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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香事(282)

就在这时,车眼看到陈府门上了,但也彻底的就不动了。

却原来,百姓们在打听后,得知当初在河北救灾,与灾民们同食树皮,共同渡灾,愿意从泥塘里往外背老太太,愿意帮灾民们亲手砌墙修屋子,到山里打野猪给大家吃的陈淮安,竟然是首辅陈澈的儿子之后,就堵到了陈府门外,逼着要等陈澈出来给大家个说法,为何要罢陈淮安的官。

就在陈府院内院,水榭之中。

陈澈与次辅赵松之正在相对下棋。

而不远处,为了给小孙女过生辰而忙碌着的下人们,亦是忙了个热火朝天。”

“只看陈阁老脸上这一层层的褶子,下官就知道,淮安生了女儿,您是真高兴。”赵松之道。

陈澈笑眯眯道:“我也不过只见了一面而已,咱们陈家三代皆是男丁,太需要一个孙女儿了。不瞒赵阁老说,老夫想个孙女想了好些年了,喜悦之情,大约也唯有当初被发派到岭南,凄风苦雨之间,见妻子千里寻至,相拥在一起时那一回,才能相比。”

“既您如此高兴,为何迟迟压着淮安,不肯起复,任用于他?”赵松之反问道。

陈澈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淡着,最后一字啪一声而落,他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儿子惹得百官愤怒,而后,陈澈当机立断,就叫他辞官了。

要说,陈澈一直以来,非常欣赏陈淮安的所作所为。他年青,有热血,能给以如今叫党派,叫朋党们垄断的官场以致命的一击。

但同时,他也太激进了,手段太过狠戾,完全不怕给自己树敌。

陈澈是为了保陈淮安一条命,才叫他辞官的。

当然,陈淮安辞官一个月后的局面,也是满朝文武都没有想到的。

首先,城郊的老百姓们听说之后,就开始集结入城,来为陈淮安请命了。再接着,整个河北的老百姓也听说,满朝之中唯一的清官陈淮安给人罢官,也就陆陆续续入京城,来为陈淮安而请命了。

这时候,皇上也很着急,于是想起复陈淮安,并且把他放到六部之中最重要的户部,让他掌管民生。

但是,身为父亲,也是上司的陈澈却一直压着,与群臣集体反对,不肯起用陈淮安。

赵松之,恰是皇上派来的说客。

他道:“淮安如今还年青,正是办事的时候,此时你压制着他,难道要像他像康维桢一般,从二十几岁起,就被放逐,然后空渡到老吗?”

陈澈道:“等时机吧,待老夫要隐退的时候,老夫定然会叫他上。”

他今年才五十,正是一个男人为官的黄金之年,待他要隐退,不得十年二十年?赵松之一看陈澈这是个讲不通的,也就不再说了。

他觉得,陈淮安用两年的时间而闯开了大好的形势,本该勇往直前。

但陈澈却不想激流勇退,他这是故意在压制自己的儿子,从而,给自己创造一个,能够继往开来,并成为一代中兴之臣,清史留名的机会。

政治,为官,和为民为百姓,永远都是两条不相融的线,陈澈再如此固执下去,陈淮安怕就真的要成第二个康维桢了。

望着表面温和,但又固执的陈澈,赵松之遂也不多留,转而起身,回宫给皇上复命去了。

恰这时,听说儿媳妇抱着小孙女儿阿荷回来了。

陈澈立刻就起身,进房去换衣服,又特地重新仔仔细细净过手脸,以格外忐忑的心情,准备去抱抱自己等了好多年,才等来的小孙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小阿荷:老祖父和爹爹一起争宠,我好方!

