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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蛋(43)+番外

紫真平时绷着个故作老成的脸,死里逃生再顾不上其他,重重甩了一把额上细汗:“总算除了这个妖孽。”

钱襄的死并未让顾云心得宽松,紫真这一剑来得太轻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即将一具不化骨斩于剑下。行尸之所以成行尸,是因其得怨气凝结,不死不朽。他原先以为,钱襄对裴倾心存执念,又染了尸毒才入了邪道。

可以她方才的表现,这个执念有待商榷。

他一腔忧心,有大半放在另一人身上。

从钱襄灰飞烟灭后,淳和就不说话了。她是最爱闹爱吵的,可现在却沉默寡言,半分不像她。恍是他错觉,紫真说那句话时她的身子似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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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了作祟的不化骨,绛州的旱情理应也随之得以缓解,如此一想,诸人的心情多少缓和下来。见他们平安归来,望眼欲穿的裴夫人适才放下心来,得知钱襄死讯,欷歔落泪。钱相爷更是抛去什么相爷之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念着:“我统共就得这么两个女儿,襄儿从小没了母亲,这叫我下了九泉如何见她娘……”舐犊之情闻之不免恻然。

夜过大半,天色未明城中已有人家响起了鸡鸣,裴夫人拭拭敖红的眼角,请示裴倾后便去准备朝食。劳累了一夜,几人又累又饿在所难免。

淳和小幅度地摇摇顾云衣袖:“我不饿……”

顾云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心略定了定:“累了?那去睡吧。”

淳和摇头:“我想洗澡……”

天气燥热,绛州大小湖泊河塘都干得差不多见底了,剩下那几口供着百姓饮用,淳和怕污了水源这两日便是一直忍着。她喜水爱净,顾云又是个极清洁的,从来把她料理得干干净净。

难处是不化骨是除去了,可绛州并未立即落雨,哪来多余的水供她沐浴。

这本不是个问题的问题把裴倾给难住了,但没难住顾云,向裴倾借了内宅一间厢房,他领着淳和便过去了。

啃着草饼充饥的十五抬起头:“嗳,楼主这是帮她去洗澡?”

紫真面无表情,剑鞘重重捣在了十五脚上。

……

没有水,借水来便是。这点小法术,对顾云来说不在话下。说来也怪,这方圆千里,邻近两州都处在雨季,唯独绛州一州境内一粒雨珠子都不见。顾云运术从千里之外的一方山湖中取来清水,再以符纸烘得它热了,试了试水温,回首道:“你且洗着,我去……”

门外那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口了,顾云惊天动地地咳嗽了一声:“淳和!把衣服穿起来!”

脱了半身的淳和才不乐意,她在天水山里窝了两天,又是泥灰又是血滚了一身,贴在她比云锦还细腻的肌/肤上,和拿个刀刮她的鳞片似的。

“不要不要!”耍起脾气来的她好似又变回了顾云所熟悉的淳和,她一边假哭一边迫不及待地把那身脏衣裳扒拉下来:“我要洗澡!”

顾云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拎起她这边裙子,她把那边扒下来了,纱裙绕在手上不知不觉缠住了两人。顾云摆脱不得,眼睛又不得往她凹凸有致、几近半裸的胸腰上放,他简直快被逼疯了:“再胡闹我……”

“你要怎样!”淳和鼓着腮帮子,她乜了顾云一眼:“哼,牛鼻子都是伪君子,不想看你别看就是了!老子又没求着你看!”

这伶牙俐齿,这狡辩!顾云气得一把撕开纠缠的薄纱,挥开大袖摔了内帘往外走,再待下去,再和她多说半句话,他怕会被气死!他竭力克制混乱的思绪,然而不论作何努力,前一刻的画面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雪砌的肤色,精巧的耳垂,月牙状的锁骨和……每一样,每一幕,阴魂不散地缠住他每一寸视线。

她是灵兽,就算他从没把她当灵兽看待,也只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顾云默默清静自己乱了的心……

“顾云……”脚踝一紧,湿漉漉的尾巴缠住了他的步伐,顾云心一窒,他不敢回头可心底却隐秘地、莫名地有一丝留念与喜悦……

“顾云!你妹,老子的香膏呢!”

顾楼主心中某处扑哧一声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饿死我了……T T从回家就写到现在不给花花,你们忍心么……

第35章 叁伍

顾云拔脚想走,奈何淳和缠得太紧,用力过度恐伤了她那条比命还精贵的小尾巴。他不是个容易失去理智的人,极短的慌促过去,发热的面庞逐渐降了温度。

淳和在里头不依不饶地催促,水花拍得哗哗响:“顾云!老子的香膏!老子的纱囊!”一想自己是个尾巴长手短的,她又道:“要不,你正好再给我搓个背?”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顾云没想捏死她,之前教她读的那些书不知道读到哪去了!男女大防和她说了多少遍,全当耳旁风吹了!他自己是没发觉,若他把淳和当个不懂事的孩子,又何须教她什么男女有别。

许是察觉外头没个动静,圈着他的尾巴得寸进尺绕着腿爬了上去,等他发觉,圆胖胖的尾巴尖儿正探向个十分尴尬的地方。顾云寒着脸,五指一张一合,骤地揪住那条胆大包天的尾巴!

如他所料,淳和惊惧的尖叫声霎时响起:“顾云!!!”

还敢骂他?顾云绷不住了,再一想起她之前种种叛逆行径,掌心研磨着她的尾尖儿,往狠里加重了一分。

淳和在那头果然不好受,声音抖得带了哽咽,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尾巴就是她的命根子。顾云有心罚她,指间夹着点术力。这纯正道术沾了她的妖身,全身和过了遭雷击似的,骨头缝都抖了一抖。只不过这点术力远够不上一道雷劫,于淳和而言,轻微的疼痛里夹杂了些又酥又痒,和蚂蚁钻心里似的。

顾云头痛了起来,气出了,人罚了,她却哭了,这怎生是好?顾云以前也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物,紫真做他徒弟时没少吃过他的手段,更别提那些见了他闻风丧胆的妖魔鬼怪。在如意楼时,外在看他是春风细雨似的宽和,单凭这份宽和又哪能镇得住那么大场子的生意呢?

只有对着她,顾云如何都狠不下心肠,松开手去,却也拉不下脸来给她道歉,淡淡道:“再哭,香膏没了,纱囊也没了?”

淳和宝贝似的赶紧把尾巴收了回来,顾云的威胁起了作用,她不敢大声哭,抱着尾巴小声啜泣着:“我不哭了,那你给我擦背么?”

顾云歇下去的火气又有升腾的趋势,只不过这次是丹田躁动,原因不明。

淳和洗澡很有讲究,要先用橙花味儿的香胰子细细打理一遍头发,换了水,再清洗身子。前两日她化了原形,尾巴在地上拖来拖去,她便想着再擦一擦她尾巴。

在如意楼有专门的侍女服侍她,在琼云有女弟子帮她料理,现在……顾云想起裴倾的那位夫人,便与淳和商议着道:“我请裴夫人来给你擦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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