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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95)+番外

我和和气气地叩了秦家的门,又和和气气地扯了个九重天不高不低的仙位称号,下一刻,秦浅清的爹娘就亲自诚惶诚恐地迎了出来。入了前厅,我也没多废话,直奔向主题,蔼声道:“小仙此番是奉了我家主子的意思来的。”顿了顿:“我家主子就是东华帝君。”

秦浅清的父亲忙拱手道:“原是东华君门下的仙侍,失敬失敬。”

又是番寒暄,我道:“这个说来有些复杂,近日帝君与他未过门的妻子恰巧下界云游到此处,遇见了个凤族小姐。凤族小姐呢,对我家帝君一见倾心。我家未来的帝君娘娘也个度量大的,只是觉着这般对小姐的名声不好,但又不便直言,怕叫外人说她不能容人。其实呢,这次小仙来说是帝君的意思,其实是奉那位神女的意思。神女道,如果令嫒有意,您与夫人也属意,便先订下……”

“胡闹胡闹!”秦老先生气得胡子发抖,指着那旁的老夫人道:“就是你要接那个孽障回来,接回来也不好好管教,现下又做出这不知羞耻的事来。令我族蒙羞在东华帝君前。你还不快将那个小孽障捉回来!”

我咳了声,道:“秦老动这么大的气,莫非是小姐已另有了婚配?”

秦浅清的父亲一愣,随即领会了我的意思,忙不迭道:“正是正是,我家小女已与旁人订下了亲事,只等羽化脱胎后便嫁过去,是没有那个福分伺候帝君了。”

我心满意足道:“既订下了婚事,恐夜长梦多,早些过门,这打小处起来,夫妻感情倒也好些。”

二人皆连连点头,称是。

目的既已达到,我功成身退,不久后便听说秦家与周知山的君家定了亲事,一顶轿子将秦浅清嫁了过去。那君家是个世族里的后起之秀,当家的大公子传闻是个极有本事的人,秦浅清这一嫁也不算亏。旁人都道,秦家小姐这算是高攀了,毕竟这秦小姐的过往不太光彩,而没能与皇家秦家也是没落了。

在茶棚里旁听的我舒心地喝了口茶,总算是了结桩心事。

傍晚,我踩着余晖,悠悠地往自己住的竹屋走去,远远忽见得一道焦黑浓烟直冲上天。

……

赶过去,一只半大的凤凰,与个素衣人影,一天一地的对峙着。而我的竹屋、花圃,统统荡然无存,化为一片焦土。

我捂住心口,好容易没一头晕过去……

正文63祖宗,君不见

我若能被气死,大抵现在已经翘了辫子在阎罗殿里头喝茶了。

可恨这罪魁祸首的两人毫无自觉,看阵仗,颇有卷土重来再打一架的趋势。我抖着手指怒指向将将挥起翅膀的秦卷,暴喝一声:“你个小王八犊子再敢动手给我看看!”

羽翼凌乱的凤凰蓦地一僵,别过头极快地扫我一眼,又瞧了瞧东华,不等我捉他,飞蹿出老远。当然,中途不忘愤愤地丢个火球回来……

东华不见得有多整齐,衣袍袖口多多少少熏了些焦黑痕迹,望了会秦卷远去的方向,平平道:“涅槃了仍是那么不招人待见。”

我哭丧着脸看着一地狼藉:“你赔我屋子!”

“……”

这回用不着招土地来帮忙,在东华的协助下,星月漫天时一幢精巧的青砖碧瓦拔地而起。东华在里边四处走了走,敲了敲,又添了些实用的物什。大体一看,比之前我住着的竹屋竟是舒适怡然许多。

我诚心地向他致了谢,却见他蹙蹙眉,难得说了一串长长的话:“虽然他有四十万年的根基在,但涅槃之后离成年,毕竟有段不短的时间。再以你的身体状况,孤身一人待在这,其实没什么必要。”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道:“在旁处我也是挂念着他,不如就近待着。虽然,”我抽抽嘴角:“他现在是有点不懂事些。”

东华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数日后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此之前的秦卷是有点不懂事,那么自东华来了后的秦卷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东华说他原是在东海瀛洲岛上翻查古籍,但过些日子便是新近仙人登临九重天的青裙宴,回来的路上途径这里便来看望下我。故人旧友久别重逢,是件喜事,因着山中太过寂寞,我留着他小住了几日,由他掌掌勺,饱饱口福。

按理说,秦卷连我都不记得了,自然也是记不住东华的。可从日前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对东华可谓是一见如“故”,将对我的所有敌意以惊人的速度转移到了东华身上。他现在已不是那只我寻来时的雏鸟凤凰了,羽翼日渐丰满艳丽,对付起来也略有些吃力了。

从前他是偷鸡摸狗地捣乱,现在他俨然以一副主人之姿每日正大光明地飞入我的院中,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与东华的一举一动,还顺带偷吃些我的点心果子。每每我与东华凑头说几句,一个火球就嗖得砸了过来。

东华纹丝不动,火球悬在他额前顿了一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回去。

头一次秦卷没提防,迎头被砸了个正着,简直是勃然大怒,眼见着又要烧了我的房子。

东华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与我解说的经卷,拂了拂肩上落灰,道:“出去打。”

在我的目瞪口呆下,一仙一鸟,一前一后踏出了门。

久候他们不归的我,吃了三屉汤包,喝了两碗莲子羹后,打着饱嗝,犹豫不决地想是否要去找找他们。东华毕竟是个成年神仙,万一一个失手把秦卷打残了,我还是挺心痛的。

剥了三粒葡萄后,下定决心的我扶着椅肘将将起身,一道从天而降的赤红身影倏地地落在了我跟前,随后也挂了些彩的东华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院中,瞧了眼空荡荡的桌面,道:“吃完了?要不要添点夜宵?”

经过郑重考虑,我点点头:“要。”一双眼睛不禁锁在了秦卷身上,趴在桌上的凤凰叼起粒葡萄,懒洋洋地抬起头,哼唧了声,摇摇摆摆地飞向了……我的房间。

没头没脑我呆立了会,跟了进去,一打眼没瞅见秦卷的影子。俄而耳边响起轻微的鼾声,我抽抽嘴角,挑开床幔。一只呼呼大睡的凤凰跃入眼中,睡得香甜的凤凰还毫无所觉地大喇喇地翻了个身,敞开的圆滚滚的肚皮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那日后,这个混世魔王很不要脸的将自己的窝从山坳里的扶桑木挪到了我的房中。我没办法赶他走,也不想赶他走。可他依旧不怎么搭理我,白日就回山坳修行,到了饭点自动出来,不顾东华的冷脸,不亦乐乎地和我抢食。

东华一开始还想赶人,奈何这只凤凰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一见东华手抬起来,狡猾地往我背后一躲,牢牢贴着我。后来东华下厨时故意少走了饭食,没得吃的小凤凰在桌旁张望了番,不声不响地调头飞回了房。晚上回房,见个孤零零的身影抱头团在床上,分外孤独可怜。

我坐过去戳戳它,不动,又戳戳,还是不动。

我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个纸包:“东华做的这个素东坡啊,肥而不腻,外酥里嫩,更是要趁热吃。我好心特意留给你,你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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