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到圣父黑化后(102)

他手指点着地图上一处地方,正是西北天河沙漠。

乔逢雪点点头:“既如此,今日李公子好生休息,我们明日便出发。盯着玉壶春的人不在少数,我们一动,其他人也会跟着动,还要快才好。”

李凭风颔首,笑言一句“我今天算是服了”,便站起身。

此时,商挽琴早已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乔逢雪身侧。那只追龙铃要是真能感应到骨牌,那她脖子上挂的这块岂不是危险?还是和乔逢雪挨近点儿,来个混淆大法。

因为抱着这种想法,她和乔逢雪站得很近。

李凭风看了一眼,忽然说:“商姑娘,我的请求一直不变,何时你改了主意,只需与我说一声。”

商挽琴一愣:“什么请求?”

李凭风对她微笑,艳丽的眉眼如夭桃绽放,又带着栀子花般的浓香。

“自然是求娶的请求了。”

哗啦——

乔逢雪站了起来。他的椅子重重往后退去,发出响亮的声音。

“雪寒,”他不笑了,“带李公子去客房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合心意,就立即调整。”

李凭风转过身,轻笑一声。

“护得真紧啊,这位……表兄。”

……

江雪寒带着那两人去了一处院子。

李凭风一路无言,忧郁静默,最后看了屋子,才客气了几句。

“……人说江南园林‘移步换景’,见了玉壶春,方知不假。住在这样的地方,我再不能够不满意。劳你费心带我们过来,江楼主。”

刚说完这句,李凭风忽然摇头:“失言了,该称江护卫。可惜……可惜。”

江雪寒听他一句叫错,心里起了刺拉拉的不舒服,又听他这么说,不禁追问:“镇鬼王何出此言?可惜什么?”

李凭风和气地说:“没什么,我不过可惜江护卫一身才华,乔门主却看不到。”

江雪寒本能道:“门主何曾……”

“打个赌吧。”李凭风说,“这次去天河沙漠,乔门主不会带上江护卫。”

江雪寒一愣。

他想追问,但不知道这位镇鬼王是不是故意的,当他才要开口,那位贵人就走到了一旁,欣赏雨中的石榴树,那名叫李恒的护卫守在他身侧。他们都背对着他,也再不看他一眼,好像完全对他失去了兴趣。

如果他还是“一门七楼”的楼主之一,镇鬼王会这么无视他吗?江雪寒不禁有了这个念头。

什么王爷不王爷!他烦躁地想,大周皇室都只剩个架子了,还摆什么谱……但各地还是承认大周皇室的地位,也会以得到官职为荣。“世代簪缨”,簪的是什么缨?还不就是那大周名头的缨!

听说,镇鬼王早已控制了朝政,赐予谁官职、剥夺谁的称号,都是他一句话……

所以说,这种贵人为什么要再三求娶商挽琴?真要是想和玉壶春联姻,门中多少女弟子!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肯定不可能!门主看重他,他心里都明白,绝不会上这种挑拨离间的当!

但如果,能够搭上镇鬼王的线,多一条路……

江雪寒盯着那院子。他退后两步,关上院子门,刻意放慢了动作;他好像在等待什么,因为他想起上一次在落月山庄,镇鬼王曾经流露出想要挖角的意思,但直到他完全关上小院的门,那道背影都只是背影。

那护卫李恒给镇鬼王撑一把伞,而江雪寒在院子外,自己撑一把伞。他们的伞是描了金的,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花草,那些线条隐约还像一条龙;江雪寒的伞是金陵最好的铺子卖的油纸伞,但和那把伞一比,还是像灰尘一般不起眼。

两把伞,两个世界。

江雪寒猛一下转身,听见内心痛苦的嘶吼。

——少爷,如果你是门主……

——江公子人品贵重、前途无量,他日必登高位……

高位,高位,什么是高位?那高位在玉壶春里,还是在朝堂之上,他要去哪里获得?

江雪寒忽而清醒,忽而迷茫。他眼底黑影翻腾不休,如天空中雨云沉沉不去。

院中。

李恒到底回过头,看了那禁闭的门扉一眼。

“看什么?”李凭风没回头,背后却像长了眼睛。

李恒收回目光:“公子在他心中种了鬼。”

“是我种的吗?”李凭风笑了一下,语气温和而残忍,“人心本就有鬼,我不过是顺手浇浇水,能结出什么果,全看他自己。”

李恒低下头,没吭声,只心想:你明明可以不浇水的。

*

李凭风他们都离开了房间,屋里就只剩商挽琴和乔逢雪两个人。

窗外响起扑棱翅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有规律的急促啄门框的声音。商挽琴走过去,轻轻推开窗,就收获了一只带着水汽的银色小鸟。

“啾啾!”

芝麻糖飞了进来,先在窗边甩甩身上的水,才往里跳。它羽毛厚,细雨只挂在它身体表面,一甩就干了。

商挽琴探身出去,找了找程镜花的影子。没看见人,只有回廊阴影里有一点转瞬即逝的波动。她装作没注意,伸手使劲挥了挥,表示感谢。

回头时,看见芝麻糖落在边几上,正歪头看她。见她看过去,它就扇扇翅膀,朝着桌上果子示意。那是一盘新鲜的、水灵灵的枇杷,还有一盘饱满的紫红色杨梅。

乔逢雪坐在桌边,也正看着芝麻糖。他的手就在果盘边上,但没动。

芝麻糖紧盯着果盘,垂涎欲滴,但也没动。

商挽琴看来看去,忍不住说:“表兄,你可以试试把果子递给芝麻糖。”

乔逢雪还是在看芝麻糖,口中说:“恐怕不行,它有些怕我。”

商挽琴去拿了一只枇杷,剥开后递给芝麻糖,小鸟欢欢喜喜地吃起来。她戳了一下它的冠羽,回头说:“我觉得它也不是害怕表兄,就是……有些太过敬畏?”

“啾!”芝麻糖忙里偷闲,抬头大声应了一应。

乔逢雪笑笑,不作回答,招手道:“表妹,来,我有东西给你。”

她擦擦手,过去后,就见他摸出了怀里的骨牌,放在她面前。

“表兄这是……”她一怔。

“你一起收着。”他温声道,“李凭风有追龙铃,能察觉你身上骨牌气息,你将这块一起收着,也好有个说法。”

商挽琴看看那骨牌。薄薄的一片,和她胸前挂的一模一样。“这可是通往九鼎的宝贝,”她半开玩笑道,“表兄,你真放心给我拿着啊?”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说。

“就是……万一我也是那些觊觎九鼎的坏人呢?”她慢吞吞道。

他摇头:“那在落月山庄中,你为什么还要说把你那一块都送我?”

“也许是我那会儿没想清楚,后来我转念一想,哎呀九鼎可是了不起的宝贝,我竟然也有得到它的机会,贪念一生,就想要抢了!”商挽琴义正辞严。

她说得这么严肃,可乔逢雪看她两眼,却笑出了声:“说得很真的似的。好了表妹,别玩闹了,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