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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是个正剧/阿波罗就是打不过天(12)

我没有拉得特别好,只是熟练而已。学校多得是很早开始学水平高超的人,所以我从来没被人叫出来表演过。江心有时会说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话他跟洛城恐怕也都不会知道我还能拉小提琴。

我这样的生活还不足够让人可怜吧?比我艰难的人多得是,可是每次江心跟洛城提到这些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里总包括了怜惜——不要觉得很粉红……通常他们下一句是“唉,这孩子,真可怜啊,来,给你一块钱,去买糖吃吧……”

我是幸运的吧?能够有这样的朋友陪在身边——可是我没跟他们一样扭曲了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好吧,不管怎么样,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始终认为,我还是幸福的人。

唔,我果然还是更喜欢西餐厅英俊的男服务生……

在无数扫视过饭店大厅来确认这里真的的只有女招待之后,我才低下头认认真真对付龙虾——我要吃穷江心!谁叫他把我带来这么一个只能满足他的眼福还打击我自信心的地方,那些女士偷瞄的都是他,还顺道轻蔑地给我一眼……当然我不是想要有男的也看看我,可是至少他们的眼光就不要往这家伙身上投了吧……我又看不出粉红……

“喂喂,这里的龙虾也不算很出名啊,你吃那么仔细干什么?心情不好?”

我盘子里的哪是龙虾?它身娇腰细易推到,不是你江心江大同学是谁?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它长的很可恶,看不顺眼而已。你还没说找我出来什么事的?”

瞧那小嘴抿的,小眼弯的,啧啧啧,不当受简直对不起全国人民啊……算了,我实在不想再怀疑他的性取向了,不过真的很可惜啊……

他慢条斯理地啜了一点皮蛋瘦肉粥,红唇白粥……真的很那啥啊……

“徐涅回来了,你知道吧?”

还真的是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绮思啊。我戳了几下碗里的龙虾,淡定地扬了眉笑:“怎么?担心我会吊死在一棵树上,对他回心转意吗?我哪里有那么白,不用担心啊。”

大厅里的光明明很亮啊,可是江心的刘海凉薄地覆了一层阴影下来,恰恰挡住了他光华流转的眸子。我只看见里面流光璀璨,却辨不清那流光究竟是如何的粲然。

“我知道你不傻,可是徐涅比你更聪明,你那点招数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威慑力。要不要我帮忙?”江心不笑的时候其实很认真,认真得他的目光都像是一张大网,网进也尽了你所有的心神。

我忽然记起,那次从楼上下来撞见等在我家楼下的徐涅,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认真,堪堪看着我打完招呼转身冷了表情,挡在我面前,镇定地宣告:“路,没有那么简单的。不会那么简单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笑着对江心说:“没有关系的,反正我都已经跟他离婚了,他怎么追求是他的事,我不接受不就可以了。”相比起来,我更加不想麻烦江心,我还希望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让什么事再打破这平衡。

他没有放松神情,继续蹙了眉,低低地问我:“真的么?你们真的离婚了吗?”

他的话一瞬之间让我的思维溃散到空白,我甚至有一霎那无法思考,莫大的震惊与恐慌淹没了我,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打断了我的当机,可是电话那头男子沉稳的声线却让我仅存的侥幸化为泡影。

他说:“路,我想你忘记了,我们只是没进礼堂,不是没有结婚。在法律上,你仍是我的妻子,徐太太。”

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就算江心慌张地在我身边不停叫我的名字让我清醒过来,我只是呆呆地盯住他的脸,良久,轻轻地问:“江心,如果我说我当时真的忘记先跟他办手续离婚了怎么办?”

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江心像是用了全力握紧我的手,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比我更为浓重的恐慌,忽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好吧,这的却的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人生果然像一张茶几,上面摆的只有杯具跟餐具。

分给我的,究竟算洗具还是餐具呢?

也许只是一幕滑稽戏吧。

可惜不是你

从未有比这一刻更痛很自己的健忘,也从未有比这一刻更怀疑自己对徐涅而言,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纠结于我。

我实在是很想知道,却没有心情问。徐涅仿佛习惯了在我必经之路上堵我,比如楼下,比如楼梯间,比如家门口。好吧,我周期性出没的地方的确只有这些。

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好像是明亮的,紧紧盯住我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那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请进,我也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

不想再费心打量他其他的地方多做思考,在他坐下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你还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我的想法,“能不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你看得到吧,没有你没有徐家的日子,我又能做回以前安静安宁的我。我很满意这样的我,它很自在,很舒服,我不打算再让其他无谓的事打扰这样的日子,能不能请你退出我的生活?只要给我一张离婚协议书就好了,那些财产、股份、继承权什么的,我统统都不要,我只要你跟你的家人离开我的生活。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当普通朋友,就像没有那些事的时候一样,可不可以?我真的已经不想再陪你游戏了,你看,我只是一个这么平凡普通的人,像我这样的女人哪里都有,如果你只是需要这样的妻子的话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愿意的,我真的不需要这种东西,请你放弃那些不重要的执念,让我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吧。”

我好象说了很长很长的话,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徐涅亮到摄人的眼神逼视我全部的真心,我没有避开,我同样没有笑,我给他看我的认真我的严肃我的正式,我要他正视。

许久,他很浅很浅地笑了起来,那笑却也只是嘴角固执地刻了一点小小的弯度,生硬艰涩,但就是怎么也不肯松开。

“路,我记得一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们正在准备婚礼吧。”

“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比穿宴会礼服的样子都还要好看,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可是那天我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拍婚纱照,我握着你的手,心里想,这个女孩子终于是我的了,费了那么大劲,花了那么大工夫,一路斩妖除魔,她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啊。真好。路,在你答应我求婚之后的一个礼拜,我都这样觉得,真好,你是我的了,真好,你永远也不能把背影对着我了,真好,你的手永远只能是我牵了。”

“可是路啊,‘永远’这个词从来都不是个好词,我居然可以弄丢你,我居然弄丢了你,我居然先放掉了你。”

“Janice在中国的时候就跟我认识,后来到英国又遇见了,我相信那是缘分,跟她的恋爱却一直被家人一这样那样的理由阻挠,其实我知道,就跟你一样,她的家庭也太平常了。那是我没有现在的勇气,没有现在的资本去反抗,所以才跟她分了手,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她,就算有了你,也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在你身上找Janice的感觉,担心你发现之后会离开我,这样惶恐不安,直到知道她在家乡患病,即将离开人世,才决定立刻到她身边去,去确认我的心到底写了谁的名字,去弥补我对她曾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