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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34)

“商姑娘,乔门主……救救我!”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充满痛苦,似乎是被巨蛇紧紧箍住,勉强才挤压出来的,“救救我……!”

巨蛇更立了起来,似乎也更用力地箍住了她。流云的表情愈发痛苦,声音变得破碎,最后全是呻/吟。

见状,罗扬有点着急,小声喊起来:“流云公主……哎呀,不好了!我们得快点救人!”

许飞用力一拉他,低声说:“救什么人,你有多大本事,我有多大本事,恶鬼当头,轮得到你喊救人?”

“可,可是……唉,你说得也对!”罗扬露出不忍的表情,重重叹了口气,别开目光。

巨蛇昂扬着,两只红色的眼睛逡巡着,其中还有黑色的竖瞳。这双蛇类的眼睛一一看过在场的人类,显得愈发冰冷。

它张开嘴,吐出蛇信,竟然发出了人声。

“一战定生死,生死定胜负。”

随着它的声音,四周响起“唰”的一声!人们猛然回头,见无数碗口粗细的铁柱升起,将平台团团围住。

“啊……!”

接连十余声惨叫响起。原来有些人谨慎,站得离平台远,还没脱离甬道的范围,竟直接被铁柱捅了个对穿。霎时,血肉横飞,而这些不幸的人尚未断气,口中发出凄凉的呼喊。

罗扬也差点没躲过去,还好许飞往前跳的时候使劲拉了他一把,他才幸免于难。而许飞又是被商挽琴拽了一把,三个人连成一串,跟糖葫芦似的,差点儿往前栽倒。

“小心一些。”商挽琴站稳了,警告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两人拼命点头,罗扬还使劲拍拍胸脯,惊魂未定地喃喃:“唉,果然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流云公主,你自己保重啊!”

许飞翻白眼,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呢!”

罗扬有点委屈地说:“我只是觉得,要是我们能救出流云公主,她可能会愿意把藏书借给我们看……而且,我一直很想去白沙城考察,如果有人带路……我不说了。”

在许飞的逼视下,他用两只手捂住嘴,表示自己的决心。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漂浮着。铁锈味叠着铁锈味,让人想起带血的镣铐,和镣铐下重复的劳役。

商挽琴已经抽出乌金刀,摆出戒备的姿势。她没有看着巨蛇,反而一直紧盯着对面。

对面——李凭风站在那里,正对她露出微笑。

“你们紧跟着我,我会尽力护住大家。”他叹息般地说,仿佛在安慰身边人,“无需惊慌,生死原本也是一种选择。我们这些人,都是自己选择来了西北,选择冒险进入鬼域,选择在危险中勇往直前。”

“人都要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们选择了生,就要有挑战危险的精神。”

他在对那些追随者说话,眼睛却直直看着这边。

商挽琴看见他的口型。他在对这边无声地说:

——你的选择又是什么呢?

商挽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杀了你哦。”

她笑得眉眼弯弯,右手用力一挥,剁掉了一条弹射而来的蛇类的脑袋。

“什么选择不选择的,我最讨厌了。”

她笑眯眯地,一刀接一刀地剁下去。

“都是成年人了,就得有‘我都要’的气魄——!”

平台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条又一条蛇,从黑暗中涌来;它们从缝隙中升起,从那巨大的铁栏杆上方落下。它们源源不断,都有着透明的、光彩闪烁的鳞片,和冰冷的红色双眼。

宛如那条巨蛇的子子孙孙。

商挽琴一刀横扫出去,刀风割下一大片银蛇头颅。这还不算完,那些头颅往后倒飞出去,又撞在它们的同类身上,将它们的头颅也撞了个粉碎。没有飞溅的血肉,只有无数琉璃宝石的碎屑;它们激飞如晶莹的雪,飞舞在平台上。

隔着宝石的碎屑,隔着蛇群,隔着人类的刀光和剑影,李凭风愣了一下,接着露出灿烂的笑容。他无声得笑着,那艳丽的容貌如花朵舒展到极致,绚烂逼人。

“阿恒。”他叫自己侍卫的名字,后者正拿着刀,一脸恐惧却又兢兢业业地砍着蛇。李凭风手里提着剑,有一搭没一搭地挑飞蛇群,如闲庭信步。他笑叹着,对李恒说:“阿恒,你知道吗?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选择就意味着失去什么,后来才明白,能够做出选择,就是上苍对你最大的仁慈。”

“谨遵教诲,公子。”李恒很乖地应了一句,还是全身心地应付着蛇群。他是真的害怕虫蛇,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却还努力应付着这些敌人。

李凭风叹了口气:“你是不懂的。但无论懂不懂……”

他抬起手,掌中一枚法印闪烁。那似是一条幼小的、没有长成的龙,但说成是长角的蛇也可以;这东西在他手中盘旋,闪着金黄的灵光。

短暂的一瞬,李凭风的神情变得极为淡漠。

“……我们终将做出选择。”

小蛇一跃而起,仰天长啸。

剧烈的金光,爆/炸般扩散。

第七十三章 (小修)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金陵, 玉壶春。

淫雨霏霏的江南,有人说出了相似的话。

琢玉楼的院子里弥漫着淡淡雨雾,孩子们都在屋里, 偷偷探头往外看。程镜花站在廊下,把自己缩在角落里,有点困扰地望着辜楼主。

辜楼主就又重复一遍:“是阿莲自己选择去南方驱鬼, 昨天才离开的,还留了书信,你要看看吗?”

程镜花点点头。辜清如就返身回去,过一会儿再出来。她脚步匆匆,没有打伞,很快有孩子追出来,捧着伞, 嚷道:“楼主打伞!不能着凉!”

辜清如笑了,很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接过伞。其实只有一小段路,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撑开伞, 并对孩子说谢谢。

望着这一幕,程镜花心中生出一丝羡慕。辜楼主真温柔, 如果当年她来到玉壶春的时候,也能进琢玉楼……不行,不能这样想,老门主已经对她很好了!程镜花暗暗劝诫自己,要懂得满足。

辜清如走回来, 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清如亲启”, 落款是商玉莲的名字。打开后,就是几行简单的叙述, 大意是说,商玉莲听说南方有很棘手的恶鬼,损伤了不少百姓,虽然南方不归玉壶春管,但她曾在那边待过几年,对那里有些感情,不忍心见恶鬼作乱,所以还是任性前去。

程镜花认识商玉莲的字迹。实际上,玉壶春中每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的字迹,她都能认得。她将信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也没察觉什么不对。

“但是……”她犹豫着。

辜清如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程镜花沉默片刻,摇摇头。她心想,但是,挽琴临走前明明说过,她托商玉莲看着温香和江雪寒,接着挽琴还不放心,才来拜托她程镜花。

商玉莲这个人,脾气是急躁一些,但办事向来踏实。这样的人,真的会答应了什么事之后,又临时反悔吗?再说,信上也根本没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