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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33)+番外

大概是近乡情怯,我怎么也不敢跨出所在房间的一步,生怕见着那些熟悉的场景。坐在应是昌合的书房里,发了半会功夫的呆,终于觉着无趣后,伸手要翻翻他案上的文书,想了想作罢。

在房间转悠了半会,找出了个九连环,靠在毛绒绒的塌上摆弄着。没多久,眼皮子沉了下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做了个异常冗杂的梦,梦中尽是故人。眼角潮湿地醒来后,天色漆黑,房内掌了盏昏黄的灯,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却没人。

平时我虽吃些零嘴,但食不食五谷于我无多区别,现在更没什么胃口,那饭菜也就放着渐渐凉了。

昌合君一直未归,我空有满腹狐疑却无处可问。我与爹娘隐居的这处山头隐蔽非常,三界之内几乎无人可知,当年重华找来时也是颇费了好大的周折。昌合究竟是怎么发现这里,又为什么将它做了妖族的驻地?

想着这些,我不由生了些恼怒,他个昌合眼光倒是好,四海八荒地方这样多,偏偏占了我家!恼了一会,又有些泄气和消沉,若非他占了,此地早已野草横生、荒无人烟,这宅子怕也坍塌了。

悲悲喜喜间,一人闪身进了屋子,至了桌前望着满桌饭菜呆了一呆,接而又吞了吞口水。

“你要是想吃,便吃好了。”要不也是浪费了。

那少年被我这一句话吓得面无人色,似才发现了角落里的我,紧紧贴着桌子,瞪着眼看我。

我扯扯嘴角:“我又不是昌合那个禽兽,你不必害怕。”

到底是我长得和善些,少年很快平复下去情绪,却死活不肯动桌上饭食。

我也不强求,只让他过来,问他:“昌合去哪了?”

少年不说话,忽闪着眼睛看我。

“你……不会说话?”我试探着问。

他点点头。

“那会写字么?”

他又点了点头。

手一招,案上笔墨飞了过来。少年迟疑了下,握起了小羊毫,在纸上一字字写来。

原来那报信小妖说得并不真切,魔族当真打了过来,却并非是独孤鸩亲自率兵,而是他手下一个得力大将。而此刻,魔族则被牢牢卡在龙侯山山门之外,怎生也进不来。昌合赶回的及时,这会功夫已将他们驱逐出了百十里外。

再问些关于龙侯山守备方面的问题,少年却狡黠得打起来太极,半天没吐出一个实字来。我也非别有目的,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法子溜出去而已。见再问不出什么来,我挥挥手示意他带着那些饭菜可以走了。

他人是走了,可留下那一桌冷饭冷菜。盯着饭菜半晌,我坐起身来……

又眯了了会,我为一阵强烈气势所迫醒了过来。一睁眼,昌合端坐在案后,捧着个瓷碗静静地吃着饭。

支着脑袋看着这个大妖怪有板有眼地夹菜咽饭,我忍不住笑了声,又立即收了声。

这时候的昌合招惹不得,才打了仗回来,一身血气都没褪尽,眼瞳里都还隐有着猩红光泽。万一惹怒了他,拿我祭刀就不好玩了。

用完膳,昌合君淡淡道:“还算懂事。”

那是,在这世道摸爬滚打这么久,这么点眼色我还是有的。

“这里什么时候改名叫龙侯山的?”

“很久之前。”

这什么鬼回答?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又换了个问题。

“无意中发现的。”

……

打了一仗的昌合君罕见地露出几分疲态,我很识时务地让出软榻。

闭眼前,他不忘警告我:“乱闯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我嗯嗯应下。

蹲在塌边,看他呼吸逐渐趋于平和,我试着唤了声:“昌合?”

没有任何反应。

“丑妖怪?大魔头?禽兽?”连唤了几声,丝毫无动静。

皱眉凝视了他好半会,想起什么拈了点残羹冷炙嗅了嗅,确定自己是下错药了。许久没回来这里,连毒花毒草都辨不清了。

昌合睡如死猪,想从他口中掏出什么话来已不可能。寂寞地在房内来回转了几圈,我将他的警告抛在脑后,跨出了门去……

这座宅子我比昌合要熟悉的多,沿着走廊,不觉就回到了自己曾经住的房间。推门的时候,心突然跳得厉害,止也止不住。

门缝流泻出浅浅的蓝光,透过缝隙看去,我僵立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L=预告一下,因为这周我有些事,更新进度会稍微缓慢一些。不过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下周开始此文只要不出意外会保持日更!!!日更哦亲!!!!!!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啦╭(╯3╰)╮爱你们

正文22祖宗,两难了

这一看,将我看傻在了原地好久。

闺房是我的闺房,房中物件无一不如以前,昨日今日竟似重合。连桌角摆着的那束白樱,依旧花白如雪,枝叶葱茏。

若真要说有所不同,便是我面前这由千丝万缕的幽蓝光线,结成的一人来高的“薄茧”。茧壁外表虽然光华流转,但看清其中的物什并不困难。那是条幼龙,蜷曲着身子安然沉睡。

踏前一步,想将那龙看得真切些。待瞧清了,人又似受了蛊惑般,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探入那片流光之中。触碰刹那,我被冷得打了个哆嗦,可掌下空空如也,着力一握,依然如此……

怔神间,背后一道风声袭来,本能地侧身避了开。

那置我于死地的戾气收住得恰是好处,堪堪擦着那团蓝光,消失了。

转头,面无表情的昌合君负手立在门槛处,像个黑面煞神。

揩去脖子的一抹血痕,我指着龙影幻象,道:“这就是你要用春叶秋华救的……人?”

他不言不语,但释放出的气势威压,却表明他此刻动了很大的怒气。“嘭”的声,这回碎的是我刚才站的角落里的青花瓷瓶,碎片还没落地就化为了齑粉,沙沙洒了一地的白。

一个动怒的昌合君,我有几分胜算了?我算了一算后,觉着还是不要算的为好,一扯袖子,仰仗着环境熟悉,从窗口翻了出去。

惊天动地的一声咆哮,大地微微震颤,想是昌合又将猰貐那小畜生放了出来追赶我。

果不其然,才奔到花海中央,天上一片庞然黑影罩了下来。落地时,宛如雷鸣,激起尘土漫天,几棵枝干细弱的松柳接连倒在了地上。猰貐朝月一声嚎叫,银白月牙蒙上了层血红光泽,到底是个了不得的上古凶兽。

往左右看了看,猰貐来了,昌合君却不在。想是他觉着一个猰貐对付我绰绰有余,眼前的猰貐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卷舌舔了舔利齿,尾巴一甩朝我扑了过来……

……

猩红的血滴顺着荆棘,蜿蜒流下,渐渐汇聚成一条小小的径流。猰貐硕大的眼睛摆在我面前,血盆大口将将离我的脖子不到一尺,颈上的长毛甚至扫到了面上。

暗自松了口气,手一松,为荆棘缠住的猰貐被重重丢出了一丈多远。沾着一身鲜血的妖兽趴在地上一声呜咽,想爬起来,又被扯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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