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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妻不可追(53)

“我说,我是见过他。”苏耶收回一直盯在祝融身上的眼神,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我道。

“你刚刚不是认出他了吗?”我将小本子卷成一卷塞回怀中不在意道。

“我是说在几千年前,我在西天师父的藏经阁里见过他。”苏耶闭着眼似在回忆:“只不过,仅仅是细小的一缕残魂,与他身上的魂魄气息有七八分相似。”

她睁开眼,眼底有些迷茫和疑惑:“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毕竟……”她毕竟了半天,生生吊足了我的胃口后摊手道:“若他是赤帝君那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那缕残魂可凶残着呢。”

我特别想告诉她,她说得我好像全都没听懂……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苏耶一旦正经起来,她所说的话都完全符合她师门佛家的一贯的理论特点,那就是高深莫测。这时候你要么装的比她更高深莫测,要么就如我一样对她说:“饿了吧,该吃饭了。”

她就会像现在这样恢复到平时傻大妞的表情乐呵呵凑上前搭着我肩道:“咱们去吃什么呀?我好久没有尝到食神的手艺了,咱们去蹭饭啊。”

我又特别想告诉她,我已经不是皇亲国戚,用不起御膳了……

等我和苏耶自食神家后院爬出来的时候,夜游神已挂上了漆黑的天幕,繁星如银、闪闪烁烁。

穿过几重花廊,苏耶深吸一口气道:“我自刚才就有个疑问,这个疑问让我在偷吃时都偷吃地不大安稳。”

我瞥了眼她已鼓起的肚皮不置一词。

“祝融和如夜他们怎么去了伏羲殿?那不是历来天族的禁地,据说供奉着父神传下来的神族至宝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奇怪了,曾经因为好奇我也妄图闯进去看看,结果被镇守在那里的天兵发现上报给了天帝还被关在天牢里好一阵子。按理说,一般我闯闯祸,天帝看在岁崇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料那次的事态严重的紧了,回去后还被岁崇给罚抄了五百卷经卷。抄完后的好一阵子每夜我都哭闹着让他给我按摩酸肿的手腕。

我斟酌了下道:“看这次联姻的排场很是浩大,兴许是请出什么神器来让它更浩大一些吧。就和你卖白菜一样,总是要在摊前放颗最水灵的来招揽生意。”

苏耶听罢感叹道:“岁崇这颗白菜不已经够水灵了吗?”

……

她接而兴致勃勃道:“刚刚在用膳时我已为你量身打造了若干反击雨娘娘的方案,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深吸了一口花香,道:“捡最恶毒的来听听。”

苏耶神秘兮兮地凑上前来,往脖子上一横:“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我抬起眼皮,正准备和她讨论下哪里灭口比较合适时,无意间瞥到前方婷婷而立的一道丽影。我推了推她:“看,机会来了。苏耶女侠尽管上吧。”

那丽影就是雨师妾,她着了一色的紫衣华服,流苏如泉,莲步一迈漾出烁烁光华。

苏耶也不是第一次在犯案时被逮个正着了,她笑容可掬,镇定自若对她道:“哟,冤家路窄,好巧啊。”

雨师妾的涵养显然比苏耶也比我高得很多,她酥指掩唇微微一笑道:“当真是许久不见,听闻鬼君甚是怜惜夫人,近来都舍不得让夫人出地府来九重天了,让人好生艳羡。”

我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星,好一招含沙射影讽刺前不久杜子仁难得发次君威关了苏耶紧闭的事了。

苏耶眼见着被刺激得要施行那套最恶毒方案,可是睽睽众目之下,条件显然不允许。

我拖住她,学着雨师妾的模样也是淡淡一笑:“怎么?东岳帝君难道没有怜惜夫人,让夫人去艳羡别人家的夫妻恩爱了?”

阿弥陀佛,一不小心就恶毒了,佛祖此刻应该在吃晚饭没有看见才是。

雨师妾眸里笑意稍稍冷凝,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自我身边擦肩而过,蛾眉轻斜:“你若是真心为他好就不该再去接近他,你这样的身份只会拖累于他。你心里很清楚,你和他从来不是同一种人,两百年还不够你看清吗?你总是浑浑噩噩跟不上他的步伐。以前是,以后,永远都是。”

她意味深长地将那永远二字咬得分外清晰,檀口一抿,翘起三分笑意:“对了,近来你可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大对劲吗?”说罢长裙迤逦,施施然而去。

“她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苏耶抓紧我的胳膊紧张地问:“难道你真要去地府陪我了吗?”

我沉吟道:“我也不大清楚,大概就是咒我早点死吧。”

苏耶自是回去了地府在天界的行宫,我找了几个仙娥问了路才回到了祝融的宫里。

心思重重踏入了自个儿的寝殿,抬头才发现黑暗里一道人影坐于窗下,幸好今晚月色甚是不错,可分清是祝融来。

“你是个火神,怎么也吝啬起灯火钱来了?”我打了个哈哈。

“若是能忘记的过去自是不重要且令人愉悦的。”他温润如水的嗓音响起在暗色里,带着一丝低迷:“既是如此,那忘记又何妨呢,阿罗?”

他的话里透着别样的蛊惑:“我对你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让你忘记他吗?”

第三十七章 父神之墓是个什么地方

“他是谁?”我走到他身边有些心慌地反问道,今夜的祝融似与平日里有些不大一样。即便那般怡然地坐着,无形中却透着隐隐威压。

“明知故问,阿罗,偶尔聪明起来却装傻可不好。”他的话里没有任何不悦,依旧轻轻松松地笑道:“你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阿罗。现在的你在我身边,他身边也有了别人,马上也要成亲了。”他顿了一下:“可你还和他见面,我很不开心,阿罗。”

他拉过我的手放在膝上软滑冰凉的锦袍上,眼尾稍翘,斜一笔风流多情。瞳仁里拂落月色,笑意朦胧,勾出一丝丝诱惑:“答应我,再不去见他。你想要的我同样也可以给你,在我身边你会和从前一样……”他的掌心覆上我的脸颊:“无忧无虑。”

他的掌心依旧很暖,笑容也很温柔,被那样一双眼眸注视着好似所有的神智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游离在外。他见我不言,眸里深处蹿起一点星火,重重绰绰漫成无边荒火:“阿罗,答应我。”

整个脑袋都呈放空状,视界里充斥着暗红的火光,我顺着他的手如失魂般慢慢伏在他膝上,温顺地应了声:“好。”

他一手抚着我的侧脸,手指抚到我唇边流连不去地摩挲着,眼中浅笑逐渐化成缱绻暗色,俯□来一点点贴近我的脸……

恰此时,我怀中传来“咕噜”一声闷响,我呐呐开口道:“好像,我有点饿……”

他的唇停在我脸上半寸不到的距离,眸光明灭,在我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在我唇上印下浅浅地一个吻,湿润而炙热:“我去给你做饭。”他愉悦一笑,摸了下我脑袋,起身而去。

我瘫坐在地上,见他的身影消失在珠帘后,从怀里拽出留欢松了口气道:“总算没白养你,好吧,今年我不要狐皮小围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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