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想让他停还是不想让他停，出口只剩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他脑子里也渐渐混沌成一团，身体里那团火苗烧的他难受，却只想更贴近凌子泪的身体，即使他的身体比他更火热。
然而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却因为无法整个碰触到那具火热的躯体而空落着，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他的唇缓缓移动，移到腹部，终于没有咬他，舌尖刷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颤栗。
他不安分地挪动，为什么比刚才被咬的痛更难受……
凌子泪渴望着那具微凉的躯体，一面贪恋着冰凉一面却只让自己体内变得更热。身体的某一处火热坚硬着，想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啊唔唔！”
“别动——”
凌子泪再一次吻上叶镜霜，把他的痛和呻吟都堵在口中，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些微破碎的呜咽。他只想就这样占领他，身体里的那些躁动终于找到了一个容身之处，按捺不住那种缓缓的律动，只能放任自己，即使听到叶镜霜喉咙里无法发出的呜咽而蹙起眉，却依然不能控制自己——
这一次，是真的一夜过后了……
从一早龙门就笼罩暗沉沉的天气里，乌云狂沙天地变色，仿佛末日将临。
龙门客栈的某个房间里，虽然房屋挡住了外面风沙的肆虐，屋里低低的气压却和阴暗的天气一起让屋里变得更窒闷。
屋里有两个男人。
一个只着单衣坐在桌旁，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
一个连单衣都毛有光溜溜裹了被子躺在床上，巴巴地瞅着他——
屋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被低气压压到了最大限度，仿佛只是稍稍一个声响都能炸了这屋里高密度的空气。
叶镜霜瞅瞅他，瞅瞅满目疮痍的自己……他才哀怨呐……他才是莫名其妙硬生生被推倒的那个好不好。他都甘愿了，这个行凶者还在这里纠结什么啊……
“凌子……”
他终于开口，让凌子泪一顿，一僵，又缓缓松懈，似乎终于认命。
昨晚的事他都没忘。一滴滴也没有。
明明头脑都处在一种混混沌沌的情况下，只有记忆如此鲜明，那白皙的肌肤，细致柔韧的触感，甚至狠狠咬上去时的那种快感——
——他是禽兽！
不能想——只要一想到自己都想暴打自己一顿了。
可是为什么那白晃晃的躯体一直在脑子里晃？为什么那种畅快那种贪恋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他压的是自己竹马成双的玩伴！
不，昨晚他的头脑一片混沌一定是有问题的！
“凌子？”
叶镜霜见没有爆发也没有爆炸，大了些胆子，又唤了他一次。凌子泪终于敛了敛心神，掩饰下自己锅底灰一般的脸色，因为不管这其中是什么原因，事情是他做的，这一点无法改变。既然做了，便要面对。
他突然起身，去拿了自己的长刀双手横托往叶镜霜面前一送，“昨晚既是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诶？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对嘛！
“谁要杀你了，我……”叶镜霜刚急着开口，凌子泪已道：“我知道你一向仁善下不了手，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要有所交代——如今开战在即我尚有重任在身不能轻易放弃性命，待这场战事一了，我立刻在你面前自刎以负责任！”
叶镜霜直接从床上裹着被子蹦下来，被子一滑，露出上半身大片带着青紫牙印的肌肤，只堪堪提了起来挡住腰腹。
“谁要你以死谢罪啊？吃干抹净你就这么负责的？？”
吃干抹净……凌子泪的脸更黑了……
“你要我如何补偿？我一定做到！”
“你——你——”这坟蛋，这种事还要他来说啊……？
“你就不能……”
“终究你不是女子。”
“诶！”叶镜霜的话一下子就被堵了回去。
“若是女子倒好，纵然混蛋，但娶了她负上责任，我定一生补偿。但你也是堂堂男儿我却对你做了这种事——杀我千次怕也弥补不了对你的侮辱——”凌子泪咬着牙，越说越仿佛恨不得连牙都咬碎。叶镜霜未出口的话就这么被扼杀了。
男人啊。
原来不是女人啊。
从一开始就负责都没得负啊。
于是他沉默了。吭吭唧唧却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凌子泪陪他沉默了一会儿，可终究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他穿上外衣，有点窘道：“我去给你拿早饭……顺便打点水。”
哼唧。
叶镜霜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又毒又怨的，鼓着腮堵着气，他也是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做来竟然丝毫无违和。果然贰货就是贰货。
如今凌子泪哪儿还会跟他计较这个，只觉他为昨晚的事情恨他是应该，可哪里又不像。
他没搞懂，也只能这么去了。
一下楼发觉今天居然静得出奇，明明外面风沙四起，人应该都聚集在客栈里。人多必然吵闹，今天却异常得像低气压连楼下也被笼罩了一般。
凌子泪正奇怪，一看才发觉楼下三三两两坐着的都是天策人，一个个压抑得像是阴云笼罩，只有小镯抬头冲他笑了笑，那笑着实是尴尬。
——听了一晚上墙根，而且是这么多人都知道彼此听了墙根，叫她怎么不尴尬……
该怪二师傅叫声太大还是三师傅太不知怜香惜玉啊？
而现在，小镯还有一个更严肃的问题……一夜过后了。所以，三师傅是不是也发现问题了，万一知道是她干的……
“三，三师傅……”
她努力装作若无事实，但自己都知道装得不怎么成功。还好其他人没比她自然到哪里去，于是小镯的异常也就没什么异常了。整个屋子，也只有扬刀还能悠哉地喝茶了吧。
凌子泪顿时醒悟为什么众人如此的不自然，大窘之，忙借故移开视线。
“小薛。”
“是，少将有什么吩咐？”
“你马上派人查……”他的话说一半就语塞了，他要跟他说派人去查是不是有人给他下药吗……黑脸中……
“少将……查什么？”小薛谨慎地察言观色着，难道少将昨晚还没尽兴吗？脸这么黑……
“……”凌子泪定了定，压下那些杂念正事正办，“从昨晚的饭菜开始查，有什么可疑的人碰过饭菜——”
“少将，你哪里不舒服吗！？饭菜有毒！？不应该呀——”
一晚上都活蹦乱跳的呐！
“不是——”凌子泪脸又黑了……
一旁小镯却是听懂了，险些吓了个魂飞魄散——这下可要露馅，不用别的，只要一查到老板娘……
一见她神色有异扬刀便懒洋洋地起来，晃过来道：“你们之前不是说要抓什么探子？难道不会是他们做的么？”
凌子泪蹙眉思考着，“没这个道理……”如果是那些探子，应该下的是毒药，而不是——但他又想不出究竟会是什么原因，会有人给他下那、种、药？