姑娘,乔门主,可以出发了!”

罗扬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抱着纸本和笔,对着面前荒凉的绿洲写写画画。正主没回答,他却慌慌张张地抬头:“能不能再多等一下?我快画完了,我马上就画完了!”

许飞怒道:“罗兄,我们现在可是要报恩的人!怎么能这么任性!”对许飞来说,报恩就是要认认真真帮恩人打点好大小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