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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卿.哥儿娶夫记/归卿(109)

他虽然没心思琢磨怎么在楚铮面前出糗竟比在宫十一那样宿敌面前出糗的还尴尬,也只管一口咬定绝对不看大夫不进城:

“这活水挺好的,真的!请看我真诚的眼睛!”

说着,从水里冒出头来,一双偏圆的凤眼殷勤眨巴,几滴小小的水珠挂在睫毛上头,再加上泡了一夜水偏竟还挺好的气色,看着竟比许多哥儿都可怜可爱。

楚铮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干,可这几百年世交、又是难得合上眼缘的孩子,纵然是他先流露出不爱哥儿爱汉子的癖好,他做世兄的,也只有劝他返回正道的,哪里敢在此时做甚深想?

是以匆匆移开视线之后,又很快回转,神色如常:

“什么真诚不真诚的,我只看到两个黑眼圈!你就是不愿意让大夫把脉,也好歹开点儿安神入眠的,多少睡一会儿呢?”

楚铮对这胡乱尝试,又不愿意给外人把脉察觉的阿弟也是无奈得很,但这事确实非同一般的糗,哪怕是有那样为了日后相好先试试的前提呢,也实在不是正常人能想得到的体贴方法——

哦,当然,汉子爱慕汉子原也不是什么正常癖好就是了,但楚铮这时候却没顾得上在此时嫌弃宫十二,只一味琢磨着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多少好受点儿罢了。

却不想宫十二连弄点儿安神入眠的都不肯,看那脑袋摇晃的频率速度,倒比给大夫把脉都更不乐意些。

楚铮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头疼:

瞧这为了还没影儿的那位就硬要试足十二个时辰的倔强样子,这劝他回正道,可能劝得动不?

万一劝不动,日后遇上心悦的,要是通情达理的也还罢了,要是那等胡搅蛮缠的,可会耽误阿弟取夫生子?

一时想得十分长远,却不知道宫十二反对安眠的理由其实很“短浅”,全在眼前:

他如今醒着还能勉强抵御这哥儿身子要命的魔咒本能,可好几回都差点没忍住想拿什么蹭蹭那处呢,要是睡着了,这精神沉睡、身子却还有本能在,不说真的糊里糊涂破了菊,就是没进去,傻不愣登夹着什么在外头隔靴搔痒的,也是很不大男子汉的好吗!

再说眼看着只剩小半天了,如何不继续忍?

回头大不了睡他个一天两夜的呗,谁没熬过夜呀?

宫十二自觉理由不能更正当,可惜对着楚铮却越发说不出口。

好在楚铮念着他年幼无知,也没计较这点儿无理取闹,下水察看一回他的伤势,看着勉强过得去,又仔细试了他额头腋下等处,温度略高了点儿,却还不到发烧的程度,想是那药本就是激发血气的作用——

只是在激发血气,在溪水里头强自压抑了好几个时辰,还是带着伤的,居然没添丁点病,这小子的体质也实在好得离奇,怪道肃王总不死心要挖出什么秘药秘籍呢。

这么想着,楚铮到底更乐意宫十二的体质再好点、更好点,莫真生了病麻烦;另一方面又不敢全指望这体质好到再跑半天水也没事,不得不早作准备。

偏又不放心离开,又顾及宫十二颜面不好发信号让人来,也亏得楚家多年战场出没、官场起伏,也别有一种传讯方式,楚铮几下子安排妥当了,才又有心思再去寻摸些猎物吃食来投喂宫十二。

☆、刷脸

白天的猎物总是要多一些,虽然还是烤煮烘焙那一套,宫十二也吃得很愉悦。

可惜的是,乐极生悲这个词,存在总有道理。

它在此时此刻再一次彰显了它存在的道理。

楚铮从某种意义上算是见多识广,宫十二有系统君在身也是几乎媲美百科全书的存在,但很可惜的是,楚铮再见多识广,对哥儿十五岁的魔咒一事再有所了解,他最多也是留意一些在这个时候容易伤害哥儿身子的东西,却不会去留意,那些能让那魔咒来得更强的小东西;至于宫十二,哦,算了吧,系统君在能量充足的时候都不可能无偿提供讯息,而宫十二在奖励点和积分都算丰厚的时候也不是总是愿意为了这个检索支付代价的,在此时此刻,为了小小一点儿无毒美味的吃食,他如何能想得到征询一下系统君的意见?在必须以高利率负债为前提的情况下?

当然不可能。

于是,吃进去些对于成婚的哥儿们来说其实算是好东西的东西,然后那勉强习惯了的感觉发作得更强烈什么的,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宫十二有三次,差点,真的只差一点,就要顺应系统君的期盼,拿那些那啥啥搔痒了。

好在有楚铮在,虽然宫十二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索缘故,但他确实越来越希望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男子汉”。

更可怜的是,他之前还能毫无顾忌地拿疼痛对抗那种感觉,可现在,在已经得到了功法,再多弄出两道庚金之精伤口也不很要紧的现在,他居然觉得,当着楚铮那又无奈又心疼的眼神,不好再胡乱添伤口了!

当然偶尔避开楚铮视线的时候还是能将指缝里头的东西往里头戳一戳的,但那点儿麻木到习惯了的疼痛根本可以忽略不计的好吗!

全意志忍耐那啥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但神奇的是,宫十二居然真的熬过去了。

没给自己搔痒,也没制造出太显眼的伤口,就是指缝里头戳着的,出水前也没忘记往外头扯开、将那玩意儿塞回系统背包佯作扔掉——

几乎虚脱的情况下还记得做戏,宫十二都要为自己点赞了!

楚铮却很无奈:

“既然那个能扔掉,为什么其他那些要打包啊……

哦,好好好,我知道,绝对一样都不会少,你放心睡吧,我带你回城看大夫。”

宫十二看一眼搭在自家马儿鞍上的包袱,得了马儿十分灵性的一声响鼻,对楚铮坚持:

“东西不能扔,也不去看大夫,我睡一觉就好了,伤口也等我睡醒了自己治——你不许动!”

楚铮的脸色黑了一下,环着宫十二的手却还是很轻柔:

“谁会想动你那些东西啊……

话说你到底是哪儿弄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听阿兄一句,这东西可真不是什么正道……

哦,好吧,这些不管是用在你自己身上还是想着用在谁身上都不是什么正道,可哪怕你正稀罕汉子那歪路呢,也犯不着用这东西啊?

你正青春年少的,犯不着这些个花样,也不该将时光耽溺在这些花样上……”

絮絮叨叨啰啰嗦嗦的,宫十二只顾着调整好姿势就舒舒服服挺大爷的眯上眼,别说正经应声,嗯嗯啊啊敷衍两声都懒得,楚铮竟也不恼,反将披风往宫十二身上盖,无奈又温柔:

“好了,睡吧。”

闹得宫十二模模糊糊入睡间,还不忘吐槽系统一句:

“看到没?这个才是亲哥呢!”

说完也没等系统回答,径直睡去。

果然醒来之时,诸事合意:

在水里泡得湿乎乎的衣裳已经被换成干燥柔软的棉布单一,连头发都是干燥而顺滑的,还用一条柔软的丝缎松松系了一束,披在枕头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