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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43)

刚才,温香确实显得很吃力……可她影子里的那只恶鬼,也确实并不简单。温香这种孱弱的人,怎么能够操纵这样的恶鬼?

还有江雪寒。他实力不差,但程镜花要杀他也不算难。可刚才他那一剑,竟让她有仓皇间难以招架之感……

还有,她现在这种强烈的心神不宁,到底意味着什么?

脑海中绷了这么一根线,程镜花无法集中全部精力,可饶是如此,江雪寒也是节节败退。他越打越勇,脸色却也越来越差。

“这就是千丝楼的实力?”他不可置信地反问,“你,你外表平平无奇,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程镜花:……?

她捏着锤柄,头往旁边一歪,脖子“咔咔”两声,仿佛断掉。那双大而黑的眼睛泛起了一种蓝光,也令她周身气势一沉。

半空中的花瓣收束起来,回归为芍药的模样。芍药倒飞,插在铁锤上,好似冰冷的武器上开了一朵花。

刹那间,狂风掀起,吹得程镜花长发乱飞。在风暴中心,她弯腰屈腿,双手握着铁锤,稍往后挪;片刻后,铁锤猛然砸出,吹起万千花雨!

花雨幻化为更加巨大的铁锤,重重砸在江雪寒身上,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砸在墙上又摔下来,一动不动。

温香被逼得发出惊叫,狼狈躲闪,但身上还是多了不少伤口。

程镜花也在略略喘气。她拄着铁锤,皱眉看着那两人,心中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刚才莽撞了。哎,她自诩比小废物强,但有一点是不如的,就是她太过冲动……啧,懒得想了。

她换一只手拎铁锤,走到商玉莲那边,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副门主,我先带你出去。”

商玉莲跪坐在地上,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此时慢慢点头,似乎在竭力振作精神。

“好,多谢你,我记得,你是挽琴的朋友……”

在这一时刻,程镜花终于明白,自己那强烈的心神不宁来自何处。她也终于明白,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然而,已经太晚了。

坐在地上的商玉莲,一条手臂正被程镜花牢牢捉住,可当她抬起头时,脸上却带着笃定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那条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出去,摆脱了程镜花的控制,并且顷刻反过来抓住了程镜花。

“抓住你了,千丝楼楼主。”

程镜花瞪大了眼睛。那不是一个惊讶的表情,而是一种狂怒的神态;她的眼睛睁到了极致,漆黑的眼瞳周边跳动着蓝紫色的电光。她周身有某种力量在涌动,仿佛想要炸出来,整个吞噬面前的“商玉莲”。

可是,“商玉莲”身边的黑暗更加浓郁。

那是万千细密的触手,也是亿万深沉的黑暗。它和温香的力量相似,却更加庞大,几乎像大海和水滴的区别。

它蔓延、上升,包裹住了整个地牢。

“商玉莲”的形象也发生了改变。她变高、变宽,成了一个穿着漆黑衣袍、戴着面具的高大的人。不……从这个身量来看,这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站起身。他依旧抓着程镜花的手臂,那只手的温度灼烫惊人,仿佛在炙烤她的皮肉。

程镜花维持着那狂怒的神态,像一只炸毛到极致的猫,身体却在不自禁地微微发抖。

“看。”

这个人发出了一种奇怪的、粗粝刺耳的声音,语气倒是很悠闲。他捉着程镜花,往上提了一提,像展示猫狗一样对着温香那头晃了晃。

“这就是老东西做出来,专门对付我们兰因会的工具。”他用一种欣赏的语气说道,“她很特殊,能够食用鬼核,于是从小被培养成了吃鬼的习惯,体内积累了凶残的鬼性。普通级别的恶鬼碰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等死的份儿。”

“就算是兰因会的鬼人,如果因为她外表瘦弱就小看她,会吃大亏,就像那个蠢货凌言冰一样。当然,那是因为他又蠢又弱,所以也不好这么比。”

“哎,真是十分好用的工具,怎么玉壶春的老东西有这运气,我就没有?我也想要的嘛!”

那张面具背后,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烧着两团红色的鬼火。程镜花盯着这个人,周身有电光起伏。

“还想反抗呢。”面具人笑起来,亲昵地拍拍程镜花的脸颊,“真要谢谢你跟他们浪费体力了,否则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困住你。”

第七十八章

程镜花咬紧后牙槽。她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现在无论辱骂还是悔恨,都毫无意义。她只是拼命地在想脱困的办法,或者至少要把消息传出去……她眼珠颤了颤。

“大人。”

温香在那头下拜行礼, 恭敬得仿佛面对天神:“要杀了她吗?”

面具人摇头:“千丝楼楼主的心脉自有法术追踪,现在杀了他,乔逢雪会立即知道, 就会有所准备。”

“那……”

“扔这儿吧。”

面具人甩开程镜花。他身边的黑影汹涌而来,在四周环绕了一层又一层,形成空腔般的空间。那些黑影凝成实质,表面起伏不平,还有密密麻麻的颗粒,好像是某种动物死去后的器官,让人一阵恶心。

程镜花趴在地上。她感到手脚发软, 这座空腔似乎在从她身上掠夺力量。她有预感,如果就这么下去,她会慢慢被这东西吸收……被完全吃掉。

仿佛听见了她内心的想法,面具人笑道:“万物相生相克, 这是天地至理。你能吃恶鬼,恶鬼就也能吃你。你能杀凌言冰, 我就也能杀你。我们同为天地间一刍狗耳,便纵情相杀罢!”

说完,他大笑一阵,令温香拖上江雪寒,离开了地牢。

空腔最后的出口也合拢了。程镜花勉强点亮一朵小小的光团, 举目四望, 只见灰黑色的空腔壁,其余什么都没有。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刚才她根本不敢移动目光, 连心跳都在控制,就是生怕面具人发现……发现她最后的转机。

“喂,芝麻糖……”她低声叫道。

腰间的竹笼很安静,片刻后才动了动。继而,小鸟头顶起了笼盖,鬼鬼祟祟地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四下张望。

饶是情况紧张,程镜花也被逗得一笑。“你这小肥鸟,还挺鸡贼,懂得装死!不过,这是好事。”她深吸一口气,紧张地看着小鸟,“我记得,商挽琴说过,你有很特别的本事,能够联络上她……是不是?”

养鸟千日,用鸟一时!芝麻糖,你可千万得行!

程镜花暗暗祈祷。

银色的小鸟飞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里,它一身银白的羽毛光彩点点,头顶一根饱满的鲜红色冠羽摇曳,最顶端的一点金色羽毛更是华丽。

……金色羽毛?之前还没呢?

程镜花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呼道:“你的第一根冠羽……你的伯羽终于长成了?!”

芝麻糖愉快地“啾啾”几声。程镜花听懂了,更加错愕地张大嘴:“什么,你说你现在能直接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