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金牌律师Alpha和她的江医生(793)

“那咱们先去医院吧。”江知意打算拖延时间, 折腾一会,胃里倒出点空间。

岑清伊拉开车门,江知意站在原地不动,“我想走会,你开车去吧。”

岑清伊琢磨几秒,从车里拎出保温袋,“我跟你一起走吧,要不然你们医院附近也不好停车。”

两人沐浴着朝阳,沿着渐渐息壤的街头,往协和医院走去。

“姐姐,那人到底谁啊?你们这么早就见面了。”岑清伊顿时有了危机感,江知意挽起她的手臂,慢悠悠地说:“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两人回到医院,江知意站在门口,“你不是想看岑简汐吗?你进去看看,想说点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吃饭,我进去。”岑清伊嘱咐完,收拾一下进去了。

江知意拎着保温袋站在外面等她,忙碌的一天的开始,江知意的手机也不消停。

穆青,陈念笙等人,多少听说一些消息。

江知意在群里大致说了,她们都寻思过来探望。

大家张罗排个时间表,别赶在一起去。

江知意在群里回复:姐妹们,现在不宜声张,再者都没醒,你们来了其实意义不大,等以后需要再过来。

江知意一再劝阻,其他人也只好作罢。

岑清伊微微俯身盯着玻璃罩的人,鼻尖泛起酸涩,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觉得每一句都是多余的。

岑清伊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岑简汐,不知看了多久,泪水在眼里转了又转,最终都被她憋回去。

岑清伊唇角动了动,那声“妈”没喊出口,她深吸口气,仍然叫她的名字。

“岑简汐,你快点醒过来吧,这世界乱了太久。”岑清伊红着眼眶,没注意到熟睡的人脑电波突然活跃。

岑清伊回想过去的时光,她以为她是孤儿,如今却是父母双全,然而她的生活依旧像是孤儿一样,“我是岑清伊,是你的女儿,可你现在昏睡不起,我没办法叫那声妈,我希望,等你清醒,我们面对面,我叫你一声妈,你能应我一声。”

说话间,泪水还是滚落,岑清伊哽咽道:“我姐死了,我叫她,她再也不会理我了,现在你也睡着不理我,你们为什么都不理我?”

岑清伊心底其实是有怨恨的,她平常藏着掖着,假装不在意。

此刻细究起来,她便当真怨恼,“我跟我姐说过,你想让我叫你一声姐,你得做点姐姐该做的事。”

同样,岑清伊告诉岑简汐,“你想让我叫你妈妈,你得做母亲该做的事,如果一个孩子在母亲面前哭的话,她至少会关心,会抱抱她,那你呢?”

你就躺在那里,听着我的哭声,无动于衷,岑清伊赌气地说:“你可能是个后妈吧?”

机器上的线条起伏明显,岑清伊躬身站累了,她直起腰,叹口气,“我知道急不来,但我希望你有努力,我活得也很难,但我没有放弃。”

岑清伊揉揉眼角,抹去残余的泪,轻声说:“春天到了,街上有桃花的香,你要走出去,你才能闻得到,这世界其实挺美的,也需要自己走出去看看。”

岑清伊想到什么说什么,在母亲面前,她没了章法。

或者说,她也没想过用什么章法,放纵自己胡言乱语似的瞎说。

3月的江城,确实街上飘香。

然而负重前行的人,眼中只有脚下的路,呼吸中只有尘土的味道。

街上忙碌的人群,无心欣赏其他。

反倒是只有被迫闲下来的人,比如说许光伟,他此刻坐在窗边,望着街边树上盛放的小花。

窗子打开,能闻到淡淡的香,许光伟握紧手机,里面有陆迦的回复。

尽管多少次想放弃,但收到陆迦的信息,他努力让自己站起身,等着心上人的来临。

距离陆迦约定的时间,还有1分钟。

许光伟站起身,无力地趴在窗边,终于看见姗姗来迟的身影。

陆迦走得很急,到了楼下,许光伟能看见她红扑扑的脸。

许光伟夜不能寐,此刻眼睛猩红,他直直地望着陆迦。

陆迦挥了挥手,示意许光伟看自己。

许光伟手机没电了,房间里没有充电器,他们此刻又不能大喊,或许廉程和许东晟就在隔壁还没起来。

陆迦从包里掏出一沓纸,双手端正地举起来,上满有硕大的红字。

每张纸上只有一个字,串联起来是这样的:

别放弃,我爱你,我会一直等你的,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吗?

许光伟泪眼朦胧,半晌一动不动。

陆迦将其他纸张放在地上,左手和右手,各举起一张纸。

反复问他:好吗?

眼见着陆迦快要哭出来,许光伟终于点点头。

一阵风刮过,地上的纸被吹得乱飞,陆迦只能放弃。

她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许光伟,燃成死灰的心,借着仅存的火星重新燃烧,他用尽力气站起身,敲门。

很快,廉程的声音传来,“想开了?”

“是的。”

“那就听我的话,让陆迦拿掉孩子,以后任何事都要听我的指令,明白了吗?”

“明白。”

房门打开,许光伟虚弱地扶着墙,廉程回身示意保姆,“给他端饭过来。”

许光伟饱餐一顿,重新有了力气。

“只要你听话,你就是自由的。”廉程站在二楼的台阶,望着门口的许光伟。

许光伟轻轻推开门,出去了。

许光伟的身体还有些虚,阳光洒落,他有些睁不开眼。

陆迦已经离开,他站在她站过的位置。

一阵风呼啸而来,他的身体摇了摇,呼啦一声,烈风裹挟着纸张刮过来。

一张白色的纸,翻转着,慢慢地停在他脚边。

很巧,正是那个“爱”字。

许光伟捡起折好,放进兜里,他回眸,廉程正站在窗前。

四目相对,即便隔着距离,许光伟仍然从那张脸上,看见冷漠和疏离。

许光伟的手插在兜里,手心贴近那张写满“爱”的纸,能感觉到淡淡的温暖。

头一次,心底没了以往的忌惮与恐慌,许光伟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廉程。

廉程静默站了几分钟,端着咖啡杯转身离开。

许光伟看着玻璃窗背后的人消失,心底再没一点起伏。

确切地说,从廉程强行带他回来那天,他已经不再怕了。

连死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许光伟嘴角扯出一丝笑,淡漠,无谓。

午后的阳光被乌云遮住,一场春雨似乎正在酝酿中。

江城大桥下的打捞队打给薛高朋汇报,完成第一次打捞,没有结果。

薛高朋预料之内,“扩大范围,深度挖掘。”

现有的证据正在录入,薛高朋已经提前向局长林斯年汇报过一次。

檀香寺的搜查,成果不错,林斯年也偷偷松口气。

午后,阴云密布,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

协和医院的老实验楼,迎来一位客人,费慧竹听见玻璃门被敲响,她抬头看了眼,没藏住眼底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