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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妻不可追(59)

他解开衣结的手停了下,冷清的眉眼浮出古怪的神情,他憋着笑意,挥落床幔。松软的床铺一陷,他卧在我身侧,单手撑着脑袋,幽怨道:“我现在有心无力,怕是满足不了夫人了。不过,夫人若真想要,倒可以对为夫胡来。我,不介意的。”

……

我最讨厌的不是他冰山脸、闷葫芦,我最讨厌的是他竟比我还无耻、不要脸!

我将头在枕头里埋了一会儿,挪了一些,又挪了一些,探出头来:“你伤得真的很重吗?”

他眼脸微垂,吐出沉重,浅浅应了声,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我迟疑了下,伸手握住,慢慢依了过去。满怀满襟都是我所熟悉的清檀香,清冷而又安谧。

他搂住我,发出一声满足的呓叹,唇贴着我的额蠕动:“对不起。”

我鼻子一酸,将脑袋抵着他的胸膛蹭了蹭,指控道:“你不要我,还要娶我的死对头,你确实对不起我。”我撇了撇嘴:“但是鉴于你今天很及时地英雄救美,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你,什么时候回九重天的,为什么受伤了?还有……”我不安地踯躅了下:“若我真是凶手怎么办?”

“与魔族交战时不小心受了伤。”他不在意道,他捧起我的脸,睁看眼很严肃地看着我:“阿罗,你要相信你自己,不要被外界的魔相所迷惑。”

“那你相信我吗?”我反问道。

“傻姑娘。”他笑叹,低首轻轻咬上我的唇角:“不论原身是什么,只要你还是你自己就好了。”

我贴着他的脸:“我害怕。”我想起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从得知自己的原身到苏耶被关入天牢,还有每夜里的挣扎梦魇:“阿爹我联系不上,苏耶说我和她是父神之墓的钥匙,现在天上的神仙们都认为我是凶手。岁崇,我害怕。”

他安静地听我哭诉,轻拍着我的背哄着:“是我不对,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天界的。”

一滴粘腻的液体滑入我的衣领里,贴着皮肤滚烫又沉重。我身子一抖,下意识低头去看。却被他按住了身子,他冰冷的指腹在我锁骨处飞快地抹过。他冷斥道:“让你抄佛经你不抄,跟着兄长也不好好修习仙法,现在压不下去魔性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得下心来?”

我哼哼唧唧道:“你还少说了,你一直都在给我灌修为压制魔性。听你这样说,是不是又要丢下我第二次了?”

他平澜无波道:“你都知道了?”他搂紧了些我,压抑着声音:“变聪明了。”

我却没有再应声,一时两人无话。许久,他开口道:“此次我十九**是要被天帝贬到下界去镇压魔族,而你,一定会被天帝关押起来。你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也应知道不论仙魔都想在觊觎你想要利用你打开父神之墓。苏耶已经落入他的手里,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阿罗,少鵹会送你出天界,西荒你是万不能回去。萧白练会在人界接应你,一路将你送到人界妖主那里,在这次神魔之争结束前你都在那里好好呆着。”

他的唇再度吻上来,磨碾间一颗滚热圆润的珠子在我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滑入我的喉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阿罗,不要怕。”

我的泪水如瀑而下,我搂住他的脖子:“岁崇……”我梗咽道:“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在我嫁给他两百多年里日日月月,他牵着我的手,终于一点一点教会我学会了如何喜欢一个人。这个人会严厉地斥责我,也会温柔地拥抱我,我想要一直陪在他身边。

第四十一章 被抓住了

“帝君,天帝命你寅时三刻动身。小仙、小仙也不敢催促帝君,还望帝君不要为难小仙。”天色未亮,东岳帝君府就齐齐列了两行人。一行为首的是天帝跟前打拟文书的一个小元君,手里握着的就是天帝颁给岁崇的谪仙令;另一行则是兵甲整齐、面无表情的天兵,这是要带走我的。至于角落里叠在一起的各色衣角,遮遮掩掩的脑袋,那是来围观的。

想来这一出,很有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古语情境,在天界供人回味个千百年是不成问题的。这世上想要成名要么是名留青史,要么是臭名昭著,大抵上我走的是后面一条路。好吧,至少以后飞升上来的小仙们必然是要学习我这一反面教材,树立正确的种族立场,确定根正苗红的成长基础。

“嗯。”岁崇弯腰替我整理了下衣襟,手指流连地在我下颚摩挲着。我张口想要咬住,被他轻笑着避开,屈指抬起我的脸,当着众仙的面蜻蜓点水地吻了吻我。在听到我和其他神仙的一声冷抽后,他一手扶着我的腰,索性应上个深吻,唇齿间缠绵的皆是他幽冷的气息。

在他松唇时,他突然狠狠地咬了一口,如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我鼻一酸,眼眶潮湿看去,他满意地捏了我的脸:“受气包。”

……

刚刚酝酿好的生离死别之情一瞬间灰飞烟灭,我怨念地咬着袖角看着他。

他附在我耳侧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紫袍翩然,声冷如玉:“走吧。”他大步而去,俊挺的身影渐行渐远,终被云烟所覆盖。

“神女请随我们去。”候在一边的天将见岁崇去了,拱手握剑朝我施了一礼。

“假如我不随你去呢。”我依旧看着前方岁崇离去的方向漫不经心问道。

气氛凝了凝,像被人无形中拧得没有一丝缝隙。空气里传来冷剑出鞘的声音,煞气扑面。

“按律罪加一等。”那名天将绷紧着长脸,眼中滑过丝紧张道:“神女请自重。”

“逗你玩呢,真没幽默感。”我咕哝一句:“走吧,天牢又不是第一回去了。对了,这次你们要给我添床软点的褥子,上次睡得我骨头痛了整整一年。还有,我现在不吃肉了,改吃素了,记得火头说一声。还有还有,我上次丢那里的一副麻将还在吗?被你们私吞了的话能不能容我去买了一副再去?”

天将的表情扭曲得和麻花似的,样子看起来要崩溃了。他沉着气一一应道,随后使了个眼色,两个天兵出列走在了我身后,正儿八经地将我围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我撇了撇嘴角,他们好像太看得起我了,九重天上连岁崇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我。

等一路到了伏羲宫外时,我愣了下神,探手拽住前方天兵的剑鞘,好心提醒道:“你是不是才飞升上天啊,都迷路了……”

那天将许是已习惯了我经常地抽筋,脸就和木板一样无波无澜:“属下飞升已八千年了,是天帝陛下下令将神女关于此处。”

“我不要!”我断然拒绝:“这地方几万年没个人气,谁知道会不会闹鬼。”更重要的是依少鵹的本事,劫劫天牢就已很勉强;让他闯入伏羲宫,我怕道头来只不过添了个人陪我在里面蹲墙角打天帝小人。

“这可容不得神女任性了。”天将一挥手,守门的两个兵士缓缓打开伏羲宫沉重的金门。前方的一线黑暗越来越大,我退后一步,后背抵上了尖利生冷的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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