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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D组银杏老师+仲春的变奏S3(33)+番外

「害怕失望呀。」

「是呀。所以你说,是不是这样挺好?」

「等一下,你现在确定你喜欢她了麼?」

「我还是不知道……你不是说喜欢就要在一起麼?我没这种感觉,我只要她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就行了。」

「我觉得她喜欢你,你上吧。」

「不要。」

「……」那你还找我干什麼,排遣心中的寂寞忧伤麼?!

越来越冷了,被子裡渐渐睡不住人。蜷缩着睡去,总要在最寒冷的时候醒来。

凌晨四点,一日至寒之时,大鬼出。

但是也有个问题是这麼问的:凌晨四点醒来的时候,你会……

晓佳抱着膝盖侧身缩在床上,盯着前方的黑暗,心想目前為止的人生也算是有戏剧性了。喜欢上了老师,女的,没结果,没未来,如今默默守着她,不知以后能不能默默守着她。以后要带着这勋章一般的心伤爽快活一辈子,就好像是军人退下火线的伤疤,足以荣耀地守着它一辈子。

不禁有些得意,怀着自虐一般的心情期待星君早点爱上别人,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早点幸福地笑出来。

困的不得了,几乎要睡去,可是冷气丝丝往被子裡钻,总是将人从沉睡中拽上来。迴盪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甚至觉得自己起床了,又好像窝在被子裡没醒来。

梦中在夏日的午后醒来,背后的竟然热源没有消退,屡次想要扭头去看,可是总是在扭头的时候,忘了自己正在策划这件事,脑子不知被什麼念头侵佔了,只闭了眼睛,往后蹭了蹭,一味享受。

这真的不是星君的体温麼?

不是她的气息麼?

不是……麼?

自酣睡中醒来,天花板的纹路从模糊到清晰。被子裡相当暖和,简直就像,就像和星君睡在一起的时候。

叹一口气,起床,摸着身侧的床垫,闭上眼睛,模糊地想像着她如果躺在这裡,是用什麼样的眼神。银星君这毒,只怕越中越深,如今已经侵入心脉,等到手腕上的曼陀罗全部变成红色的时候,就是毒发时刻,会吐出一口鲜血,然后靠在树干上,看着黄昏中满山飘摇的银杏叶死去。

……开玩笑的。

「妈?」晓佳穿好衣服去厨房找吃的,母亲行氏正在厨房收拾。

「哎,姑娘,今天起得好晚。」

「昨晚好冷没睡好,今早才暖和起来,就多睡了一下。」

「昨晚真冷,今早睡不下去早早就起来了。晚上给你加一床被子吧。今年说是冻灾,好多铁路都停了。」

「嗯,听同学说家门口的火车站全是人,路都封了。爸什麼时候回来?」

「听说车堵在路上了,他说明天能到,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到了。我汤燉在灶上,都要成糊了。」

「正好熬高汤煮麵,可以撑好久呢。」

「鬼丫头~」行氏点点她的鼻子,「这要在过去啊,都是要冻死人的。」

「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

「哎呀呀我听你外婆说的。」

「有吃的没?」

「喝粥吧,暖一暖。」

「……我就知道汤没我的份。」

「说什麼呢,晚上喝。」

边吃饭边看鐘,竟然已经10点了。

吃完饭,晓佳怔忡地看着墙上的钟发呆。行氏打扫到这裡,看见晓佳发着呆,抬头对她说:「你出去玩玩走走吧,天气这麼冷,我干着活都冷,你坐着怎麼了得?」

「啊?」

「早上你五哥来电话找你去他那玩呢,我见你睡着就没叫你起来。」

「唔。」

「我去你九伯妈那打牌,中午你怎麼吃?」

「在老五那吃吧。二姐跟你们一起的吧?」

「你们这帮娃娃,巴不得我们这些老太婆都不在家呢。」

「哪有嘛。你去好好玩嘛。」

「行~你们乖点。」

「我们哪次不乖了。」晓佳收了碗筷随行氏进了厨房,开水洗起来。「好凉。」

行氏将渣子丢到垃圾桶裡,「你这大学真上对了。现在是越来越开朗了,笑得也越来越多。你小时候都不爱跟我们说话,更别提说笑了,就知道往树林子裡钻,皮死了。」

晓佳抿了抿嘴角,「哪有。」

因為夏日午后残留的体温,因為星君绑头发的丝带,因為她从树上掉下来,因為重复的种种梦境,因為搂着星君的腰的触感,因為翻开中国植物誌的第一眼,因為第一次上课画在黑板上的图,银星君在晓佳的记忆裡,奇异地与银杏树產生了某种共生的联想。

这句「哪有」,晓佳从嘴裡说出来,听着自己的声音,觉得心虚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產物。

行氏倒并没有觉得不妥,当然察觉不到晓佳这一点心思,又一边擦地去了。

雪化了,并没变成水,冰结了一层又一层,每天正午都有冰块从房顶上树枝上掉下来,又在傍晚结成冰变成路障。

晓佳怕银杏树也被冰压坏了,正午时候又跑去除冰,还好前些天雪掉得多,不像别的树,弯的好像满树结的都是剔透的果子,不堪重负。

偌大的家裡因為只有两个人,缺了点人气,晚间越来越冷了。行氏倒没有说要跟晓佳睡,大概是虽然「日渐变得开朗」,其实还是有一股危险勿近的气息。

许是加了一床被子,只要缩成一团,入睡变得容易许多。不过晚上睡着睡着伸展开,手脚就不免伸到冰凉的地方去,然后不耐烦地从沉睡中浮出来。只是晓佳低血压,这时候头脑也不十分清醒,就只在醒和睡之间沉浮着。

沉浮间,一团温暖的气息从背后贴过来。动作太过轻柔,就是清醒状态下,也不会设防的吧。

自己冰凉的腿好像被另一双腿缠住,暖洋洋的热气慢慢散入四肢百骸,恍然间,那一连串关於星君的记忆又五光十色在脑中过了一遍。

梅子黄时雨 下篇

次日清晨起床,睡饱了心情自然很好。晓佳穿衣服洗漱进餐厅,老远听见老爹的声音爽朗传来。

行氏见晓佳出现了,招呼她:「喝汤!」

「爸,你回来了。」心裡却在腹诽老妈果然是差别待遇就是差别待遇。

穆爹:「回来了!过来坐!」

晓佳坐过去,静静喝汤吃包子。

穆爹跟行氏一笔画,继续刚才的话题:「在这掛一个田螺。」

「嘁——」

晓佳:「田螺?」

行氏:「刚结婚那会儿你爸跟我讲的。」

穆爹正色道:「是这麼回事:从前有个农民,从鸟嘴裡救下一个田螺捡了回家。」

「什麼捡了个田螺,是画裡有个田螺吧。」

穆爹不管行氏从旁打岔,「从此以后,每天从地裡回来,家裡都收拾的乾乾净净,米缸裡的米也是满的。他就奇怪了,有一天没下地干活,偷偷跑回来偷看。一看,都是田螺干的。」

「什麼田螺,是田螺姑娘。」

「田螺。」

「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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