第213章 父子争宠

孩子是被匆匆赶来的陈淮安抱到老父亲院中的。

虽说父亲竭力阻止他继续入朝为官,但陈淮安于此似乎并没什么不高兴的,待陈澈,倒比原来亲昵了几分,彼此更像父子了。

他这些日子,正忙着给女儿打小床呢。

亲自于城中四处搜寻,找来最上等的樱木,然后自己作木匠,锯木头,雕花饰,上清漆,立誓要给自家闺女儿打出一张普天之下最好看的床来。

等小床打出来,呈着淡粉色,周边雕了满满的各类鲜花,再用清漆刷过,简直美不胜收。

这是陈淮安送给女儿的大礼,还藏着呢,如今只等着锦棠和阿荷见了,一起夸他呢。

抱着小阿荷进了门,他笑眯眯道:“阿荷阿荷,快来瞧瞧,这是爷爷,咱们想不想爷爷抱呀?不想吧,还是爹爹来抱的好。”

陈澈听儿子声音甜软的仿似个老太监一般,顿时起了混身的鸡皮疙瘩,遂伸出手来,道:“你抱着作甚,来,叫为父抱抱。”

陈淮安不肯:“阿荷只想让爹爹抱,不想让爷爷抱,不信您瞧,她朝着爹爹笑呢。”

这种孩子一出生后父母的护犊子,陈澈还没有经历过,不由就觉得儿子有些小器,遂又耐着性子道:“为父也不过抱抱而已,又不会少你家孩子什么。再说,你是个男子,便如今辞了官,该读的书要读,该作的事要作,怎能整天缠在家里,缠在个孩子身上,你听听你这腔调像什么样子?”

陈淮安听出老父亲这是生气了,也就把女儿递了过去。

小家伙身上包着娇绿面的缎面,棉胎小襁褓,衬着比奶酪还嫩还白的脸儿,红红一点唇,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又清澈的仿似两泓山泉。此时一只小手儿从襁褓中挣了出来,在外缓缓的摇了摇

小婴儿细细的小手儿,白的亦像小贝壳一般。

而且,她几乎很少哭,如今才学会了一点浅浅的笑,见谁都愿意笑。大约是因为陈澈面白,笑的又温柔,而且相貌生的好,颇有几分好奇的,对着他便是一笑。

陈澈一颗心顿时就化作了一摊水:“小阿荷,乖乖儿叫声爷爷来听听。”

他这声音,绵的简直比老太监们还要谄媚,陈淮安听了一声的鸡皮疙瘩,而陈澈也给自己这怪异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儿子。

不过,很快他们俩便适应了彼此这种能腻死人的甜声儿,一声声的阿荷叫着,不停的逗着襁褓里的小婴儿。

倒是奉茶进来的婆子,给这捏着鼻子装腔调,说话声音甜媚的能激起人鸡皮疙瘩的俩父子给吓了一跳。

出门的时候,婆子嘟囔道:“外面一群人围着相府,正吵个不开可交了,咱们阁老父子莫不是疯了,还能用这种声儿说话?”

*

锦棠放下孩子,就进了内院,准备去见郭兰芝。

但就在进内院时,郭兰芝的丫头青鸾赶了上来,对锦棠说道:“三少奶奶,您今儿初来,老爷有些话要奴婢交待了您,您能否先停在此,听奴婢把话说完了,再进去。”

绿柳浓荫的,夏日正是凉爽时,锦棠在一株柳树下站定了,便笑道:“青鸾有什么话就交待,我听着便是。”

青鸾将自己身上一件比甲儿脱了,叠的四四方方放在石凳上,让锦棠坐下了,这才说道:“咱们英国府被削爵,便咱们英国公英武卫的职位被黜一事,三少奶奶是知道的。”

英国公郭崎与郭才义父子,因为纵容部下吸食,并贩卖阿芙蓉膏,被皇上授意林钦斩于闹事,此事锦棠是知道的。

上辈子,阿芙蓉膏在整个大明境内成为大患,四处流通,以致吸食者上瘾之后,人不人鬼不鬼,锦棠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她倒觉得,皇帝对于阿芙蓉膏如此强硬的手段,其实是好事。

但郭兰芝是确实可怜。

“就在前阵子,有个姓任,叫任涓儿的女子找到咱们府门上,说自己怀了咱们大少爷的孩子,然后想要进门来着。要知道,当时正是咱们大少奶奶为了娘家而伤心欲绝的时候,当时,那任涓儿又闹的厉害,咱们老爷怕大少奶奶知道了要更加伤心,就把她哄出府去,解决了此事之后,才让她回来的。”青鸾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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