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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45)+番外

意识到这点,我继续抱做一团。

抱了两刻不到的时间,我就憋不住,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话了:“秦卷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对我来说,现在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亲的人了。我可以把命放心地交给他,但……”让我交出心,却是件怎么也做不到的事。

没有命,不过死一遭。可丢了心的下场,我连想都不敢想。

“你有没有在听啊!算了,不听,我也要说。”

东华却突然“哦”了一声,吓了我好一大跳,道:“我在听。”

“……”我揉揉鼻子,却失去了碎碎念的兴致:“强扭的瓜不甜,我睡觉好了。”

东华却开口道:“那我说了。”

“……”

我万没想到,东华的谈性和口才皆非常的好,他说的故事都是遥远的上古时代的。有自己的,有父神母神的,有听到见到的。他就像个独自守了一个宝箱很久很久的人,忽然遇到了个路人,就很欣然地与分享宝箱里的奇珍异宝。

他的故事,将我心底的疙瘩,一点点化去。

“别人都说你很难接近。”我道:“现在与我相处看,好像也并不是那样。”

他淡然反问道:“他们接近过我?”

那倒也是……

云辇降落时,他道:“也许,是因为你,很像我的……”他停顿了很久:“妹妹。”

我怔然。

四海八荒皆知,东华仅有一个弟弟。从上古至今,从未听过,他有一个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和重华比,东华才更像个正儿八经的男配啊!章节满二十五个字的留言是送积分的,有时候我送了会忘记说。所以在这说一下,只要满二十五个字,我都会送分的。送完为止=;=我感觉我是送不完的ORZ。

正文30祖宗,入轩辕

东华先行下了云辇,我跟在后面仍在琢磨他口中的“妹妹”。

搭着扶手下了,见他自行远去的身影,便想喊住他问一问。声音没发出来,他走了两步突然又折了回来,极目眺望向我们的来时路。

白玉台上,风辽辽阔阔地吹着,天如洗碧,散散懒懒斜飞着条条云丝。除却这些之外,空荡荡的天幕之中,没有其他事物。

装卸马车的侍者们,渐渐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

我猛地明白过来,这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在这来时的这一行浩浩荡荡的队列,按着尊卑神位,我和东华打头,其余人马依次随后。可现在,莫说车马,连片人影都觅不得。

“去看看。”东华随手指了个侍从。

我也走至东华身边,握着玉栏,有些紧张。

青翠如烟的山障横在高耸入云的轩辕山前,无数翔鸾环绕着那座神山,慢慢地遨游着。紫气薄云,蔚然灵荫,浩漫江河。这里有四海八荒最绮丽的风景,最磅礴的灵气,最繁荣的帝都,令无数神族心驰神往。

可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它,哪怕是重华第一次带我来这里。它的尘世烟气太重,不是神仙们修身养性之地,而像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人卷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中,位于中央的那座神山就是漩涡的中心。

东华神色如常,瞧了我一眼:“别慌,不是冲着你来的。”

都说东华是古往今来将天道领悟最为透彻之人,更兼通推算、演化之术。譬如此时,他仿若已对发生的事知晓的清清楚楚,故而十分的淡定。我在想,一个人如果什么事都提前算到,人生还有个什么意思呢。

探信的小厮很快从前方奔了回来,脸涨成猪肝色,挂满了汗珠子:“禀上神,大、大事不好了。上皇他遇刺了!”

揣在袖子里的手指握了握,碰到了半成品的毒药,心想,到底是让昌合君得手了。

据说,重华他爹此番伤得非常之重。一众人拥着他的辇架,未曾在白玉台换乘,就直接疾驰向了轩辕山。少顷,以一灰发灰须的老者为首的一票神族,备好了华辇,恭恭敬敬地请我往轩辕山而去。

东华有他自己的紫华府,在就离此峰相距不远之处,府上的道童早就在台下候着他了。

我与他道了声别,径自上了辇车,一人紧随着也上来了。

望着从容不迫登车的东华,我眉头抽了抽:“你怎么总喜欢与我抢位子?”

“这紫金辇,本来就是我的座驾。”东华毫无愧色地说着鬼话。

我重生以来第一次踏入轩辕山的神宫,经过上一次战火的清洗,往昔那座辉煌璀璨的宫殿褪尽铅华,烧焦毁坏的地方以古朴的玄木修补。顶峰之上,就是重华朝见群臣与后寝之地。

接引我的那叫朱染的老者没料到东华会与我同来,招了个小神,耳语几句,才又笑容可掬地对我道:“陛下与上皇特意重新修缮了伏羲宫,以迎老祖宗驾临。”

我立即表示,为表对上古伏羲帝的敬重,我万不得入住。

两方来回推让之后,我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累,真累。这就是我不喜欢与这里神族打交道的第二个原因,说一句话要存三句话的心思。

东华入住在毗邻伏羲宫的另一座小殿中,老者本请他与我一同住于伏羲宫,可他瞟了我一眼,丢了个“吵”字,拒绝了。

对此,我很受伤。

我跨进伏羲宫的第一步,就见着了远远近近,从正殿门口到大门口,跪了整整一个庭院的人。我转身就要逃,朱冉忙伸着袖子作拦状:“祖宗,这是?”

最后数百名侍婢,被我打发地仅剩了十来个。

高俊上皇被抬入清寰殿中,就再没了个消息,夜里,只见峰顶灯火如昼,通宵达旦地燃烧着。

考虑到昌合在附近,趁着他们忙着救高俊上皇的命没空搭理我,我加紧了配置毒药的进程。其实我并不太精通毒药的制作,当初随云姬只是单休药术。虽然她本人非常精通毒术,可她从来不让我碰那些好看又致命的东西。碰一次打一次,打到后来我也就不敢去摸它们了。

故而我配毒药,讲究个随心所欲,什么剧毒最毒我就往里面丢什么。看昌合的妖气,似是羽族,很好,我买了彘心;妖族大多喜阴惧阳,我取来了凝聚着天地至阳之气的,汤谷扶桑木的叶子。住在这里有个好处,想要什么,哪怕是天底下再罕见的东西,第二天都有人会双手奉在你面前。

贴身伺候我的是个叫吉吉的小神女,眉心一点红痣,活泼可爱。她看我择药,磨药,很好奇地问我:“老祖宗,您配的这是什么药?”

“毒药。”

“……”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儿畏惧了,仍是鼓起勇气道:“老祖宗是有什么仇人么?”

“不,我自己吃着玩的。”

“……”她看我的眼神很畏惧了,再没说过话。

第二天,整个伏羲殿的宫娥皆若有若无地与我保持着几尺距离,好似我随时都会对她们下毒手似的。

制药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不在状态的时候,我就跑去骚扰东华。清静了一辈子的东华对我烦不胜烦,一开始会说“你很吵”“你非常吵”“你怎么那么吵”。被我吵着吵着,他也就习惯了,任我在那叽里呱啦地说着,自己岿然不动地看经。心情好的时候会与我下棋,发觉我不仅棋艺插,棋品差之后,就彻底放弃了这项娱乐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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