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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上轿(9)

我忧愁地思考着,难道今天他和我一样来癸水了吗?所以性情大变……

都说人死前的脑袋是放空状态,可是我却还能勉留两分神智在思考一些非常乱七八糟的事情。思考完后,我发现对于这个世间我竟找不到一个可以留遗书的人来。师父奉行轮回之理,留遗书对他而言就好比写家信一样,一世过去下世还能见面,这样显得太没价值了点。而对于方晋,作为同龄竹马来说,我实在不想最后一封信用来催他还债。

人生如此,何其悲凉?所以,云溯,我两还是同归于尽吧。杀了你,我一定可以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好歹也让我临死时发光发热一把。

我憋着最后一口气,脑袋裂开一般,颤着手摸向腰间。

他突然松开了手,我就和瘫软泥一样落在了,大口大口往肺里灌着冷凉的空气。

他的眼里有丝迷茫,又有丝探究,欲伸出手来又缓慢缩回了明黄的袍袖里,他如毒蛇吐着鲜红信子:“阿衍,不要担心。我们,来日方长。”

我真想诅咒你今夜遇刺身亡,让你和鬼来日方长去!

待他走后,我抱膝坐在了地上很久,铃雀过来小心翼翼扶我时,我的身子还在不住地打着颤。

“殿下,您没事吧?”她握着我的手臂,想将我带起。

我一抬头,满脸泪痕,瑟缩着扑入她怀里,嚎啕大哭:“铃雀姐姐,我好害怕。刚刚阿衍差点,差点就死掉了。表哥好吓人……”

这么一闹一抚慰,时间过去了大半。我抽泣着被铃雀领到了内殿,一进殿里就见符怀靠着碧纱橱瘫坐在地上,面如金纸,一道血流顺着他搭在膝上的手一滴滴落下,身上的绫罗绸衣经过鞭打已烂成条缕状,露了一丝春光。

看来云溯今日的反常有了缘由,如此,派来这个男宠的人自也不会是他了。在这宫里,除了云溯之外,也就只有禧和宫那位我名义上的姨母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铃雀捂着口依旧挡不住惊呼,我垂在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迈着小步一步步上前。

伸手拨开他被汗水粘在眼皮上的发丝,他和死人一样的身子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微弱地像风中的烛火。

我趴在他膝头,抬手掀开他眼皮道:“看你死了没有。”

他发出一声冷笑。

我很认真道:“不要笑,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我很穷,你要死了我还要给你买棺材的,这意味着也许我很长时间吃不到肉了。”

他的吐纳陡然一重,转而轻得像感觉不到一样,好像是快要死掉了:“你……”他咬着牙,你了半天你不出来。

我又道:“但是如果你没死呢,我就考虑这次带你一起出去。不能我去吃素,还留你一个人在宫里吃香喝辣的。”

……

他缓慢而勉强地睁开眼,眼底有缕精光滑过:“你要带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懒人过来更新了……这一章公主要出宫了,下一章就会有新男银登场了。男主什么的很快就要揭露了~看文快乐~

7

7、心上之人 ...

“你在做什么?”被摇摇晃晃的马车颠簸着醒来的我睁开朦胧的睡眼,迷糊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素冠青髻。

“脱衣服。”他埋着头很不耐烦答到,手里忙得一刻也没停歇。

“哦,脱谁的?”我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道。

“你的。”他答地十分干脆,刹那后马车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我知道你被我带出宫来十分地感激我,但你也不要忙着自我献身。”我慢吞吞地说,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分外嫌弃道:“我不喜欢你这种柔弱美少年型的,真的。”

看他面色一黑,指节“咔嚓”一声响。

“不过,这世间还有其他千千万万的女子,好吧,哪怕她们也看不上你这小身板,总是还有其他千千万万的男子。”我见着连忙安抚地拍了他下肩:“你,总还是有销路的。”

我脆弱的衣结在他掌间顷刻断成了三截,他脸上阴沉如海:“你当真以为我不打女人吗?对了,反正你是个傻子,也算不得女人。”

……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他灌输了傻子不为女人的思想,这实在是和白马非马这条著名哲学理论有种异曲同工之妙,同时也说明了这也是条狗屁悖论。没想到符怀这人看起来很有脑子,其实有的只是整天思考怎么剥人衣服的豆腐渣材质的脑子。

一时间车内气氛凝滞、分外紧张,眼看一场血雨腥风将由一件不怎么扎实的襦裙引起。作为和平爱好者的公主我不能看着这敌国皇子走上杀人放火的不归路,不能让命运本就坎坷的他在这异国他乡成为一个枉死魂!这完全违背了师父十二年的谆谆教诲,也完全对不起我吃了十二年的素。

于是在他未起事前,我果断地反扑了上去,一个左勾拳直取他秀美挺直的下巴,一个右勾拳干净利落地砸在了他左眼,顺便抓起右边的方枕“啪”地挥在他脑门顶上。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手段我早已在方晋身上练习得炉火纯青。

我本以为就符怀这粉面娇郎的模样,两拳之后就该晕着脑袋暂时见佛祖去了。可是孰料他惨遭我突如其来的一遭殴打后,居然还能保持神智、捂着眼睛握着拳头,面目狰狞地将要反击回来。

我连忙抱起脑袋,滚到马车角落里选好姿势蹲好:“下手轻点。”

……

马车一顿,车外响起霁芳略有尴尬的轻言:“殿下可还安好?太后娘娘听到殿下车架里的响动,派奴婢过来探看一下。”

符怀身形一滞,低骂了一句:“老狐狸。”而后心有不甘地一脸恨色坐了回去。

打发走了霁芳,我抱着一盒雪酥饼爬了回来。我想自《傻公主与男宠的风流一夜》后,新鲜出炉的《白日寻欢,鸾驾震震为哪般》会再次带动艳/情小说的一次大发展,而我本就狼藉的名声上面又添了几个臭鸡蛋烂黄瓜。

离开大煜宫随太后姨母前往京华寺的半个时辰后,我对刚刚被我蹂躏过后的男宠符怀道:“别生气了,我们来谈点有意思的话题吧。例如,你刚刚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啊?”

他揉着脑袋,阴云密布的俏脸上两束冷光刺来,转而却见他若玉雕般的手指抚过釉色光莹的唇,看了车外一眼,暧昧丛生道:“公主殿下,你莫忘了我是你的男宠,也别忘了……”他笑得看似妖娆实则贱味十足:“你早晚是要和我生个孩子的。”

“……”满嘴的酥饼差点就堵死了我的嗓眼。他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的执着程度已令我叹为观止,也不知我姨母给他灌输了什么妖魔思想。我寻思着此番带他来京华寺是全然正确的,倘若佛祖都净化不了他这种想法,看来也只有剪刀能净化他了。

“这个关于人生大事的话题太沉重,不适合我们小孩子,我们来谈谈纯纯的爱恋或者心上人什么的吧。”我决定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