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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生存法则(网络版)(42)

跪地谢恩完毕,谢安接过圣旨感慨不已,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谢心柳这一口枕边风,直接将她吹入了六部之中。

然而升官并不能阻挡谢家长老们势必要将谢安嫁出去的决心,在他们看来,谢安入官场无非是仗着读过点书有点才情,图个新鲜而已。等她见识过了人心险些,官场无情后最终还是会发觉不如嫁个好郎主来的实在。既然早晚都要嫁,趁着豆蔻年华早嫁,自然比晚嫁强。

刚调入礼部的谢安忙着适应新环境,忙得管不上谢家那帮老头子们的再三试探。终于谢氏族老们决定无视掉谢安这个当事人的意愿,当他们赶着新年喜气紧锣密鼓地为她安排相亲一事时,西京茶楼酒肆之中莫名地传开了一个艳闻。

艳闻说是一个谢氏女官人在元正之夜于公房之中私会情人,酒酣耳热之时更是宽衣解带,耳鬓厮磨。亲热之际却不料被上司撞见这一番艳事,只见女官人衣衫凌乱,坦然而出,她那情郎却仓皇跳窗而走,真真是风流无边。

虽没有点名,但单单凭这谢氏女官人五字,只要在朝中稍有留心的就会认出艳闻的主角不是他人,而是才高升入礼部的谢安。又闻那情郎衣衫华贵,恰好坐实了她靠潜规则上位的又一传闻。

以西京百姓八卦力度,不出两日,“女官人夜会情郎”的艳闻在整个京城传得如火如荼。身为当事人的谢安,在谢一水雷霆震怒把她叫回谢府时才后知后觉地知晓了此事。

“你看看!你看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传出这样的闲话来!你是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是不是!”谢一水气得脸发紫,戳着谢安脑门破口大骂,“你说,那个不要脸的小子是谁!”

谢安勉强从她老爹的咆哮中将事情梳理了一遍,自己也是犯疑,那晚自己与李英知在公房见面的事只有连主簿一人撞见了,可连主簿胆小怕事嘴紧得很,再说他走得早,哪里见到李英知跳窗而走的情景……

那就只有……

谢安牙痒痒的,这条掺荤带素的艳闻是李英知放出的!!!

好嘛,他说不方便在明面上插手她的婚事,就选择了彻底败坏她名声来帮她逃避相亲?这下好了,王、沈两家是不会与她结亲了,但如谢一水所言,她这辈子想嫁人,也难于登天了!!!

“怎么!!”看谢安不语,谢一水大发雷霆,“事到如今你还想维护那小子是不是?!说!他到底是谁!!!”

说了没用啊……谢安一看谢一水这架势就知道想把人揪出来一杀泄恨,可对方是李英知啊,谢一水铁定动不了他,那最后就是只能逼着自己嫁给了李英知了……

太可怕了!不寒而栗的谢安决定还是将这个不怎么美丽的秘密彻底埋藏在心底。

任谢一水如何发怒,谢安始终保持消极不抵抗的态度,无可奈何之下谢一水落下狠话:“别以为这样你就逃得掉,明儿你就给我去见王、沈两家的公子!”

见就见,事到如今谢安反而无所谓了,谢家女儿多了去了,真想联姻,王、沈两家肯定不会娶这么一个名声在外的她

果不其然,一日后王崇亲笔回信,委婉地拒绝了谢一水。可谢安没想到的是,沈家竟然同意让两家的小辈见上一面,看看合不合眼缘。

……

正月初三,大吉,宜动土,婚嫁,产子。

一大早被拉起来的谢安经过精心妆点之后被送上了相亲的大路,外头各户人家开门的鞭炮声络绎不绝,炸得昏昏欲睡的谢安烦躁不已地抓过一个枕头捂住了双耳。吓得珊瑚在旁忙与她扯下枕头,责怪道:“小姐这样弄乱了发髻,一会怎么去见沈家郎君?”

“爱见不见!”谢安将枕头按在脑袋上不撒手。

两人正拉扯着,马车忽然一顿,谢安脑袋磕了一下,顿时迁怒道:“哪个不长眼的!”

十五磕磕巴巴道:“是邵,邵阳君大人。”

☆、第三十二章

他来做什么?

谢安疑惑一刹,联想到此人素来的恶劣品行以及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流女官人”,随即愤懑不已,这还用想吗,十之八/九是来看她热闹的!

“不见!”谢安继续埋在枕头里挺尸装死。

隔着两重厚厚的冬帘,清脆响亮的拒绝声在外听得一点都不模糊。

十五尴尬地搭着帘边抬也不是,举也不是,好在邵阳君仅仅是恰巧路过,未将谢安的无力放在心上,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好大的起床气。”说完一牵缰绳御马而去,骏马飒沓驰过马车,李英知不高不低的含笑声随风擦过:“稍后见。”

竟然没有找麻烦,谢安抱着枕头面露诧异,并未留意到车外随风而逝的那句“稍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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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谢家是百年流传的书香世族,沈家特意择了西京郊外一处山清水秀的雅致林苑。秋高露爽,一练白水曲饶三面,竹叶葳蕤,草尖偶有鸟雀腾空掠过,习习风声如笛如萧。

为表对此次两族联姻的看重,头一天沈家便命人在这清风霜露间精心布置了一方流水席,四周点缀以兰草银桂,好不活泼雅致。当然,除此之外,沈家的财大气粗也务必要体现得当,金杯玉碟不用说,连坐着的垫团皆勾满了金丝银边,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沈家是一国首富似的。

“俗,真俗!”掩饰不住嫌弃之情的不是他人,正是这次相亲宴的主角,沈家嫡子沈仪光。与谢安一样,这位少爷一大早就被扰了好觉,怨气四溢地被拖拉到了这。

无怪乎沈家如此慎重对待此次相亲,他们沈家靠经商发家,而大秦历来重士轻商。说白了,你再有钱也就是个暴发户,大秦首富又如何,莫说王谢,李、崔等五姓连正眼都吝啬给一个。

如果与谢氏联姻成功,沈家即成功借此机会真正跻身于大秦权贵之列。

“这次叔父花了不少心思,”作为陪客的沈五尽职尽责地提醒他这位堂弟打起些精神来,“你再不愿意,表面上功夫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沈仪光冷笑:“我爹花费我怎会不知道呢,不说眼前这些摆设,光是送到谢一水手里的银子流水一样数不清。”他两来得稍早,眼看时辰将近,对方影子都没见着,沈仪光更是不悦,“有个谢一水这样的爹,只怕那个女儿也是个俗不可耐之人。”

沈五不乐意了:“谢安是我同门师妹,若不是了解她的为人秉性我也不会陪同你来走这么一遭。你莫看她是谢家大房的独女,年纪又小,可与其他世家的女儿半分都不相像,你见过就知道了。”

两人自幼关系亲密,然沈五常年在外,他有这么一个师妹的事沈仪光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撩起了几分兴趣:“你既与她是师兄妹,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左右你我都是沈家人,谁娶不都一样。”

沈五心道,谢安那丫头哪是一般人能吃得住的,童映光一手带出的亲传徒弟可不是为了嫁进深宅大院里争风吃醋。只不过这样的话,定是不能在此情此景下说出来的,他笑着倒了一杯茶:“凡事讲究个投缘,合不上眼缘再近水楼台也没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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