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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近期捉鬼驱邪工作发展战(104)+番外

关卿蹙眉不语, 但叶璟仍然看出他的疑惑, 言简意赅道:“到了便知道了。”

他们一行几人穿过落叶成沼的密林, 最后一抹天光被树冠敛尽, 萧七挑开打火机,随意扭了一根树枝, 点了两下竟然给他点着了。萧七哟呵了一声:“不应当啊, 这雪下得这么大,空气湿度应该不低, 按理说点不着的。”

关卿从他手中取过树枝,拿在眼前仔细观察。

他挨得近, 萧七伸出手将他垂下的刘海向后拢了拢,防止溅到火星。

关卿将火把还给萧七,又环视幽暗不见天日的密林:“果然,这林子,不对,这座山的生气都在急速向外散逸,以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多久这儿就是成了做死山了。”

“死山?”萧七皱眉。

关卿点头。

萧七瞥他,淡淡道:“你知道得倒十分清楚。”

关卿冲他露出一个十分危险又莫测的笑容:“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多了。”

萧七笑得暧昧下流:“比如说知道我的十八厘米?”

关卿:“……”

叶璟在旁一副什么也没听见,习以为常的模样,准确来说不是习以为常,而是麻木至极。

穿越密林,关卿他们面前陡然出现一座古老的石门。当关卿看清石门左右雕刻的纹章,狠狠吃了一惊。

这是长白山的祖地,这种地方如非特殊情况,一般只有一门掌门才能进入,就像定坤观的那几间库房,在观主死前连尺八都只能止步在外。这种特殊情况,便是一门生死存亡之际。

萧七虽然不知这是哪里,但看关卿脸色约莫便猜出一二,一边眉挑了挑:“看来长白山这次遇的事不小。”

“何止不小。”

叶璟伸出手,还未触及石门,石门先他一步由内而外缓缓开启:“来了。”

门里传出的声音温柔宁和,令人听了只觉得心境忽然被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抚平,不由地褪去烦躁,沉静下来。

叶璟“咦”了一声,惊讶道:“妈,你怎么来接我们了?”

关卿和萧七同时愣了一下,萧七掏掏耳朵,不太确定地问关卿:“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傻……”萧七硬生生改了口,“孩子叫谁妈呢?”

关卿怜悯地看他:“你看你年纪大了,不仅性功能后退,耳也背了。”

“……”萧七怒不可遏,“我后不后退你他妈又没亲身体验过怎么知道的?!”他神情狰狞地箍住试图溜走的关卿,“今晚你来试试到底退没退?”

“什么退没退?”叶璟的“母亲”从石门里缓缓走出,那是张并不多令人惊艳的面庞,眉眼秀和,蕴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淡定从容,他抬起眉眼困惑地看着萧七,目光滑到关卿身上时明显顿了顿,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随后微微一笑,“你们好,我是叶璟的……父亲步蕨,小璟平时给你们添麻烦了。”

叶璟一个一米八几的青年才俊、国家干部,在他嘴里硬生生成了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叶璟忍气吞声,不敢反驳,尴尬地说:“妈,我们进去吧。你身体一到冬天就不太好,待会冻着,我爸又得唠叨。”

“哪有那么娇弱。”步蕨微微笑了一笑,黑沉的眼睛从关卿一瞥而过,转身走进石门,偏过头问叶璟,“我们这次来就是顺路看看你,你不要紧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罗影目瞪口呆完,和关卿悄咪咪地惊叹:“哇哦,关哥,男男生子哎,好酷炫哒!”他目光下移,落到关卿小腹,“你和七爷,了解一下?”

关卿呼吸一滞,额角青筋乱跳。

萧七居然认真地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关卿一看他的神情顿时炸毛:“要生你他妈去生!老子才不给你……等等!你们疯了吗,这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好吗!!!”

萧七假模假样地安慰他:“老婆别生气,你别多想,我刚刚只是走了个神而已……”

关卿恶狠狠地在他结实的胳膊上抽了一巴掌:“滚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满脸掩不住的兴奋!”

萧七:“……”

石门后是条漫长的甬道,甬道两旁雕刻着一块块抽象简陋的壁画,罗影认认真真地从头看到尾,和关卿说:“好像是个神话故事哎?”

关卿也简单地扫了两眼:“嗯,是说长白山的祖师爷当初蒙受上古神兽白泽的恩惠和传承,在此开山立派的典故。这种故事一般用来骗骗懵懂无知的萌新,看看就算了,不要信。”

罗影受教地连连点头。

走在前方的步蕨脚步顿了一顿,含着缕淡淡笑意道:“神话故事虽大多数经不起考据,也有一二值得耐人寻味。”

关卿没有像萧七那样表现得不以为然,而是在和步蕨对视一眼后移开目光淡淡说了句:“是吗?”

叶璟此刻表现得将妈宝男表现得淋漓尽致:“那当然,我妈说的都对!”

甬道尽头又是扇石门,但精致了许多,没关实的门里有絮絮的说话声,从门缝里能看见一个被烛火拉长的身影,光一看这身影就觉得这人的坐姿当真嚣张无比。

叶璟面色十分凝重,如果此刻能显示他的战备等级,应该已经上升到最高那一层了。

步蕨拍拍他的肩:“放轻松点,那里面是你爸。”

叶璟语气沉重:“正是我爸,我才轻松不了。”

“说什么呢,你这傻逼孩子,”男人飞扬跋扈的声音从里传来,“翅膀硬了,皮也痒了是吧。”

叶璟一脸心如死灰,假装同情看过来的关卿和萧七不存在,沉痛地推门而入:“爸……”

石门里是个意外宽敞的石室,几十根高低不一的蜡烛立在环墙的兽角座上,明亮得近乎炫目。这种过度的亮光没有让人觉得温暖,只觉得和外面覆盖在茫茫雪原一样亮得没有任何温度。

靠近门的石墩上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沾满泥水的作战靴一脚的蹬取暖的炉子上烘火,皱巴巴的风衣裹成一团扔一边。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古铜色的饱满肌肉,双手抱着个和他本人气场极端违和的暖宝宝,衔着的嘴里含糊道:“来,亲爱的,已经热乎了,快拿去暖手。冻坏了身子,影响你生二胎怎么办?”

关卿嘴角抽搐得厉害,叶璟一副堪破红尘心已老的沧桑。

只有步蕨表现得最为淡定,走过去接过暖手宝,还在男人嘴角表扬般地啄了一口:“谢啦,不过,”他叹了一口气,“我说了很多遍了,我真的生不了二胎。你要是想要的话,可以自己生着看看,嗯?”

他一个嗯字,让男人嘚瑟的嘴脸立马垮了下去,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步蕨淡淡看了他一眼,他马上眼观鼻鼻观心地端正坐好:“哦好的,亲爱的,听你的。”

步蕨摆平了他,笑吟吟地和他们介绍这一位:“这是叶汲,叶璟的爸爸,我爱人。他平时喜欢开玩笑,要是过火了,希望不要介意。”

叶汲不满地啧了一声,但是碍于步蕨的威慑力,还是给面子地朝着关卿他们露出个“和善”的笑容:“小朋友们,你们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