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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494)

庄家夫妻讷讷地应声,“诶,是、是是……”

赵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讲:“我们家出五十块的彩礼钱,我大姐给庄兰置办结婚的衣服,我个人额外给庄兰五十块钱,用于他们两个小家以后的生活开销,按照我们公社的条件,这个标准不低了。”

她说话间,那头有些窸窣嘈杂。

赵柯猜测,可能还有别人,但她没问。

那头确实有别人,庄家夫妻接到赵柯电话这事儿,供销社就传出去了,好几个邻居借着买东西,在小小的供销社转悠。

虽然三百变一百,但一百块钱的彩礼,何止在乡下不低,在市里都相当高了。

邻居们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羡慕地看着庄家夫妻。

“我们不要求嫁妆,但我相信,作为父母,女儿出嫁,该有的体面,两位肯定也不会吝啬。”赵柯以退为进,“之前的钱,我问过庄兰的意见,如果因此影响到父母的基本生活,她心里不安,我们家也不能心安理得,所以她会邮寄回去。”

庄兰应声:“是。”

另一头,庄父庄母当着邻居们的面儿,进退不得。

都知道他们给了嫁妆,现在他们哪好收回来,可是赵柯现在说可以退,他们要是不退,以后还怎么借口要回来?

庄父庄母笑不出。

庄毅根本不敢出声,只一个劲儿地揪父母的衣角,钱!那是他们家的钱!

电话里,赵柯疑惑的声音响起:“喂?”

庄父笑容勉强,“不用退,不用退,我们去不了,庄兰就用这钱置办嫁妆吧。现在不影响什么,以后有什么困难,都是一家人,两个孩子也不会眼瞅着。”

“老话说,救急不救穷,你们真有急,庄兰和赵枫不会坐视不管。”

有些话别人不好说,需要一个地位高有话语权的人说。

亲缘不好断,但赵柯可以直接给他们划下道,而且是庄兰和赵枫管,不连到赵家其他人。

庄父庄母:“……”

果然不好惹。

最后,赵柯把名义上的彩礼钱降下去,嫁妆钱也光明正大地留下来。

而赵枫答应的三百块彩礼,并没有真的反悔,只是赵棉和赵枫都要结婚,赵家手里紧,额外那两百块,就暂时写了张欠条,改成私下给庄兰。

这件事儿过去,就是婚事了。

按照当地习俗,弟弟不好在姐姐之前办婚礼,之后宜嫁娶的好日子,赵枫又来不及,最后俩人商量,他们年纪也不大,先不办婚礼,选个好日子在赵枫回部队前领结婚证,等赵棉回来,简单摆个酒,正式改口,庄兰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赵家准备的新房。

几天后,赵棉打电话回来,她和方家人买好票,定下回赵村儿大队的时间,不日将归。

赵棉的婚礼进入倒计时。

第216章 (捉虫)

赵棉的婚礼就在赵村儿大队办。

村子里人多, 谁都能帮把手,赵枫回去,也能帮忙。

赵柯基本都待在公社里,没工夫回去插一脚。

公社除了轴承厂有宿舍, 基本都是自建平房, 连公社干部都没有单位房。

赵柯原本打算暂时住在赵村儿大队的宿舍, 但是身份变了, 对外多少要注意一些形象,跟社员们住在一起, 影响她不拘小节。

而且离开工作单位还得端着, 太累了, 当然要怎么自在怎么来。

所以赵柯就想临时租一个房子。

这个时期, 一般很少有人租房子,还是段书记知道后主动说起他家的空房子。他们原本不想要钱,让她随便住,省得屋子空久了糟践。

赵柯坚持要租, 最后商量, 拿了两个母鸡十斤米,这才搬了过去。

现在农闲,又快要过年了,公社的事务比春夏秋的时候少,不过赵柯喜欢提前准备,免得临到跟前手忙脚乱。

去年双山公社丰收, 财政比前年富裕不少。

段书记刚秋收完还想再给合作社添几辆农机, 不过贷款还上之后, 剩下的钱不多, 公社开会发现确定买不起, 就暂时放弃了。

赵柯上任之后,和吴主任研究了去年的耕收情况,现有的机器只能完成现有的耕地,如果天好,顺利,天不好,就像去年那样儿没日没夜地抢收。

如果要添置农机,打算是优先添一辆收割机,但之前那辆收割机,还欠着钱呢。

总结下来,什么都缺,依然没钱。

进步也是有的,今年种地不用贷款,等到猪交上去,卖猪的钱继续养猪,赚到钱投入到建设中,雪球滚起来,双山公社会越来越好。

没钱扩大生产,但已经开出来的耕地,还能开发利用。

哪一块儿地更适合种什么作物,还是可以继续深度挖掘的。

赵柯趁着赵棉还没到,而且交接完,她还没以新的身份出去,便提出年前下乡走访慰问,实地走一走看一看。

赵棉婚礼倒数第九天,赵柯和程干事去他们走访慰问的第一站——暖棚。

暖棚离公社不远,两人骑自行车去。

一马平川、漫天遍野的白,白得反光,白得晃眼。树上厚厚的雪挂压得树枝耷拉膀,树下大雪壳子堆半人高,而路上的雪因为不断不断地行走,有车辙印的地方压实,跟冰一样,不用助跑都能打出溜滑。

自行车轱辘从上面滚过,时不时就要打滑。

棉裤棉衣厚的腿不好回弯儿,军大衣也重,都给骑自行车这个动作增加了负担。

程干事骑在她后面,紧张地盯着,“赵书记,路滑,小心点儿。”

话刚说完,赵柯的自行车轱辘一歪,栽倒。

程干事一急,赶忙要停下来,一只脚刚下来,就打了滑,重重摔在地上,自行车也砸他腿上。

他这一摔,声势挺大。

赵柯先问:“程干事,没事儿吧?”

程干事:“没事儿。”

赵柯这才笑起来,“也是,穿这么多,到地上不得弹一下。”

程干事无奈,“咋这么滑……”

站又站不起来,站起来又打滑,姿势相当狼狈。

赵柯先站好,伸手要扶他。

程干事摆手,“别,别扶我,再给你带倒了。”

赵柯便推着自行车,站到一边儿。

程干事摔倒的时候,自行车刮到道边儿雪,脚底下沾雪,才打滑。

他好不容易起来,身上出来一身汗,庆幸:“幸好没人看见。”

赵柯没应声,只露出眼睛那一条缝,依然能看出憋笑。

程干事一抬头,“……”

一男一女俩学生站在前面路口,双方对视,都有些尴尬。

程干事无语,“我咋还是个乌鸦嘴?”

“哈哈哈哈……”

赵柯大笑,爽朗的笑声荡远。

对本地人来说,雪地上没脚滑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每个人从小到大怎么也得摔个五六七八……次。

见着就不能躲,两个学生迎过来。

赵柯眼睛弯弯的,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这么冷的天,还结伴出来闲逛,肯定是火热的心抵御了冰寒,没准儿悄悄摸摸牵手,还激动地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